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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面色微變,對上了謝初語的眼睛。 謝初語微微移開視線,用只有朝顏能夠聽見的聲音道:“……我沒有男扮女裝,我真是女的?!?/br> 朝顏:“……” ☆、第二三章 謝初語自然知道如今自己應該說的話不是這個,她與朝顏四目相對,片刻后終于低聲嘆道:“是,我是牧棠?!?/br> 南方鏡月閣閣主,江湖中武功最為高強的年輕人,即將在斬月峰與天下第一高手司空清參加決斗的牧棠。 江湖傳言,牧棠出現在人前,總是會戴著一張面具,所以無人知曉他的真實樣貌。 而江湖人卻不知道,牧棠其實是個女子,而她戴著面具,亦是怕被人發現端倪。 斬月峰之約日期漸近,三個多月之前,牧棠受到北方武林眾人圍攻,重傷落下山崖,正好被朝顏派出的人救了下來。 之后謝初語便一直在朝顏的安排下養傷,等到后來朝顏提出要謝初語帶他去斬月峰,那正好也是她要去的地方,為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謝初語便答應了下來,一路帶著朝顏往斬月峰而去。 一路上兩人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就在謝初語以為他們能夠一路這般趕到斬月峰,然后結束南北武林數十年來恩怨的時候,她在自己客棧的房間內看到了那張面具。 那張面具自然是屬于牧棠的面具,鏡月閣的人已經找到了謝初語,并將面具送到謝初語的面前,便是想與她聯絡。 見到面具的當天夜里,謝初語主動聯絡了鏡月閣的人,并且知曉了江湖眾人對她的追殺。 鏡月閣大部分的人手都還在外面解決其他爭斗,無法前來相助,謝初語只得只身對敵,而為了不連累朝顏,謝初語將朝顏送入了硫州的酒樓當中,并主動通知了朝家的人前來,好讓他們將朝顏帶走。 一切都在按照謝初語的計劃進行,硫州城內果然多了許多江湖中人,整個硫州亂作一團,最后也引發了一場大戰。 謝初語獨對數百名江湖人,并且成功抽身而退,身上也不過受了輕傷而已。 然而唯一在計劃外的,便是朝顏。 誰也沒有料到,朝顏會在這種混亂的時候決定隨葉映清離開朝家的眾人,前來尋找謝初語的蹤影。 這也才有了后來朝顏被劫受傷,謝初語前去雁州城外的山莊內相救的事情。 事實上自幼時起,謝初語就知道自己將來的人生會是如何模樣,也知道自己終究會死在斬月峰,死在與司空清的約戰之下,所以許多年來,她一直做的事情,便是去接受這一切,然后盡力在那之前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好。 帶朝顏離開朝家,兩個人前行這一路,事實上也有著謝初語的私心。 她再清楚不過,這三個月將會是她人生最后的一段路,而在這一段路當中,有一個有意思的大少爺陪著自己,也總比孤苦無依要來得好。 但也因為這般的相處,謝初語心中也生出了越來越多的渴望。 想要時間過得再慢一點,想要將這樣的日子過得更長一點,更久一點。 當初在硫州城中看到那張屬于牧棠的面具時,謝初語知道這一切都是時候結束了。 朝顏的存在就像是自己在命運掙扎下的一場夢,倏忽即破滅,而她該走的路,亦將自己一個人走完。 所以謝初語親自結束了這場夢,將朝顏送回了朝家人的身旁,但她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行為,會為朝顏招來另一場災劫,到頭來她依然無法將此人拋下,也依然無法熄滅心中最后一絲幻想。 之后她帶著朝顏去找顧嘉求醫,朝顏醒來之后,對她說了那樣一番話。 他說,一定會死么? 沒有可能會活下來么? 如果她活下來了,那她之前將每一天都當做最后一天背負沉重而活著,豈不是很浪費? 如果她當真死了,生命里最后的時間,想要的東西都無法得到,想做的事情也不能去做,那不是太可憐了?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旁人眼中的模樣,竟是如此可憐卑微。 那些話讓謝初語開始想要改變些什么,縱然命運如此,但她依然能有掙扎的權力。 所以她來到了這里,想要尋找當初牧和是否留下了什么東西,然而卻沒有想到,她的這個決定,最終將她與朝顏帶至死地。 感覺到傷口深處傳來的刺痛,還有血液流*體所透出的寒冷,謝初語看著眼前這群人,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以為這些人就能殺我?” 遠處那人冷眼看著謝初語,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而謝初語也沒有要等待他的回應,只接著又冷笑道:“身為天下第一高手,司空清如此懼怕我這個對手,甚至為了對付我,不惜派出藏鋒殿最精銳的部下,看來司空清真的是老了,膽子小了?!?/br> 那人不置可否,神情冷淡的看著朝顏,說出了來到此間的第二句話:“今日你走不出這山谷了?!?/br> “是么?”謝初語神情依舊毫無懼意,甚至顯出幾分狂傲,她手中握著玄砂匕首,凜然以對,“那么你們也別想走出去?!?/br> 短暫的交談之后,便又是第二次的廝殺,相比起方才,這一次的戰斗謝初語出手更狠,也更加不留退路,不為自己留退路,也不為敵人留下退路,此番早已經是生死相搏,謝初語心中再明白不過,若不拼命,那么他們連命都沒得拼。 她不能死在這里,朝顏更不能死在這里。 謝初語出手殺伐果決,猶勝從前,朝顏被她帶在身后,自刀光血海中穿行而過,卻是不再閉上雙眼,只認真盯著謝初語的背影,仿佛從未如此認真的去看過一個人,仿佛一瞬便是永生。 這一場廝殺持續了整整半日的時間,謝初語渾身的衣衫已經不知被血浸濕了多少遍,四周的草地也盡數被染作了暗紅,樹木摧折,荒草被切碎成碎末,遍布于地,而那些原本要殺謝初語的人,就如同謝初語先前所說一般,再也無法走出這山谷。 四周縱橫著無數具尸體,謝初語晃起匕首,將其自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胸口拔出,旋即身形微晃,不禁掩唇輕咳一聲,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淌下。 謝初語再也無法壓制住體內的傷勢,半跪于地,頹然往一側地上倒去。 朝顏跟在謝初語的身后,早已經手腳發涼失去了力氣,但此時見到對方身形倒下,也不知從何攢了力氣,上前去扶住了那人。 謝初語從未在朝顏面前如此狼狽過,她無奈的笑了笑,此時卻已經無意再去計較面子,只無力地道:“對不起?!?/br> 對不起,將你帶到了這樣危險的地方來。 對不起,讓你看到了這樣殘忍的畫面。 朝顏臉色比之身受重傷的謝初語還要蒼白,他緊咬著下唇,雙手有著些微的顫抖,卻是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