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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蕓卻等不及了,橫插一句,“余小姐的身份太特殊了,我們家季川恐怕沒有那個福氣?!?/br> 陳繼川握住余喬的手,懶洋洋說:“怎么沒有?媽你小時候不是叫我福氣團兒嘛,怎么這么快就不記得了?!?/br> 王蕓兩眼一瞪,“你也知道是小時候的事了,你瞅瞅你現在這樣!全國人民的福氣都能讓你拉到負數?!?/br> 陳繼川厚著臉皮,一點不怕罵,“我不是還有您罩著嘛,您就是我最大的福氣?!?/br> 王蕓怒了,礙著身邊有人,沒上手揍他,只嚷嚷著,“你別啰嗦,給我滾一邊兒去!” 接下來緩口氣,保持風度對付余喬,“余小姐,我們家季川他以后還是要回局里繼續工作的,你的身份我們都清楚,這以后對他升職評優是個多大的阻礙,你不會不懂吧?” 陳繼川說:“媽,你不是讓我去當保安隊長嘛?” 王蕓快被他煩死了,“我那不是為了擠兌你才說的……” “那我也懶得回來,回頭又有人說我都靠我二叔攀關系?!?/br> 季明業這時候說:“你身上有三等功,忘了?” 陳繼川似乎這時候才想起來,隨口說:“獎章都扔了,又沒啥獎金,記這個干嘛?” 王蕓急了,站起來要擰他,“這是你拿命換回來的東西,你怎么說扔就扔!你個豬腦子,我抽不死你?!?/br> 陳繼川嗷嗚嗷嗚地叫著在沙發上左躲右閃,余喬看不過去,拉住王蕓高高揚起的手臂,“阿姨,你別聽他胡說,獎章我都收好了,丟不了的?!?/br> 她聲音輕柔仿佛有撫慰人心的作用,令王蕓胸口亂竄的火氣瞬時降下來,坐回原處,喘勻了氣再接著說:“不是我老古董故意要拆散你們,實在是……這么跟你說吧,季川他爸就是執行任務犧牲的,咱們全家都體體面面的,從來沒出過……再加上他二叔,坐在這個職位,家里來了個你這樣的,多少有影響,你們年輕人談戀愛沒人攔著,但要結婚,多少想著我們家里……” “晚了,剛注冊完?!标惱^川涼涼地刺上一句,抖著腿一副欠揍的姿態等他媽發火。 王蕓站起來就要上手抽他,“你個臭小子,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媽,你要打我可以,等我站過來,別傷著你孫子?!?/br> “什么?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br> 陳繼川深情款款望向余喬,手擱在她小腹上,已有慈父架勢,“喬喬有了,不然我們干嘛這么著急結婚?!?/br> 王蕓這下徹底泄氣了,跌坐在沙發上,高興也不是,傷心也不是,十分鐘時間被糟心兒子折磨得嘗遍了人間五味。 他拍了拍余喬手背,示意她別露餡,接下來主動走到王蕓身邊,拉著她的手捶自己,“媽,我錯了,你打我吧,我該打,再多打幾下出出氣?!?/br> “唉……媽是心疼你,怕你走又把路走岔了,又要吃苦……” “結婚怎么能算走岔路呢?而且你看吧,余喬真對我挺好的,我這段時間沒工作人家也不嫌棄,每天下了班回來還給我洗衣服做飯盡心盡力伺候我,過兩天還打算領我出過散心,你說這么好的媳婦兒,上哪找去?我反正是找不著了,就這個,先將就著用吧?!?/br> “你怎么說話呢你,什么叫將就著用,也不怕人聽了心寒?”王蕓抬眼看余喬,見她始終是個溫溫柔柔的笑模樣,還真挺像舊時候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兒子交給她…… 證都領了,再說下去也沒用。 王蕓戰敗,垂頭喪氣,退避千里。 季明業看了半鐘頭的戲,終于肯出場。 他問陳繼川,“真的不來了?” 陳繼川定定道:“真的不來了,打算去讀書?!?/br> 王蕓搖頭嘆氣,“反正我管不了你,你跟你媳婦兒商量吧,我走了?!?/br> “媽,我送你?!?/br> “不陪你媳婦兒了?” 他一伸手,撐個懶腰說:“讓老田送她,媳婦兒哪有媽重要啊?!?/br> 王蕓臉上這才露出一點笑,但也不肯讓陳繼川真的送她,“你啊,光就一張嘴會哄人。我自己開了車來,不用你送?!?/br> 她走后,陳繼川朝余喬擠眼睛,擋著季明業的面也敢說:“怎么樣?是不是分分鐘搞定我媽?!?/br> 余喬真誠地說:“我今后一定要向你多多學習?!?/br> 他倆打趣,季明業卻要趕人,“明天局里發個聲明,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你早點回去,不要有心理負擔,誰人背后不被說?男子漢要承受得起來自四方各界的批評和壓力?!?/br> “我知道,放心我能忍?!标惱^川拉上余喬,“我想見見溫思崇?!?/br> 季明業警惕,“想干什么?” “就聊兩句?!?/br> 第六十三章落幕 陳繼川拉著余喬走出辦公樓時雨已經停了,天也黑透,整座城被籠罩在濕氣當中,也同樣壓得人的心透不過氣。 他走到大廳,遇見高江低頭坐在桌前,一個民警告訴他,“這是大樓監控錄像截圖,你自己看看去派傳單的是誰?!?/br> 高江弓著背,恨不能當場消失。 陳繼川腳下不停,繞過他們找到在走廊躲著抽煙的田一峰,沖他使個眼色,“照顧一下你嫂子?!?/br> 田一峰趕忙把煙摁在垃圾桶里,問陳繼川,“你要干嘛?” “溫思崇在里面吧,我找他說兩句?!?/br> 田一峰納悶,“跟他有什么好說的?” 陳繼川輕踹他一腳,“你管我?!?/br> 田一峰認命地湊到余喬跟前,“走走走,我領你去喝市局特飲,涼白開?!?/br> 陳繼川用腳尖踢開木門,走進去就遇上溫思崇那雙時刻帶著鄙夷的眼,凜風一樣拂到他身前。 陳繼川低頭笑了笑,從兜里掏出煙盒,抽一根問:“要煙嗎?” 溫思崇推了推眼鏡,搖頭,“不好意思,我不抽煙?!?/br> “那行吧?!标惱^川上前一步,把煙叼在嘴里,一副油痞子的模樣,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思崇,“能說說到底有什么目的嗎?” 問詢室的燈太亮,溫思崇抬頭時需要瞇起眼,不怎么情愿,“很簡單,拆了你和高江,讓他對你再沒有任何想法?!?/br> “噢,這樣?!标惱^川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就為了高江?” “就為了高江?!?/br> “從沒想過會給我、給余喬、甚至給錢佳帶來什么麻煩?” 溫思崇反問他,“你們怎么樣,和我有什么關系?” 陳繼川起先一愣,隨即釋然地笑開了,朝溫思崇豎起大拇指,“可以,人渣中人渣?!?/br> “你也不見得比我好,你那幾年,壞事也干了不少吧?!?/br> “這個不用你cao心?!彼撮_了,再聊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于是說聲,“你好自為之?!本蜏蕚渥?。 剛到門邊,背后就傳來溫思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