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么直接的告白，驚喜之余回看她，沒想到斯鷺絲毫不讓，大眼睛一瞬不息地仰視他，還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林風眠不敢跟她對視下去，假裝沒事地看向臺下。那么多拳拳少女心，他都看不見了，仿佛下面烏壓壓一片全是靜物。

    “天哪我們的風眠耳朵都紅了！”站在林風眠身邊的主持人一直在觀察身邊這對明星夫婦，這一抬頭就看見他耳朵紅了?！斑@寶寶都生了夫妻倆還這么純情呢！”

    “我相信很多臺下的妹子看到你們這么幸福也要恨嫁了呢，我們的電影主題也是尋覓愛情，汪國真有句話叫‘要嫁就嫁給幸?！?，斯鷺，嫁給愛的人是什么感受？”

    斯鷺想起昨天半夜自己醒來去倒水喝，回到床上的時候林風眠伸手就把她撈到懷里，閉著眼睛嘴里還嘟噥著：“鷺鷺你跑哪里去了，不要亂走?！彼稍谒膽驯Ю锫犞男奶?，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安心。

    “感覺每一天都過得很幸福開心，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我覺得就像電影阿靜所期待的那樣，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彼国槍ψ约旱纳顮顟B很滿意，以前總覺得女明星結婚會打破上進的格局，還想好就算結婚也要隱婚，可是現在看來那真是一個無知的想法。幸福的家庭和蒸蒸日上的事業都是令人欣喜快活的。

    “哇哦，鷺鷺你的回答真是羨煞旁人啊，那么風眠你對于你的婚姻生活有什么感想呢？”主持人又問林風眠。

    林風眠并不擅長在廣大人民群眾面前說這些煽情的話，尤其是他不會像斯鷺一樣用那一段電影里的臺詞，他思考了一下回答得很認真：“很圓滿，能和我愛的人結婚是我經歷過最幸運的事情。第一次跟她約會我就想象過以后有一天我們會有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孩子，現在夢想成真了。每天看著我喜歡的人抱著超級像她的女兒，感覺妙不可言。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在我身邊，都能聽到她細微的呼吸聲，像是森林里毫無防備睡著的小獸。光看她的睡顏我都能看很久，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她還是我的?！?/br>
    如果說斯鷺的回答還帶有一些宣傳電影的意思，林風眠就是徹頭徹尾的真情實感了，光從話語中都能感覺到他對斯鷺有多喜歡，在一起的婚姻生活有多甜蜜，那么細膩的情感，那么私密的細節，他能這么坦白地說出來。

    臺下的觀眾已經抑制不住自己哀嚎一片了。

    “再沒有像我眠哥這么完美的男人了……嚶嚶嚶我的少女心已死，不娶何撩！”

    “我都掉眼淚了，我這是怎么了？”

    “我女神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歸宿?！?/br>
    “甜到齁，為什么我沒有遇見這樣的男朋友！”

    “我其實一直不太喜歡斯鷺，以為她只是用臉迷惑了眠哥，沒想到他喜歡到這種程度，哎，讓我這樣的黑粉情何以堪?！?/br>
    “干了這袋狗糧！“

    “……”

    接下來是林風眠和斯鷺演唱這部電影的主題曲。

    舞臺上林風眠牽著斯鷺，兩眼都是亮亮的。

    “看你的眼睛，寫著詩句。有時候狂野，有時候神秘?！彼国橀_口，經過剛剛林風眠那段內心剖白，她整個臉都紅撲撲的，聲音像是沁了蜜。

    “隨你的心情，左右而行。腳步雖亂了，但是心甘如怡?！辟即蟮奈枧_，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了身邊的人。跟隨她的腳步，甘做裙下之臣。

    他認真地對她唱：“愛一個人，常常要很小心，仿佛手中捧著水晶。我和你愛情，好像水晶，沒有負擔秘密干凈又透明，我給你的愛，是美麗水晶，獨特光芒交輝你我心底?！?/br>
    斯鷺看著他明亮似星子的眼眸，第一次明白這首歌的意思。單純如他，真對她從來像水晶般坦誠，明明有顆剔透的玲瓏心，卻從未表達出來。她知道，她應該用一生更努力地去愛他，她有信心，可以做到。

    **

    晚上二人攜手回到家里，林風眠照例給樂多彈鋼琴曲，彈到第三首的時候，樂多忽然興奮起來，指著鋼琴道：“這首歌我會彈！”

    斯鷺站在一旁逗她：“真的嗎？”

    樂多立刻要求爸爸做見證者，小小的她端坐在鋼琴前，認真流暢地彈出了那首。

    斯鷺和林風眠大為驚詫，之前教她更簡單的鋼琴曲她總是學不會，現在怎么忽然無師自通了？難道咱們家又要出一個音樂神童？

    “你怎么學會的？”

    “是我太姥爺教我的！”林樂多彈完了一整首曲子很是得意，炫耀道。

    林風眠和斯鷺立刻交換了眼神，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是外公？他不是得了阿茲海默癥誰都不記得了嗎？就連母親方尋白他都不認識了。

    那個固執的老人，每天目光凝滯，反映也已經很遲鈍，歲月在他的臉上雕刻出無數痕跡，卻抹去了所有他痛苦的回憶。林風眠曾經帶著斯鷺和女兒去看望他許多次，不管和他說什么都沒什么反應。林風眠從開始的希冀到失落到最后放棄了希望。小時候最疼愛他的外公，就算與他還處于一個世界，卻永遠見不到他了。

    只是這樣對外界毫無知覺的他，偏偏有一次家里的保姆要抱走蹲在他身邊玩耍的樂多的時候，他的臉上罕見地表現出了憤怒和抗拒，甚至還拿著拐杖要打保姆。大家匆匆趕來才制止了他，大家都以為是一個失了心智的老人在發瘋，林風眠卻恍然明白外公潛意識里還是在怕，怕丟孩子的悲劇再一次上演。

    可是就這樣一個什么都忘了的老人，怎么會教會樂多鋼琴曲呢？

    林風眠迅速拿起電話，撥號的時候甚至有些抖，也許，奇跡會發生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