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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快回屋吧?!?/br> “我要見少爺,我娘死了,我要回去奔喪?!贝笊倌棠唐届o道。 “少爺已經替您回了徐家人,您節哀?!?/br> 大少奶奶的胸脯激烈地起伏了下,她咬牙切齒道:“你們是不是也要像害死老爺一樣害死我?不用給我下慢性毒藥,直接給個痛快就好!” “少奶奶請回屋?!卑讟蚬Ь吹?。 大少奶奶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回去,我就在這陪著我兒子,等我死了,你們也把我埋在這樹下,讓我們娘倆團聚?!?/br> 白橋瞥了眼一旁的桃樹,不由打了個激靈。他不敢再繼續待下去,行了一禮便飛快地跑走了。 離開老遠,白橋都還能聽到大少奶奶瘋狂刺耳的笑聲,然后那笑聲一下就戛然而止了,是大少奶奶身邊伺候的人趕過去把人堵住嘴帶回去了。 進了白瞿遠的院子,白橋先回屋換了身衣服,洗過手和腳,用濕帕子擦了擦脖頸和頭發,換了木屐走進白瞿遠起居的書房。白瞿遠在低頭看書,一旁的吃了一半的晚飯,還溫熱著。 “她又鬧起來了?” “是,說想要回徐家奔喪?!?/br> “我爹呢?” “還是老樣子?!?/br> 白瞿遠放下書,下巴沖著晚飯點了點:“先吃飯吧?!?/br> 白橋道了聲罪,端起碗細嚼慢咽吃完了飯,漱了口收了碗筷遞給外面侯著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白瞿遠瞧著一旁墻上掛著的畫,出了半天神,道。 “下個月就二十六了?!?/br> “對了,八月初七,那天記得讓廚房做碗長壽面?!卑做倪h微微笑了笑,沖白橋伸出一只手,白橋走過去握住了,順勢坐到白瞿遠身邊,“你伺候我也快六年了?!?/br> “是?!卑讟蚬ы樀?。 六年前,白瞿遠偶然撞見了大老爺和剛進門的大少奶奶在行茍且之事,他一怒之下跑去告訴了大夫人,結果大夫人早就知道這事了。 大老爺是出了名的好色,因為從來不往家里帶人,所以大夫人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徐氏十四歲時來白家七房做客時就被大老爺給看上了,只是徐家是怎么都不可能讓女兒給一個足以當她爹的人做小的。 大夫人的親弟弟也是唯一的弟弟殺了人,是大老爺把這件事壓下去的。作為交換,大夫人為白瞿遠聘了徐氏做兒媳,并以自己的名義將徐氏叫到了正院廂房里。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當時白瞿遠在京里參加春闈,自然不可能知道新婚妻子在家里是怎樣的絕望和恐懼。 大吵大鬧的白瞿遠被大老爺關了起來,對外道白瞿遠病了。大夫人當晚就自盡了,徐氏也上吊了,被人及時發現救了下來。 徐氏不吃不喝兩天,暈倒后府里請了大夫來瞧,才發現她已經有了身孕。這個孩子是大老爺的,還是白瞿遠的,誰也說不清。 白瞿遠一直被軟禁到孩子出生,白橋也是在那時到了白瞿遠身邊。府里看著大老爺的架勢,都道白瞿遠失了寵,怕是要讓二少爺白瞿近、三少爺白瞿邊上位,白瞿遠身邊的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遠遠地發賣了,誰都不想被選去伺候白瞿遠,沒有任何門路后臺的白橋就被塞進了白瞿遠的院子,和白瞿遠一起被關了六個月。 孩子出生后,被抱去給白瞿遠看,大老爺的意思是,讓白瞿遠把這個孩子認下來。白瞿遠當場就把孩子摔到了地上,孩子當時就沒了氣。 徐氏得知后哭暈過去,再醒來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大老爺氣極了,把白瞿遠打了一頓板子,差點把人給打死了。 之后的兩年格外難捱,他們被克扣食物衣服,冬天的時候只能脫-光-了睡在一起取暖,把所有的被褥和厚衣服都蓋在身上。手腳上全是凍瘡,稍微一碰就是鉆心的疼。 后來,新夫人進了門。大老爺對白瞿遠的看管松懈許多,白瞿遠趁機和林氏勾搭上了。然后,白瞿近、白瞿邊就接連出了事,一個失蹤一個癱了,大老爺怒急攻心一下子就中風了。 在大老爺昏迷的時候,林氏做主把白瞿遠給放了出來,大老爺醒后,他院子里里外外就已經被換成了白瞿遠的人。 “我二弟已經找著了,在秦淮河上當小倌呢。我該接他回來,讓老爺聽聽他這些年吃的苦?!卑做倪h摟著白橋,用鼻尖摩挲著對方的脖頸道,“也許他就直接氣死了,我也就不用等了?!?/br> 白橋沒有吭聲,白瞿遠本來也不是在和他商量事。 白瞿遠沉吟了半響,似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你給薦個人吧?!?/br> “白峰怎樣?他嘴巴嚴,辦事也牢靠?!卑讟蜉p聲道。 “嗯,記得讓他認了你做干哥哥,可不能白賣他這個好?!?/br> “奴才的干弟弟已經夠多了?!卑讟虻恼Z氣里帶了絲抱怨。 白瞿遠低聲笑了起來:“等過幾年,就該認干兒子了?!?/br> 他伸手去解白橋的衣服,白橋閉上眼,將頭靠在白瞿遠的肩上。 幾日后,白峰去了揚州,白橋去渡口送了送他,一再叮囑他不要走露了風聲。 回府的路上,白橋被一伙人給劫持了。他被關在一間屋子里,蒙著眼給綁得嚴嚴實實。不停有人來問他,企圖得知一些有關白瞿遠的機密之事。 白橋沉默以對,那些人便開始上刑了。 咽氣前,白橋想著,自己果然是知道的太多了。 知道太多的人,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第二世(2) 白橋在掃雪,主子們馬上要起床了,他要趕在那之前,把這條路給掃出來。 他現在只有十二歲,因為常年半饑不飽,身形比同齡人要瘦小許多。 剛進府的頭五年,白橋一直都是府里最低等的粗使下人,干著最臟最累的活。自然,他們是沒有機會見到府里任何一個主子的,就連有點頭臉的管事,他們一年都見不到一回。 所以當白橋看到跟前站了一個公子哥打扮的人時,不由吃驚地愣住了。 “怎么就一個人?你掃得過來嗎?”那公子有些訝然道,盯著白橋身上的衣服,眉頭就皺了起來,“府里沒發夾襖給你嗎?” 白橋抿著嘴不吭聲,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年底了,經常有人來府里拜訪做客,眼前這位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