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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被連鍋端,他們把辦公桌和椅子都賣了, 就為了付技術余款, 何紹禮沉默地幫清潔阿姨掃地。但即使這個時候,何紹禮都沒有說過“我這性格不適合當領頭人”, 或者是“咱們公司別做了吧”。 跟著何紹禮創業的幾個校友,都很相信他。最近招來一個營銷大手, 股權協議沒細看,就同意跳槽到何紹禮的公司,是因為相信何紹禮不會虧待他。 對方又問了一遍,何紹禮鎮定地玩著筆,才抬頭回答:“分了一個神,我在想我老婆的事?!?/br> 副總隨口念叨了句:“哦,那位人美心黑口味重的江學姐?!?/br> 大學同學做創業伙伴就是這點不好,有時候真是太知根知底。何紹禮面對調侃,也只是笑了笑,他說:“我總覺得我忘了點什么?!?/br> 副總撇著嘴:“你剛剛說你要請假一周?!?/br> 何紹禮隨手翻了翻他上午要看的幾個報告,大大小小,從售后到銷售數據,還有各種雞毛蒜皮的報錯反饋,以及對其他車廠配置的分析,他暫時先把腦海里的疑惑放下。 江子燕之前猜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懷孕,這句話也提醒了何紹禮。 他倒是一直有隱約感覺,江子燕當初跳樓,似乎不是單純跟誰置氣。有那么一刻,她臉上的神情顯示出的決絕,好像是真的不想活了,她回來只是想跟他道別。 可惜男人的大腦,永遠只能記住不愉快的感受,記不住發生不愉快的理由。何紹禮目前整個人被江子燕弄得暈陶陶的,更不情愿去勾起悲慘回憶。 副總看著何紹禮莫測高深的表情,又一揮手:“你打算哪天休假?” 何紹禮已經低頭讀那些文件,他輕描淡寫地說:“不知道,我等她通知我?!?/br> 與此同時,江子燕公司最近又出現了一朵奇葩事。 江子燕早上打開公司郵件,發現 HR 部門在深夜里發出一封抄送全公司的辭退郵件,當事人的居然還勉強算是熟人。傅政的助理張瀾,在其他城市出差時私自收取了回扣,伙同某投資機構,一完成天使輪的融資,就把創業者本人趕出了公司管理層。 整個手段雖然合法,但違背了公司里只做“創業者和投資者之間公正橋梁”的宗旨。 該創業者在創業前,原本是一名資深新聞媒體工作者,他不甘示弱,把整件事寫了兩萬八千零五十個字,還四處投稿。其中,免不了有八九千字是點名罵傅政公司和張瀾本人。 傅政雖然身體力行“他自己也是公司的普通員工”原則,但這原則唯一的破綻,就是傅政確實不是普通員工。人不能裝高貴,但也不能演普通。傅政的工作具有極高保密性,雖然和其他合伙人共用男秘書,又有很多事情不敢放權處理。 張瀾的職位掛在別的部門,所有人卻知道,她做的就是傅政私人助手的活。如今她身上出了這件事,幾乎是給傅政臉上打了一個耳光,他一上午都沒來,整個公司的氣氛隱隱有點古怪。 唯獨江子燕身處的部門依舊不關心。 早上的時候,他們群里討論的內容主要是“螺螄粉到底是真的很好吃還是吃起來真的像屎”,“買steam是屯著游戲還是用來玩”、“咱們網站改版是藍色底好還是白色底”。 后來主管跳出來,他在群里威嚴地說了一句“有點眼力價吧!”,然后下一句就是,“明知道老子不能吃辣,還天天討論螺螄粉,你們都摸摸自己良心好嗎?” 江子燕已經提前把今天的稿件,設定了定時發布,她凝視著不停跳動的聊天屏幕沉思。 剛來公司穿著厚衣,窗外雪白模糊,如今輕衫細褲,照影青綠。她在這家公司工作已經超過半年,不長但也能看得清未來。根據公司規定,工齡每滿一年,通過KPI考核,就會有20%的加薪。大概每個月會多拿個兩千吧,公積金交的也算豐厚,之后按部就班,工作年份再滿就再進行階梯式加薪。 徐周周至今不愿意離開這家公司,除了私人感情因素,大概也就是留戀這種穩定、輕松隨意的工作環境。 因為,這就是很多女人都會喜歡的工作環境,曾經也是江子燕所看重的,在她盡日漂泊無定時的歸來時刻。 但,江子燕如今越待下去,越發現這個部門仿佛一個孤島。無壓、安寧、諧和,徹底游離于整個公司主體業務之外,更何況,他們公司的整體業務也不過如此。 江子燕希望她是那種隨遇而安的人,她真的希望她是。 但她一直在觀察和反思。比如,如果換了她是傅政,第一件事就是找獨立的辦公間。形式上的平等,最后付出的代價會比得到的意義更多。身為老板,如果需要助理,那就耐心培養,嚴格地規范職責和追責制度。而不是像張瀾這件事出來,對錯且不論,但HR 寫辭退信,連理由都說的含糊不清,模棱掩蓋。 江子燕胡思亂想著,就忍不住自己微微笑了。 她做人實在是……太較真了,對不起這張萬事不掛心的清淡面孔。 到下午的時候,傅政終于出現在大格子間,他面色不變,眼神依舊寧靜銳利,仿佛沒有因為張瀾的事情影響情緒。 坐回自己座位前,他先抬手看了眼表,距離某位準點打卡的女員工下班還有半個小時。對方正翻著桌面的厚厚筆記,專心地整理資料。雖然才工作半年多,“花滿樓”這個筆名已經吸引著外站的編輯來約她的特稿了。 江子燕卻一直婉拒。 即使對方報出的稿費再高,都不為所動。 她身上仿佛是有種奇異的忠誠感,保證自己的文章會在本網站首發。而因為這種用心程度,也讓江子燕的主管總是主推她的文章。 “江子燕,你跟我到一下會議室?” 傅政直接把她單獨叫到會議室。全玻璃的門和窗戶,沒有窗簾,可以看到徐周周晃動著身體,好奇地往里面張望。 他開門見山地說:“你想不想調部門?” 江子燕有些驚訝,她因為之前的誤會,對傅政有點無法直視,因而她垂著眼睛,維持那份很淡的微笑說:“是我沒把現在的工作干好嗎?” “我現在身邊缺一個助理,我覺得你很合適?!备嫡J真地說,他面容倦俊,有著三十多歲男人的獨特成熟感,“你在你那個職位干得不錯,但你可以到我身邊來,這樣機會更多,工資也會比現在翻一倍。也許,你可能不在乎死工資,但我要告訴你,這份助理的工作確實能提供很多機會。而這些機會,我相信會在日后值得更多價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