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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注何紹禮,吸引力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小人兒。 這男孩子自然是何智堯,她微微顫抖著,忍住胸膛里的感情對他露出個微笑,但又感到確實缺乏母子間的心有靈犀。掩藏在平靜的深切思念后,今日見到兒子后的第一感覺是……沉。 縱然何紹禮每個月都會定時傳來兒子的照片和視頻,但鏡頭好像掩飾了不少真相。江子燕對何智堯的最后印象,依舊停留在一個只會在懷里哭流鼻涕皺鼻子的瘦弱嬰童。而不是現在這個——這幾年,她在教堂活動偶爾也照顧過小孩子,用西方國家白種人而論,剛剛坐在何紹禮肩上的男孩也屬于體格略超標的行列。 眼前這名大珍珠般圓潤的小朋友,感到同樣詫異。他記得上一刻自己還在爸爸肩膀上,此刻暈頭被陌生人抱著,烏黑眼睛迷惑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女人,過了幾秒鐘,咧嘴像是準備哭—— “不準哭!” “不要哭哦?!?/br> 兩個成年人異口同聲地制止孩子,紛紛也是愣住。 何紹禮只是望了她一眼,江子燕話出口就后悔,耳朵后方迅速燒起來。懷中的小男孩倒是要哭不哭地擰著臉,沒吭聲,依舊從她懷里伸出胖手急著讓爸爸抱。 江子燕鎮定心神,略微思索就打算把孩子還回去。但抬頭的瞬間,仿佛看到何紹禮臉頰若隱若現地顯出酒窩。沒來得及細看,他卻已經率先接過她手里的行李車,邁開長腿往前推走。 "幫我先抱著他。" 江子燕一怔,內心那練習了無數遍的招呼底稿暫且咽在肚子里,何紹禮已經走遠,她只得托住小男孩緊緊地跟上。 停車場在地下三層,路程漫長,何智堯像一錠藏在懷里的巨型銀子,沉,掙扎又暖烘烘。江子燕的手臂很快發酸,她咬牙了幾次,剛開始雙手抱著他屁股,后來攬著孩子的小胖腿,到最后索性不雅觀地用肩膀扛著孩子。 小男孩最初被爸爸拋下,驚嚇中堅持不讓她碰,后來被顛得七葷八素時候委屈摟住她脖子。他身子一直下滑,大概察覺這陌生女人的瘦弱臂力比較不可信,生怕摔下去,連忙摑得更緊。江子燕本就要三步并作兩步才能跟上何紹禮的腳步,此刻被稚嫩但堅強的手臂纏住脖子,整個人勒得喘不上氣。 “堯寶你松開一些,不然我追不上他啦?!彼人缘氐吐曊f,又忍不住笑了,“我不會摔到你?!?/br> 何智堯沒搭理她,那雙眼焦急地看著前方何紹禮的背影。 江子燕無法,也只得繼續前行。這番疾走活生生在冬天里悶出熱汗,等終于氣喘吁吁地來到車前,松了口氣,卻又再被何紹禮趕下去,示意后面有兒童座椅。 她不由挑眉,想如果這是下馬威,倒是確實出乎意料。幸好面皮早就厚了幾尺,居然神色不動。等把親兒子五花大綁在安全座椅上后,左右看了半天,試探問:“我這樣捆他對嗎?” 何紹禮放置好行李,從另一側探頭過來拉了下什么,點了點頭。 江子燕坐上車后,略微平定著氣息,回想著他剛才對自己的稱呼,是子燕姐。 這何紹禮比她足足小四歲,稱呼她為jiejie并不奇怪。江子燕側頭多瞧了他幾眼,這張面孔,從不皺眉,男人中極少有生得這樣好的。更難得五官也不顯涼薄,有點像唐人街路邊賣的二郎神貼畫,擋不住的神采。 她收回目光,僅憑外貌,何紹禮確實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男人,不怪曾經的自己對這樣的人物死纏爛打。他幾年前的言談舉止就已經平穩,如今半點多余情緒也瞧不出來。 江子燕耐心地等待了會,主動開口打招呼:“好久不見?!?/br> 何紹禮像聽了個不好笑的笑話般,應付地抿了抿嘴,沒動聲色地說:“子燕姐,歡迎你回國?!?/br> 他顯然也在打量她。 江子燕隱隱覺得渾身如被針刺,面上不顯,只能輕聲說:“謝謝你今天來接我?!?/br> 何紹禮再笑了笑,這次他什么都沒有回答,轉過頭開始打方向盤。 第一關算是過了。江子燕松了口氣,她沉默地系自己安全帶的時候,從后視鏡里和正在好奇盯著自己的小男孩對視。何智堯倒是不怕生,歪頭審視自己。 這孩子,和他爸爸長得一模一樣,倒是應和了句有其父必有其子。何智堯從眉到鼻,都是何紹禮的翻版,遠遠地望去眼睛里黑靈靈的一片,完全沒有半點像她的地方。三年間,每次一想到這個兒子,江子燕就去教堂里獨自坐著??扇缃?,何智堯出現在眼前,她居然不敢多看。在飛機上千百次想過和兒子相見的場景,等真的見面了,比起愧疚,辛酸,反而更多是一種無措,甚至覺得自己帶了身沮喪勁兒。 見了何智堯那么一會,江子燕就隱隱感覺出什么怪異感。好像是哪個地方不太對勁,別別扭扭的,說不好在哪兒。 旁邊的何紹禮沉默地開車,也在用余光不動聲色地打量她,思考著同樣問題。江子燕這次回來,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不同了。 他這么想的時候,看到她把目光從后座的何智堯身上收回來,堪堪落到自己臉上,顯然是下定決心先應付他。 轉過頭來,江子燕對他露出一個春風三月般的笑意。 “對不起,紹禮,當時訂機票沒考慮那么多,忽略了接機時間這么晚。讓你久等,是我的失誤?!?/br> 神色滿當當都是歉意,也不是裝的。她登機前五分鐘才收到短信,確實沒想到何紹禮居然肯來接自己,還帶著何智堯來。 何紹禮扶著方向盤,他一時間簡直以為自己在夜路中看花了眼。這般和氣笑容,包括這句服軟的話,哪里是曾經面無表情居多的江子燕,能夠說出來、做出來的? 他忽而問:“你還沒有恢復記憶吧?” 江子燕的笑容略微僵在嘴臉。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也能清晰看到她態度里的什么,迅速地淡下去。這女閻王生氣起來還是那德行,緊抿著唇,眸色深深。但比起露出陌生微笑的江子燕,還是這副生人勿進的表情更讓人熟悉。 不過片刻,江子燕神色緩了緩。 “恢復記憶,哪有那么容易?!彼龂@了口氣,唇邊重新提起的笑容顯得無害溫柔,卻又有些無謂,“有什么問題嗎?” 何紹禮抬手摸了摸鼻子,他也笑著說:“不,沒有什么問題?!?/br> 江子燕緊繃著心弦,斟酌地想繼續說點什么。對方卻出其不意地按了幾下喇叭,她蹙眉往前看去,車路燈照射處依舊是筆直的公路,一公里處暢通無阻,也不知道這人發什么神經。 她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