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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說?!?/br> 朝顏聽著這話立即露出了擔憂之色。 謝初語懶得與他再打趣,終于道:“你還不從樹上下來,是打算在上面睡覺了?”一直仰著脖子與人說話也是件辛苦的事情。 朝顏猶豫了片刻,卻沒有立即回應謝初語,謝初語不愿多說,轉身徑自往自己屋子走去,打算先去休息了,朝顏有空在外面風花雪月,她卻沒空在這里陪他鬧。 然而就在她走出幾步之后,樹上的朝顏終于開口了,“謝姑娘!” 謝初語腳步停頓片刻,本不打算再理,但猶豫之后,卻還是回過了頭,然后她就看到了抱著樹干滿臉窘迫的朝顏。朝顏看了一眼樹下的落葉,又看了看謝初語,終于猶豫著低聲道:“我……剛一時興起爬上來,結果下不去了,你能不能幫幫我?” 謝初語忍了一會兒,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再次找回了戲弄朝顏的樂趣,來到樹下含笑悠悠問道:“是我上來抱你下來,還是你自己跳下來我接著你?嗯?” ☆、第十一章 對于這兩個選項,朝顏猶豫再三之后,終于還是選擇了前者。 于是謝初語縱身上樹,將那位少爺從樹上抱了下來。 支撐著朝顏剛才胡言亂語的那些酒勁似乎也過去了,他通紅著臉道了聲謝,很快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收拾東西正打算離開,才發覺山寨里的那群山賊也都收拾好了行裝,拖著東西來找朝顏與謝初語辭行,要去往朝家找個能做的差事。 當天陽光正好,謝初語駕著車與朝顏再次啟程,想到不久前那群辭行而去的山賊,不由得低聲問道:“你就當真信得過那群山賊?你就不怕他們到了你朝家不好好干活,成天惹是生非給你們帶去麻煩?”她神情認真,甚至認真得顯得有些嚴肅,“你要知道,他們從前可是山賊,殺燒擄掠什么沒做過?!?/br> 馬車里面久久沒有傳來回應,謝初語就當自己在自說自話,朝顏的事情本就不該她來管,她也算是多管閑事了。 然而片刻之后,身后的車簾動了動,一顆梳著漂亮發髻的腦洞從里面探了出來,朝顏女裝的模樣還是讓謝初語一時沒了言語。 朝顏睜著眸子,對謝初語道:“他們說他們是被逼無奈才會做山賊的?!?/br> “這世間誰能隨心所欲?”謝初語道。 然而她話音一頓,想到面前這個朝家少爺,不就是個生來便能隨心所欲的人么? 她正欲收回這話,朝顏卻點頭笑了笑,接著道:“因為沒得選擇,所以才只能如此,但如果他們想要選擇,為什么不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呢?” 謝初語覺得荒謬,朝顏立即又道:“謝姑娘呢?” “我?”謝初語喃喃道。 朝顏點了點頭,馬車在路上顛簸了一下,朝顏險些跌下車去,他不由得驚叫一聲,謝初語動作利落的一把撈住那人,才聽得方才從驚嚇里平定過來的人低聲問她道:“謝姑娘就沒有想過嗎,如果有機會,放棄如今的門派,過自己想過的生活?!?/br> 謝初語從未聽過這樣有趣的笑話,在她看來,朝顏所說的假設不過是一種十分遙遠的幻想,帶著逃避以為的假設。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而她也不可能放棄如今的日子。 因為一切都來不及了。 “朝顏公子看來是個喜歡做夢的人?!敝x初語哂笑一聲,給了他一個稍微好聽一些的評價。 朝顏撐著馬車車壁,穩住了身形,他視線似有似無的自謝初語身上掃過,終于換了個說法道:“那我能知道,謝姑娘真正想過的日子是什么樣的嗎?” 謝初語睨了他一眼,終于淡淡道:“不知道,沒想過?!?/br> 那些對于她來說太過遙遠,她的確從未想過,也不愿去想。 念念不忘,卻不得實現,最是痛苦,既然如此,不如自一開始就沒有念想。 朝顏怔了怔,正準備再開口,謝初語卻已經一把將他扔回了馬車里面,并將車簾給關牢了,語氣平靜的道:“快坐回去,外面風大,一會兒將你朝顏公子吹病了就不好了?!?/br> 。 謝初語說得沒有錯,外面的風的確不小,當天晚上就下起了雨,那風的確也將人給吹病了,只不過病的不是朝顏,而是謝初語。 更加麻煩的是,因為謝初語生病,所以他們當天晚上沒能夠到達下一座城鎮,只能夠在山林里面露宿,外面大雨傾盆,兩個人便只得縮在了逼仄的馬車當中。 大雨落在林間樹葉上,落在馬車車頂,發出清脆的聲響,謝初語身上披著一件從包袱里面翻出來的厚外衫,面色泛白,眼底透著幾分疲憊,看起來與從前頗有幾分不同。 朝顏低頭翻著謝初語的包袱,低聲問道:“哪一瓶才是風寒藥?” 謝初語沉默片刻,用病后沙啞的聲音道:“沒有那種東西?!?/br> “沒有?”朝顏一怔,似是有些不解。 謝初語點了點頭,不大情愿的解釋道:“我從小到大,只有受傷,沒有生病,自然不需要這種東西?!?/br> 聽得謝初語這么解釋,朝顏不覺驚訝,只是驚訝過后又陷入了苦惱,如今謝初語生病,他們卻沒有藥,在這深山野嶺的要如何才能夠熬過去? 似乎是看出了朝顏的苦惱,謝初語瞥他一眼,垂眸又道:“不用管我,睡一覺就好了?!?/br> “不行,病了要好好照顧,不然會更嚴重的?!背伩磥硎终J真,他看出謝初語面色依舊泛著寒冷的青白色,于是干脆將自己的外衫也脫了下來,小心披到謝初語身上。不常生病的人,生病以后病逝總是比旁人要來的兇猛,謝初語如今頭暈得厲害,也沒空理他,便只低聲道了謝,就靠著車壁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謝初語是在半夜里渴醒的,她喉嚨里面燒得厲害,身體也有些發軟,她睜開眼睛,正欲撐著身子自己動手找水囊,便對上了一雙清清湛湛的大眼睛。 馬車里面被人小心的點上了燈,放在角落里,而朝顏就蹲坐在她的對面,正睜眼看著她,也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眼見謝初語睜開眼睛,朝顏連忙小聲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謝初語極少被人這樣關切,更沒被人這么照顧過,她一時有些語塞,片刻后才輕咳一聲道:“水?!?/br> 朝顏很快從包袱里面拿出水囊來,謝初語正欲伸手接過,朝顏卻搖了搖頭,將水囊湊到了謝初語的唇邊。 謝初語確實病得沒什么力氣,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待得喉中好受了些,才有空去看朝顏的模樣。朝顏神情十分專注,動作也小心翼翼地,大概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夠想得到,這位自小被人捧在掌中的朝家二少爺,也有這樣親自照顧人的一天。 而那個被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