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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當晚所有人在鄒氏已事先安排好的房間住下。 第二日大早,秦承知帶著妻子薛氏與兒子秦時英趕回。謝瑤那位嫁了士紳的表姐在謝府一行到來之前一直在照顧秦母,終于累倒,但今日不管病情再重,也是要爬起來的。 秦母床前,秦承知握著秦母的手哽咽著叫了一聲“母親”,眾人看著她動了動眼皮,均不由屏住呼吸睜大眼睛。 秦母微微睜開雙眼,在所有人身上掃過,最后落在兒子臉上,嘴唇蠕動一下,不知是想叫什么。然而呼吸之間,她雙眼已經又重新閉上,隨后氣息漸弱,最終全無。 大夫上前診脈后道:“著手辦吧?!?/br> 滿堂人撲撲通通跪下,嚎啕大哭。 謝瑤攙著母親跪在一旁,生老病死本人之常情,以后她必然是要看著親人一個個相繼離去。眼淚落下的一瞬她有些茫然,總覺得面前場面熟悉異常,仿佛已歷經過許多次…… 秦府門第不算高,但秦承知也好歹是個知州,喪事辦得不算隆重但也不至于簡陋,停靈數日等待親人聚齊,前前后后也折騰十來日。 大周以孝治天下,父母過世官員需丁憂,秦承知自知職位不夠,不至于被奪情,主動往京城遞了折子,只等著折子批復選派新官上任之后,他便回晉州將雜務交接,再回寧州守孝三載。 鄒氏自從秦母病倒之后便將秦府上下把持在手中,喪事之前死者為大,無人去提這些后院瑣事,但喪事過后,薛氏自然是要將家中主事權從鄒氏手中拿回。 鄒氏心中再有不忿,也只能乖乖將一應事務交出。 眼看薛氏以后要留在府中,三年之內必然不會再隨阿郎赴任外地,府中管事婆子們也均識時務地將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這一交代,便出了問題。 鄒氏掌了府中實務后,可能覺得自己在府中可以獨大,私下里將府中一處田莊賣了,資助她娘家兄弟開鋪子,只等著兄弟的鋪子回了本再將地置辦回來。 不料她兄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將本錢折進去不說,還倒貼不少,鄒氏只好又從府中拿出金錢替他兄弟還了錢,且不過賬。她又怕賬本上出漏洞,又支五十金出去放利,只等著利錢到了好補缺。 若老夫人不是這個時候不好,或許還真讓她給瞞了過去,結果老夫人過世,薛氏回府重掌府中事物,利錢卻還未收回。薛氏娘家是富商,閨閣中便是做生意的好手,一個大窟窿眼看不可能瞞過去,原本被鄒氏利誘或恐嚇的管事一五一十地便全交代清楚了。 謝氏父子喪事結束第二日便回了洛陽,謝夫人與兄長幾年未見,趁此機會留下敘舊,謝瑤自然跟著母親留下,于是正好趕上秦府這一出鬧劇。 所有事情查清,找出賬上漏洞之后,薛氏當著闔府下人的面將賬本擺出來,毫不留情地下了鄒氏的臉。 鄒氏哭喊自己冤枉,自覺嫁給秦家庶子辱沒才干,數年來一直被薛氏壓著,心中不服,于是又嚷嚷薛氏數年以來對她如何苛刻。 但她一小門小戶農家女,不想著自己一個庶出二房,在府中坐大多年占了多少好處,只以為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薛氏氣得頭昏腦漲,卻不能如鄒氏一般狀如潑婦地哭鬧,秦承知那個庶弟秦承和在旁唯唯諾諾,也不敢出聲喝止自己婆娘,一看就指望不上,一時場面相當難看。 一個官員家宅不寧,若傳出門外對其官威前途影響不小。 眼看再鬧下去無法收場,秦承知終于出面,直接道:“弟妹既然覺得我夫妻不公,那只能分家,以后各自管好家門,所有后宅俗務不再糾纏?!?/br> 鄒氏就等著這句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想著秦承知的為人,分家必然不會苛待他們,當即便同意了,即便秦承和略有遲疑,也無法阻止鄒氏的決定。 秦母剛下葬,尸骨未寒,后宅便鬧出這樣的丑事,這一出出讓謝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當晚謝夫人拉了謝瑤同睡,謝瑤站在母親背后給她梳頭,謝夫人想著白日發生的事還心有余悸,等梳完頭,她拉著女兒的手問:“難道這豪門大戶里都如你舅父家中這般?你舅父未成婚之前秦府已經分了家,與別房叔伯們來往也不多,我出嫁前承和還未娶親,往年回來鄒氏也是客客氣氣的,如今怎么成了這般狀況?” “自然是因為貪欲。眼看二表兄年紀不小,卻仍舊一事無成,表兄如今雖然下放地方,官位不高,但將來也必然比二表兄強上不止百倍,鄒氏不愿事事看舅母臉色,自然也不愿兒子再看兄長臉色,她明白長房的恩惠波及不到她身上,原來還顧忌阿婆在世,如今阿婆不在,舅母又回府掌權,她當然要琢磨著趁早分家的好?!?/br> 謝瑤今日看了一天鬧劇,早想明白其中關節,謝夫人一問,便不假思索地出了口。 謝夫人聞言頓了頓,接著嘆了口氣道:“你舅父這里也不過就椒浚拐餉炊喙蔥畝方塹嚙禍菏攏粼詬咼糯蠡Ю錚又詼啵型嶁乃嫉鈉癲皇歉??”说着婶渐低0看来你的婚实摐厦各謪Q裟苡形頤切桓前慵虻サ娜思遙竊俸貌還耍諾詰托┮裁還叵檔摹 謝瑤看著母親又開始琢磨著篩選前些日子看上的幾個適齡郎君,動了動嘴唇,終是什么也沒說出口。 京城中若論起最簡單的內宅,謝府在能數得上的官員府邸中獨占鰲頭,眼下應是沒有第二家的。 但謝瑤也不想再給母親潑冷水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想便能逃避的,而且,如今她也不想逃避了。 出了這樣的狀況,謝夫人自然在娘家待不下去,但仍與薛氏說了半日話,取了些嫁女經,定了日子回京。 薛氏也明白其中緣由,并不阻攔,接下來分家恐怕還要再鬧出些事端出來,謝夫人雖也姓秦,但已經算是外姓,到時撕破臉了畢竟不好看。 回程是順流,走水路可免去車馬勞頓,又能直達京畿,秦承知從薛氏處得了消息,已經提前一日為阿妹租了船。 離開那日早晨,早點剛擺上,寧州隋知府突然派人登門,請秦承知過去一趟。 隋知府與秦承知是同僚,還是同一年科舉登第的進士,說起來算是同窗,秦府也得過知州衙門不少照顧,只是這一日隋知州的行為看起來有些古怪。 秦承知被叫去之后,內堂中的婦人們也都無心再用飯,謝夫人拉著薛氏問:“阿兄這可是遇見了什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