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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只猜測一個大概,只有靖安侯府的人才知道霍姝的嫁妝有多恐怖,不說靖安侯府公中給每個姑娘備的一份嫁妝,其中還有虞氏當年留下的嫁妝、虞家特地為霍嫁準備的,都寫進禮單里,密密麻麻的,根本寫不下,最后還是虞老夫人折中將一些折變成私產,不算在嫁妝里,私底下再送過去。 聶屹將未婚妻的嫁妝迎回府里,嫁妝一抬一抬地抬進了衛國公府的凌云院的一處專門放嫁妝的空廂房中,另有司儀在旁唱禮。 衛國公府的姻親們來觀禮,當看到那長長的一份嫁妝單子,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氣,看來他們家世子是娶了個金娃娃回來了。 嫁妝終于放妥后,聶屹吩咐下人一聲,就換了一身衣服,匆匆忙忙地進宮。 此時天色已晚,不過聶屹有皇帝特地給的特權,可以不經召喚進宮。 聶屹進宮后,直接去了皇帝的寢宮。 今兒慶豐帝沒有召幸妃嬪,一個人在乾清宮的寢宮里看書,乾清宮大總管連青陪在一旁,瞄了一眼,發現皇帝手里的書已經有兩刻鐘沒有翻過一頁了。 直到見聶世子進來,連青終于松了口氣,這普天之下,能讓皇帝心甘情愿地等這么久的,估計也只有這位聶世子了。 “世謹來啦?!被实鄢惺?,讓他坐到自己對面。 聶屹坐下后,叫了聲舅舅后,就不知道說什么了。 慶豐帝仔細打量他一會兒,突然笑了,說道:“沒想到一轉眼,你就長這么大了,甚至已經到了要成親的年紀,時間過得真快啊,朕都老了?!?/br> 聶屹抿著嘴,“舅舅并不老,才剛四十罷了!” 慶豐帝忍不住笑罵了一聲,然后又有些感嘆,雖然他有好些個孩子,但這外甥卻是他第一個放在身邊養大的孩子,也是自己親手養大的,看著他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團子長成這模樣,心里十分驕傲。 如今孩子長大了,要離開父母,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不知怎么地有些傷感。 于是傷感的皇帝拉著外甥開始說他小時候的事情,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 連青在殿門探頭看了一眼,再看看天色,已經很晚了,這時候應該用晚膳了,只是皇帝現在明顯只想和衛國公世子敘一敘天倫,連青也不敢過來打擾。 最后還是聶屹道:“舅舅,我餓了?!?/br> 慶豐帝忙讓人去準備晚膳,接著對他道:“陪朕一起吃吧,可能這是你能陪朕的最后一頓飯了……” 聶屹神色有些僵硬,“舅舅,我明天是要娶妻,不是要遠行或者是要死了,所以不是最后一頓飯?!?/br> “哎呀,都一樣?!睉c豐帝不在意地說,“明天你成親了,你就不再是個孩子了?!?/br> 聶屹哦了一聲,繼續聽他嘮叨。 接下來的一頓飯,皇帝難得打破食不言的規矩,一邊吃一邊嘮叨,聶屹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嘮叨,只有連青眼睛都瞪出來了,他伺候皇上這么久,卻不知道原來皇上其實是個話嘮,不過這種待遇,只怕也只有衛國公世子才有吧。 皇上是真心將衛國公世子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雖然他們其實只是甥舅,可也因為是甥舅,才能讓皇帝如此毫無顧忌地寵愛信任。 眼看天色一點一點地黑下來了,連青又開始煩惱了。 明天聶世子就要成親,今晚應該早點歇息養足精神才對啊,可看皇上這副拉著人不放的樣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束。 最后還是聶屹自己提出來的,“舅舅,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還要去迎親呢?!?/br> 慶豐帝看了一眼更漏,發現時間確實不早了,但他覺得好像還有很多話要說,還有很多事要叮囑,不由道:“不如世謹今兒就在這里歇息罷,舅舅也好同你說一些男人必須懂的事兒?!?/br> 連青聽到這話,埋頭裝死。 聶屹想轉身就走,硬梆梆地說:“于禮不合?!?/br> 要是小時候還好,現在他都這么大了,而且又不是皇子,也沒有什么意外事情,哪里能住在皇帝的寢宮? “朕就是禮,是規矩!”慶豐帝絲毫不在意地說,轉頭對連青道:“你讓人去偏殿收拾一下,今兒世謹就住這里了?!?/br> 連青應了一聲,直接下去了,讓這對甥舅繼續說話。 聶屹見狀,不好再拒絕,于是默默地坐回去,繼續聽舅舅嘮叨。 直到打了二更鼓,慶豐帝雖然還想說,可已經口干舌躁,聲音有些啞了,終于遺憾地道:“算了,世謹去歇息罷,明兒就直接從宮里出發去迎親?!?/br> 聶屹看了他一眼,對這位任性的皇舅舅已經沒了脾氣,悶悶地應了一聲,就起身要告退。 “等等,還有一件事情?!睉c豐帝突然想到什么,叫住外甥,對他道:“朕忘記了,還沒有讓人教導你人事,明兒你就成親了,不如今晚朕讓幾個教導人事的宮女過來罷?!?/br> 不愿意委屈外甥的皇帝絲毫不覺得,婚前給外甥找幾個女人教導人事什么的,是多么不厚道的事情。 “不要!”聶屹拒絕。 慶豐帝現在就是一副兒子成親的“傻爹”的嘴臉,“那你懂么?” 他很懷疑地看著外甥,燈光下的青年豐神俊朗,俊美非凡,怎么看怎么好看,宛若那不沾塵俗的仙人,沒有什么人氣似的。 所以,也不怪慶豐帝懷疑,他很擔心這外甥到時候什么都不懂,和新娘子一起蓋棉被睡,屆時豈不是讓人笑話死?他可不希望讓人覺得皇帝養出來的孩子其實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 聶屹的臉漲紅了,吭哧了下,“當、當然懂……” 慶豐帝驚訝道:“你怎么會懂?誰教你的?”不禁懷疑地看他,莫不是他在外面執行任務時,看到了什么?還是經歷過了什么?或者他其實已經去那些青樓花街逛過了? 聶屹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舅舅想歪了,臉色冷峻了幾分,硬梆梆地道:“舅舅莫要亂想,我是男人,自然能懂,不用人教的?!?/br>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是個男人就懂,壓根兒不用人教。 慶豐帝:“……” 慶豐帝突然很擔心明天的洞房花燭夜,到時候外甥不知道怎么做,該怎么辦? 等聶屹在偏殿梳洗完畢,準備為明天的成親養足精神時,突然見連青捧著一個喜上眉梢的紅漆描金匣子過來,并且言明,這東西是皇帝特地吩咐讓他看的,一定要看。 聶屹心里納悶,不過看連青的神色有些奇怪,也沒有問他,揮手讓他下去后,原是想將這匣子丟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