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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給她打個電話說幾句話?!?/br> 嘟——您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他不放棄,倚在沙發上繼續打電話,電話終于撥通,他問:“媳婦兒,干嘛呢?”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才傳來一句黯淡的低語:“方越然,為什么我想留住的總是留不住?!?/br> ☆、chapter.35 不久前換過的防盜門門鎖被人撬了,門把手那里一片狼藉,甚至連門上的凹陷下去的痕跡,昭顯出來人的澎湃怒氣。涂桑上前走了幾步, 屋里更是狼藉一片, 鍋碗瓢盆被扔得到處都是, 躺尸一地,就連最角落里放著的小花瓶也碎得滿地都是。 涂桑將包甩在一邊,走進臥室,沒有例外的。里里外外被翻箱倒柜過, 最顯眼的莫過于角落地板,缺了一塊兒瓷磚,那是她特意用來存放房契的隱秘地方,現在空著了。 涂遠康和黃玲遠將房契偷走了,別的東西沒拿, 想來剩余的東西也沒有他們想要的。 可樂蹲在角落里,嗚嗚叫,耷拉著腦袋,涂桑走上前去想摸摸它, 它“嗷嗚”了一聲, 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在流淚,裝滿了痛苦,可樂退后一步,不愿意讓人碰它。 “可樂,乖,不怕,我回來了?!彼郎厝岬貙⑺н^來坐在床上,摸著他的腦袋,它仍舊是叫喚,聲音里是抵不住的痛苦。 茹景在一旁看著也難受,她知道涂桑的父母不是個東西,沒想到今天趁著他們不在撬了鎖砸了門,也不知道偷走了什么東西,一定是重要的東西。 “涂桑,丟了啥東西?” 涂桑摸到可樂的肋骨處,后者猛地跳下來,含著淚聲音嗚咽。 “可樂是不是受傷了,你幫我看看,它好像很疼?!?/br> “不是,我問你……” “你先把可樂帶去附近的寵物醫院,我來收拾一下屋子,不然晚上沒法兒睡人,你先去吧,我沒事兒,有些事情防不勝防,我沒想到他們會做到這種地步?!?/br> 她平淡的情緒突然起火,想學著方越然的模樣,來一根煙抽抽,吞云吐霧??墒撬B煙都不會抽,還是算了吧。 “給,你先去,我晚點兒過來,你要是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辈蝗萑憔霸僬f半句話,她做下決定。 茹景擰不過她,氣急敗壞地在原地跺了跺腳,隨后抱著可樂走了。 *** 她彎著腰,像個垂垂老矣的人,將地上七零八散躺著的衣服撿起來疊好掛好,臥室里收拾好了就去收拾客廳最后收拾自己的小小房間,房間里的書柜被人推到了,正好堵在門口,她進去不得,想要扶起來書柜又沒那個力氣。 進退兩難的地步,還是自己力量太弱。 她干脆癱坐在臟兮兮的地上,抹了一把腦門的汗水,開始慢慢撿摔碎的存錢罐,那個存錢罐不能打開,只有放東西進去打不開,她一直也沒想過打開,倒是在夢里幻想過未來有人會將他打開,一步步拆開她這個人,她的過往,她的一切,而后將她擁入懷中,溫暖地說一句“桑桑,我來了?!?/br> 現在打開了,是被人摔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一句話,她這輩子大概是要孤身一人了。 那些零零散散的紙條在地上落了一地,遠了看去挺好看,都是千紙鶴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展翅高飛,她淺淡的笑了笑,繼續沿著紙鶴的方向瞧去,目光所及之處,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鞋,灰塵撲撲。 他手撐著門邊,蹲下來,學著她撿起圍繞在腳邊的紙鶴,然后一一拆開,她抬眸看向他的臉,他眼神專注有力,看完一張又拆開另一張,直至走到她的腳邊,將她納入懷里。 他的心跳很平穩有力,懷抱里有奔跑過后的汗味,她不覺得難聞。 他說:“抱歉,我來晚了?!?/br> 她看了地上拆開的一條,是她最近記錄的幾件事情:214,我失去了我的家人,我還能擁有的就剩下一間小房子;墜入。 “什么晚不晚的,我到的時候,家里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彼室獍言掝}岔開,“耽誤你吃飯聊天的時間了,你別在意我電話里說的,那是我剛看完一本言情后的感慨?!?/br> “騙誰呢,我有火眼金睛,一瞅一個準,你這定然不是看書的原因?!?/br> 涂桑推了推,想退出他的懷抱,推不動,他像是一座山,將她壓在山底了。 “你還有我?!?/br> 她笑,“我什么都沒有,一貧如洗?!?/br> 他不同意她的說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總是在想,你明明你是個很普通的女人,到底你的哪一點吸引我了。后來愈是和你相處久了,你的懦弱你的勇敢包括你偶爾的孤獨,總是在吸引著我。所以我不在逃避,我承認我的感情,它不再受我的控制?!?/br> 已經脫離軌道了。 她裝作聽不懂,悶聲不語。 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著話,“所以涂桑,你才不是什么都沒有?!?/br> 她苦笑,她懂他說的意思,可是她的一腔勇敢無地可施,給不了她要的,簡單的幸福。 咚咚咚,下午五點,掛在墻壁上的老式時鐘敲了五下,屋外的斜陽穿越層層枝椏透過來,落在地板上,微微晃動。兩人擁抱的姿勢太久,腿開始發酸,她扭頭透過窗外去看橙燦燦的西陽,美輪美奐。 她無端開口,“我小的時候吧,才是真的勇敢。畢竟爹不親娘不愛,他們就知道整天泡在麻將館,跟吸毒似的,麻將就是他們的海.洛.因,他們一天不打麻將就慌。除了打麻將,剩下的愛好也就是打人了,虧得我皮糙rou厚一直活到現在?!?/br> 那是真的,涂遠康和黃玲遠從來不管孩子,有和沒有是一樣的,除了對jiejie涂玥的要好一點,那也是因為涂玥爭氣,年年都考全校第一,學校高興得不得了,于是每年都會發獎學金,涂遠康和黃玲遠高興得不得了,這才愿意供著涂玥繼續讀書,好為他們賺錢,哪兒像她,她打小就是成績一般,無功無過,但也沒少受過白眼,涂遠康對她就像對待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不開心打人,開心了還是打人。 她從來就沒得到過多少愛。 印象最深的是,十年前的一個夏天,一如往常的酷熱,那時候家里還沒有安裝空調,用的還是吊扇,二手的吊扇在頭頂上旋轉嘎吱嘎吱響,有要掉下來的趨勢。 她眼睛望向后門鋪著的涼席上,躺著一個四仰八叉,睡相極其難堪的男人。男人鼾聲猶如悶雷,隨著呼吸一收一放。她一手扶著門框,另一只裝在褲袋里的手握得緊緊的,抿緊唇齒。深呼吸一口氣,她冷漠地吐出一句:“錢,我要上學?!?/br> 男人用手撐起半個身體,迷迷糊糊地在身前看了半天,才模糊將視線定格到她身上,打了哈欠,他抹著眼角隨哈欠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