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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br> “他幕后肯定有人指使?!?/br> “瑞麗那邊也去提肖紅了,她就一句話,該怎么判怎么判,要賠錢一分都沒有?!?/br> 呵—— 為非作歹的個個都活得痛痛快快,無憂無慮,謹小慎微的一個接一個死無葬身之地。 這他媽的—— 這他媽的是個什么世道! 陳繼川忽然站起身快步往樓梯間走去,田一峰趕忙跟上。就見他徑直沖著墻壁走過去,忽然一拳砸在老舊發黃的水泥墻壁上,帶出一聲皮rou悶響,令你耳根都感受到血rou噴濺的疼。 然而他的痛苦還未結束,他一拳接一圈砸過去,砸得左右手血rou模糊,麻木不堪,但還嫌不夠,要用腦袋去撞,幸好田一峰沖過來一把抱住他,再把兩個警察吆喝過來,三個大男人聯手才制住發瘋地陳繼川。 老警察一只手還握著筆記本,嘮嘮叨叨地勸他,“年輕人火氣小一點,不要動不動自殘,身體發福受之父母,這么大火氣,不利于建設和諧社會……” 田一峰心里也不好受,他與小周合力把陳繼川按在階梯上,低頭說:“川兒,是我們沒用,你要不舒服,你打我吧,我扛得起?!?/br> 陳繼川仰起頭,望著灰暗的天花板,心里扎著那把染血的拆骨刀,勾著他的rou、他的心,在胸腔內反復穿梭,疼得他幾乎喘不上氣。 疼,他實在太疼了。 就算當初在緬北深山,就算被孟偉用煙頭燙穿左眼,也抵不上這種疼。 他想放聲大喊、想低頭痛哭、想拔槍亂射、想殺人抽骨、想毀滅放眼可及的一切。 他人生頭一次體會,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川兒——” 王蕓從公司趕來,跑得頭發凌亂,面龐發紅。她一來就撞見被幾個人齊齊按住的陳繼川,心上一陣揪痛,奔過來包住他,顫著聲說:“川兒,想哭就哭,媽摟著你,有媽在,什么都不用怕?!?/br> 他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松懈,也徹底崩塌。 仿佛目睹一座山轟然倒下,他一聲嗚咽足夠撕碎王蕓的心,她讓他哭,自己卻比他哭得更加厲害。 心中那么多疼,那么多恨,但叫他恨誰? 一個年幼無知的孩子? 還是條例分明的法律? 他不懂,他不明,為何連恨都找不到出口。 田一峰撐著額頭,眼眶濕潤。小周撇過臉不忍看,老警察連聲嘆氣,連奔馳車主都閉上嘴。 但也不過五分鐘,陳繼川哭完了,放開王蕓,站起身邊擦眼淚邊走,重新坐回塑料椅上,靜靜等手術結束。 王蕓坐到他身邊,拿出紙巾來替他擦臉,“在媽面前哭就行了,回頭接了余喬,你一滴眼淚都不可以流。我們家川兒是鐵打的男子漢,不能垮,知道吧?” 他點頭,再點頭。 王蕓摸著他的后腦勺,欣慰地說:“好,我們川兒真是好孩子,媽……媽為你驕傲?!?/br> 一抬頭再看奔馳車主,“要賠多少你開個口,我一分不少全給你?!?/br> 奔馳車主頂著油光發亮的腦袋,吵吵嚷嚷不依不饒,“老子不缺錢,我一個小時三千塊你知不知道?要要錢?我要他坐牢!” “做你媽的頭!”王蕓今天有秘書陪,剛從會上趕來,穿一套黑色西裝配細高跟,罵起人來氣勢十足,轉頭吩咐秘書,“打電話個李律師,叫他來,跟這個傻逼聊聊什么是法律?!?/br> “怎么?有律師了不起了你?他打了人不該坐牢???” “別人該不該坐牢我不清楚,我兒子就是不行,我兒子打了你就是白打,你信不信?” 超不過她,他立刻找外援,“警察同志,她威脅我!” 小周懶得理他,“沒看人有事嗎?要不你倆先吵吵清楚,決定好了再給局里打電話,我這還有任務呢。喂?哎,緊急任務???得,我現在就去……”一把拉上老警察,溜了。 奔馳車主不愿孤軍奮戰,撂下狠話一定找記者曝光他們,灰溜溜走人。 天黑時,手術終于結束。 王蕓第一時間迎上去,陳繼川卻呆呆坐在原地——醫生的話,他不敢聽。 “傷者已經脫離危險,但必須進ICU觀察七十二小時,由于zigong壁破損,胎兒沒能保住,今后生育上可能也有困難?!?/br> 王蕓連忙說:“謝謝醫生,醫生辛苦?!闭绽t包,嚇得醫生一口氣躥出走廊,跑個沒影兒。 王蕓長舒一口氣,“人沒事就好?!鞭D過身就敲陳繼川的腦袋頂,“發什么愣,你那兩只手不要了?當自己是變形金剛沒事撞墻玩兒?趕緊滾去看急診!” 第六十九章完結 余喬一直昏迷,但奔馳車主的事還得了結。陳繼川跟著田一峰跑了一趟警察局, 在老警察的和稀泥風格調解下,賠錢了事。 辦公室的門開著, 夜晚的風帶著濕氣吹得人發懶,小周給田一峰和陳繼川一人一根煙,站在破破爛爛的屋檐底下, 盯著回南天透水的墻壁,哼哼著,“這他媽的, 什么世道?!?/br> 田一峰也跟上, 惡狠狠地罵道:“日他個狗娘養的,真煩?!?/br> 他也有他的傷心事, 今早接到短信,小曼下月結婚,計劃和博士丈夫一道移民美國,告知他再也不要聯系她。 他就是一雙被穿破的鞋, 讓陸小曼扔得遠遠地,恨不得永世不見。 陳繼川兩只手上都纏著紗布, 他捏著煙, 吸一口,彈一彈煙灰,仰頭望著黑沉沉的天,“我他媽罵都懶得罵了?!?/br> 田一峰說:“還是你慘,你贏了?!?/br> 陳繼川又想踹他,“滾一邊兒去?!?/br> 走廊盡頭,辦案刑警正帶著嫌疑人下樓,準備移交給市局。 隨著兩幫人越靠越近,陳繼川看清了,刑警押送的正是余家寶,他換了衣服洗了臉,人顯得很精神。 田一峰也發現余家寶,但他對這個兇悍的小男孩沒興趣,反而緊張地盯著陳繼川,生怕他一沖動,在警察局動手。 然而陳繼川只是沉默地抽著煙,目光緊緊鎖住還未長到刑警肩膀的余家寶。 他矮小、瘦弱、陰沉,卻堅定異常、冷漠無心。 忽然間,與陳繼川擦肩而過時,余家寶突然笑了,他嘴角上揚,嘲諷陳繼川的無能,也在張揚他的勝利。 確確實實,余家寶與肖紅大獲全勝,他未滿十四周歲只能責令監護人支付經濟賠償,但肖紅還在監獄,至多判她故意殺人未遂多坐五六年,而余家寶甚至連案底都不會留,照樣瀟瀟灑灑,盡享自由空氣。 有那么一瞬間,陳繼川想沖上去殺了他,以牙還牙,恩怨兩消。 但田一峰說:“你別忘了,你以前是干什么的?!?/br> 他仍然記得他的誓詞,要他嚴守紀律、恪盡職守,但他也是人,他也有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