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般雜學,”宇文恪抬手摘了一朵花湊到鼻端輕嗅,“我也是循著這花香尋來的,不想竟有緣在此得遇佳人?!?/br> 謝瑤平日里受裴莞耳濡目染,對男女大防一向不在意,但宇文恪這話卻提醒了她,今日春宴本就是為了讓男女相看,旁邊那兩個害人的小娘子大概聽到有人聲早已離去,二人在此獨處,萬一被有心人看去,便是另一重意味了。 她含蓄一笑,道:“阿瑤也不過是多看了幾本閑書而已,比不得泌陽王腹有詩書……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阿瑤獨自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母親不見回轉,不定該著急了,便不打擾泌陽王賞景了?!?/br> 話已如此直白淺顯,宇文恪若識趣,便該讓路放行,但他卻仍站定不動,恍若未聞,低頭看著謝瑤,薄唇輕勾,笑道:“恪稱阿瑤閨名,阿瑤卻稱恪封號,豈不生疏?恪字子復,阿瑤若不嫌棄,可喚某表字?!?/br> 謝瑤心頭一跳,抬眼去看宇文恪的眼睛,其中滿含笑意,正直勾勾地盯著她,仿若有千言萬語欲噴薄而出。 不會吧……謝瑤眨了眨眼,嘴里好像吃了點什么不該吃的東西一般,她慢吞吞低了頭避開如此……情深的視線,只覺得這眼神簡直要壓得她抬不起頭。 她搜腸刮肚地想著自己到底是何時何地做了什么不妥帖的事,竟引得對方有了什么不該有的誤會……但是也不該如此啊,泌陽王的大名她如雷貫耳,但真正的交集卻只有上次在永安寺之中的一次對話,如今這不過是第二次而已,她當時可是有什么行為讓對方會錯了意?應該……似乎……沒有吧…… 泌陽王雖然早已婚配,但如今局面,將來他繼承皇位的機會只多不少。若一般女子面對此情此景,怕早已主動投其所好,但她……可沒有去給人做側妃打算。 她這邊暗暗露出一臉牙疼的表情,宇文恪卻毫無察覺,只看到面前少女看了他一眼后便低下頭去,露出一段雪頸。他猜測大概是害羞了,于是又低聲開口,語氣低沉輕緩又帶著蠱惑:“阿瑤可有小字?” 謝瑤垂著頭干笑兩聲,說:“臣女還未及笄,父親并未賜字?!?/br> “如此……” 眼下這般局面在謝瑤來看,這人要再說些什么,自己必然是要折壽,正絞盡腦汁想著找什么借口趕緊離開,便聽到幾步開外一道低沉的聲音道:“謝小娘子的花可摘夠了?方小伯爺正在尋你過去?!?/br> 此時這聲音于謝瑤來說,簡直猶如天籟。 她忙應了,抬眼便看到不遠處桃樹下站著的徐行儼,正面無表情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們兩人。 謝瑤對宇文恪歉意一笑,謊話信口拈來:“泌陽王贖罪,方才臣女便約了方小伯爺一起登碧落閣,這一耽擱便忘了時間,贖臣女不能相陪?!?/br> 說罷,她又深深一福,便提了裙擺踩著一地落花快步朝徐行儼而去。 在身后有人出聲的那一刻,宇文恪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他看著謝瑤提著裙擺從他眼前溜走,緩緩轉身看到徐行儼的一瞬,雙眼微瞇。 謝瑤走到徐行儼身邊,壓抑著心中歡快,眉眼俏麗地偏頭看他,道:“不是急著找我嗎?別讓小伯爺等急了?!?/br> 徐行儼和宇文恪四目相對,一個目光沉沉,一個眼神銳利,謝瑤話落,徐行儼朝著對方遙遙抬手,便跟在謝瑤身后轉身離去。 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宇文恪臉上的笑意終于徹底收斂。 他站在原地沒動,沒多久,桃林深處走出一個青衫男子,身姿修挺,面容沉靜,只是一直微擰的眉頭讓其原本豐神玉朗的一張臉顯得略有些陰郁,來人正是柳昀之。 宇文恪冷聲問:“方才那人你可識得?” “只看到個背影,未見正臉?!?/br> 宇文恪冷哼一聲,“方墨軒身邊何時出現個這般氣勢逼人的人物,我竟不知,難不成三叔手下又有了什么得力干將?” 柳昀之明白宇文恪此時也并不是讓他回答,便只是站在其身后,抿著嘴未出聲,過了一會兒,見對方未再有吩咐,才道:“方才林中那兩個是邢國公家的庶女,勾結著一起坑害嫡女,沒什么大事?!?/br> 宇文恪嗤笑:“邢國公府好歹也曾得以御封柱國,如今卻連自己的后院私事都管不好……不必理會,你只去查一查今日跟著方墨軒進苑的是何人,”他頓了頓,語氣冰冷,“若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你自己看著處理了?!?/br> 柳昀之抬眼便見宇文恪臉上的殺意,心中一凜,低頭應是。 宇文恪又問:“那件事查得如何?” 柳昀之回道:“順著官府造冊登記的薄錄查去,知那人來自兗州,臣便又遣了人去兗州打聽,一查之下,那日那個混混果然說得不假,這人和皇室確實有點牽扯。此人姓徐,名行儼,父親不過當地士紳,早些年曾移居洛陽,后坐吃山空,便又遷回老家。這其中牽扯到郡王家里的一件私事,有些不大好說……“ 宇文恪道:“說下去?!?/br> “如今京城皆知齊國夫人是圣人阿妹,卻無人得知,圣人曾有位比圣人小了近二十歲的幺妹,二十年前入宮陪伴阿姊時被先帝看上,兩人曾背著圣人有過那么一段……”說到這里,見宇文恪沒什么反應,柳昀之繼續道:“圣人不喜,當即便逐了幺妹回家,不久,那位娘子便被家中草草下嫁,嫁的,便是前面所言的這個破落戶,徐家?!?/br> 聽到這里,宇文恪呵了一聲,“有趣,如此說來,這個徐行儼還當真算得上是圣人的外甥……你堂弟可也看過畫像中人了,可確定了永安寺那人和提前報信之人同一個人?” 柳昀之臉上露出幾絲尷尬,“說來慚愧,數日前臣的堂弟在平昌坊中……沒了,此乃丑事,他又是家中庶子,便不曾聲張,草草發了喪。當晚見過來人的,除了臣堂弟,便是趙將軍,但趙將軍是忠勇侯屬麾下,臣怕鬧大了動靜,便沒敢去找。但照種種跡象來看,十有八.九,永安寺當晚之人與到趙將軍處報信之人為同一人。臣又去找那個混混確認過,但因畫師畫像與永安寺中人口述有所偏差,那混混只說畫像與他兄弟相像,并不能十分確認?!?/br> 宇文恪刷地一聲打開折扇,徐徐晃動,回身盯著那株碧桃花出了會神,才低低一笑道:“有趣……” 柳昀之垂著頭沉默不語。 宇文恪回頭問他:“你這幾日可有再夢到什么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