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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私房錢,他不會娶我娘?!?/br> 喬妍愣住了,她萬沒想到七慧會告訴自己這種事,尷尬了會,才道:“他是靠著這筆錢發的家嗎?” 七慧點點頭,道:“他總說,是他救了我娘脫離苦海,要我娘知道感恩?!?/br> “感個屁!”喬妍忍不住罵道,心中對賈倫的反感,濃得讓她險些吐出來。 拿顧氏錢的時候,倒不嫌這錢來得不干凈了,一發了家,就左看右看顧氏配不上他了。 七慧道:“我和你說這個,是怕你走了我娘的老路。他之前不算計你,是因為你沒什么好算計得??涩F在,閔家三公子病了,要是好不了,四公子就要上位,小舅更加炙手可熱,他少不得要借你去算計小舅?!?/br> 喬妍冷冷道:“他現在就開始算計了,我都不敢做我弟的主,他倒想做我弟的主了?!?/br> 她咬咬牙,攥緊了拳頭,在屋里來回走了幾步,才對七慧道:“我不要和他過了,你能不能幫我討封休書?” 七慧笑道:“你倒是果斷,不會后悔吧?” “不后悔?!眴体麍远ǖ?。 七慧這些年收集了不少賈倫的把柄在手中,她知道賈倫對她沒什么父女之情,一直防著賈倫把她賣了。她用這些把柄威脅賈倫,逼賈倫寫了封休書寄了過來。至于賈倫在家怎么大罵她們兩人,七慧和喬妍都無所謂了。 喬妍拿了休書,歡喜地看了又看,痛快道:“可算和那惡心的老家伙沒關系了!” 她在這歡天喜地,喬宇在閔府,只覺得全身都涼了。 他擔心了快兩個月,怕閔休病死了,怕閔休被閔安害死了,更怕閔安被閔休害死了,油煎般日夜熬著??伤麚牧税胩?,等來的卻是馮家滿門抄斬的消息。 馮家小公子的死,是馮氏給閔休的投名狀,換了小兒子一條命能茍活。馮家全家的死,是閔安給閔休的投名狀,換來了閔休的一個承諾。閔休死后,閔安就會是閔家下一任家主,他的所有勢力,都將臣服于閔安。 喬宇與閔安大吵了一架,閔安非常不解,不知喬宇到底在氣什么。 “馮家的人你一個都不認得,你替他們說什么情?你該替我高興啊,你不是一直怕我死嗎?” “不該是這樣的,你不該這樣做的?!眴逃罘路鸬谝淮我姷介h安般,用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對方。他終于曉得,為什么李云一次次叮囑自己遠離閔安。 因為他們不是一類人,自己根本接受不了閔家兄弟倆這樣殘忍冷酷的做法。 幾百條人命,說沒就沒了。 喬宇收拾了行李,沒有人攔他,他大步離開了閔府,去李府找他jiejie了。王曦默默地送了他一路,見他進了李府的門,才垂著頭回了大房復命。 閔休躺在床上,瘦得整個人都只剩一把骨頭。蔣暖握著他的手,將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他的身體里。 “別白費力氣了,你還要留著內力保護我呢?!遍h休輕咳一聲,要抽回手,無奈蔣暖握得緊,他又病得渾身無力,只能由著蔣暖在那做無用功。 王曦在正廳里跪下了,道:“少爺,喬公子已經進了李府?!?/br> 閔休的臉上,是同閔安差不多的不解神色:“真是看不懂他和阿云,天真得莫名其妙?!?/br> 蔣暖讓王曦下去了,對閔休道:“馮家完了,暫時沒有什么危險了,你,要不要見通慧一面?” “不見了,沒什么好見的?!遍h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佛,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其實是怕了,怕通慧和喬宇一樣,用羊一般溫順的眼睛,恐懼、排斥地看著自己。他已經是滿身刺鼻的血腥味,怎么洗也洗不干凈了。 閔安的禁足令被撤了,他可以自由出入閔家了。閔安出門后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李府。李云見到他來,道:“喬宇走了?!?/br> 閔安一肚子的話就堵在喉嚨口,他呆呆地看著李云,道:“死了?” 李云險些被氣笑了:“他和他jiejie回蘇州老家了,他jiejie被賈倫休了?!?/br> “這么突然就走了?”閔安不敢置信道。 “不想見你吧?!崩钤破届o道,清澈的眼睛盯著閔安,盯得對方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閔安無措地站了會,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道:“你是不是也不想見我?” 李云終還是不忍心,開口道:“這種事,以后還是不要再做了吧?!?/br> 閔安苦笑一聲,離開了李府,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了會,被王曦給喊住了。 “少爺叫你?!?/br> 閔安見王曦臉色凝重,猜到閔休怕是不好了。奇怪的是,他心里對此沒什么特別的感想,解脫也罷,狂喜也罷,幸災樂禍也罷,都沒有。 他自己也不曉得自己在想些什么,茫然地上了馬,隨著王曦趕回了家。 閔安匆匆進了屋,見到閔休靠在蔣暖身上,正低頭整理著一個長條形的匣子。他在一旁默默看了會,突然發覺蔣暖頭上有了幾根白發。 閔休把匣子蓋好,將腰間的印章解下放在上面,沖著閔安虛弱道:“怎么,還要我親自給你遞過去?” 閔安往前走了幾步,低頭看著那枚印章和匣子。拿起來,他就是閔家的新任家主了。這是他們二房盼了二十年,死了無數人,才換來的。 原來這一刻來臨的感覺是這樣的,閔安想著,笑了起來:“我不要了。你就當我死了吧?!?/br> 閔休并不驚訝這樣的回答,他打量著閔安,也笑了:“你要去哪?” “去蘇州,你呢?” 閔休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無限向往道:“我想去看海,我從來沒見過海?!?/br> “你沒見過的地方多了?!笔Y暖啞聲道。 “時間不夠了,只能看看海了?!?/br> 閔安走出沉悶的屋子,呼吸著外面清新的空氣,只覺得從內到外都通暢、輕松起來。原來這個選擇,并沒有那么難做。原來他是可以走別的路的,他的人生,不該為了別人的希望而活。 閔安去馬廄牽了匹馬,出了府,向著城門的方向駛去,他是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當晚,閔家兩房的正院同時起火,大火綿延開來,將整個宅子燒了個干凈。大多數下人都及時跑了出來,那些行蹤詭秘的死士們都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