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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號將軍,不值得李丞相親自登門道賀?!?/br> 李宰相左一個趙兄,右一個趙兄,本想與他恢復往日的情分,誰知趙合重卻不接他這稱呼,擺明了給他難堪。 當下,李宰相的臉色就有些陰暗了,他堂堂一國宰相,能屈尊前來向他認錯,他竟然不接受,實在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當著皇后的面,他只能訕笑兩聲:“趙兄說笑了。既然趙兄一家人難得團聚,那李某就留下賀禮,先行告辭,不打擾趙兄這難得的天倫之樂?!?/br> 他連說了兩個“難得”,且咬字極重,諷刺意味明顯。 阿卿勾了勾唇,不愧是宰相,也就會玩點文字游戲。而她正好相反,最喜歡直話直說。 “李丞相,本宮剛賞賜了好些珠寶,你再帶這么多來,大家怕是拿不下。你的好意本宮及父親心領了,東西還是抬回去罷!” 她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也很過分。不僅擺明了不歡迎李丞相,就連他帶來的東西也不歡迎。 李丞相登時臉紅包子粗,尷尬地連手都不知道放哪好,最后悶著聲讓下人將兩個木箱子抬了出去,氣呼呼地甩袖走了。 李丞相走后,趙合重將阿卿拉到了后室,握著她的手擔憂道:“你這樣打發走他,日后在宮中日子會不會不好過?” 趙合重原本只是略作發泄,然后將賀禮收下,與李丞相維持表面和氣。畢竟前朝后宮連成一氣,那李丞相又是善于向皇上進言的諫官,趙合重擔心他日后會故意針對皇后。 阿卿回握了那只長滿粗繭的老手,溫婉笑道:“父親且放心,女兒這后位是他三言兩語動搖不得的,至于咱們趙家,日后必能繁榮光耀,百年不衰?!?/br> “筠兒,苦了你了?!壁w合重抹了抹淚,慨然嘆道。 即便她不說,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能想象得到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坐上后位,從前的筠兒燦然可愛、無憂無慮,而如今的筠兒仿佛變了個人,同樣好看的眸子里總蘊藏著點點若有若無的憂郁。 再一對視,她又笑得清淺,似乎什么事都沒有,趙合重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經歷了這么多,他終于懂得伴君如伴虎,更不再奢求高官厚祿,只求家人團聚、平安歡喜。 省親后回到宮中不過三日,阿卿便聽說了前朝的議事。眾臣參本,懇請皇上廣納嬪妃,為國開枝散葉。 為了督促皇上盡早擴充后宮,他們甚至連秀女的畫冊和名單都一并送到了御書房。 皇宮之中沒有哪里是阿卿去不得的,即使侍衛不讓,她也有自己的方式進去。 卯時,趁白黔正在用晚膳,她潛入了御書房,將畫冊看了個遍,并將所有她覺得奇丑無比的女子,名字旁做了紅色標注。然后交給負責選秀女的張大人,并向他示意這都是皇上的意思。 皇后乃后宮之首,本就肩負為皇上選妃的重任,故而張大人絲毫沒有懷疑她,即日著手去辦。 入夜時分,白黔氣呼呼地沖到鳳雅殿,遣退所有宮人,劈頭蓋臉地責問道:“誰許你自作主張替我選妃?你可知假傳圣旨是殺頭的大罪?” 阿卿拆著頭上繁重的珠花,滿不在乎道:“你要殺便殺好了,反正我已經幫你選了那么多秀女,你隨時可以再立新后?!?/br> “趙鳳筠!”他咬著牙蹦出這幾個字,“你就這么希望我擴充后宮?” 阿卿拆完珠花,散著長發,甜笑著沖他福了福身子:“自然。妾身惟愿圣上后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三千身?!?/br> 說完這句話,那人便拂袖而去,背影如一道秋風掃過,只留下陣陣涼意。 十月十五,秀女入宮且當場被封妃。據悉,這次冊封十分滑稽,皇上沒去,皇后也不在場,每個秀女都是按照抽簽獲得封號,并入住相應宮殿。 不知情的長安百姓只道,皇帝真是個好皇帝,一心勤于政務,對待后宮瑣事都毫不在意。 等到了次日,所有嬪妃來鳳雅殿向皇后請安時,阿卿才發現自己選錯了一個人。 她們一個個自我介紹完,阿卿才發覺里面有個李昭儀,正是宰相李斯的嫡長女。 嘖嘖,要怪只能怪這李昭儀長得太丑,她看不懂這個朝代的字,只能看長相選人,才誤打誤撞選出了李斯之女。偏生這女子運氣還極佳,亦或者是出手闊綽,一抽就抽中了昭儀。 李斯要是知道自己女兒當了昭儀,指不定高興成什么樣子呢! 第68章 一行白鷺爭芙慕 轉眼間就到了隆冬臘月,宮墻角貼墻而植的寒梅次第綻開, 撲鼻的雅香叫人忍不住駐足欣賞。 皇上自從那日責問皇后為何自作主張替他擇妃后, 便再也沒有踏入鳳雅殿, 自然,更沒有去過其他宮殿。長久的獨守空閨,導致一眾妃嬪都怨聲載道。 近幾日來請安,她們都越發懶散,以往還是趕著時辰一塊兒來,如今都睡醒了才匆匆趕來, 完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其中最為過分的當屬李昭儀,她每日來得最遲, 敷敷衍衍行個禮就稱體弱無力回去了。 其父也仗著宰相職位,時常在朝堂上刁難趙合重,只要是趙將軍提出的建議,他必反對,因其口舌如簧,趙合重除了帶兵打仗外又不善文治, 經常被李斯懟得下不來臺。 這些朝堂上的恩怨,趙合重都沒有告訴女兒,但阿卿有自己的眼線,心里清楚得很。 雖說白黔恢復了趙合重的官職, 使得趙家看上去榮光依舊, 實則未分趙將軍任何兵權, 趙合重不過是個領著俸祿手無實權的空殼將軍罷了。朝中官員又多是勢利眼, 自然不肯與其結交,幫他說話,都附和著宰相大人私下恥笑趙合重是個靠女兒吃軟飯的廢物。 用完午膳,阿卿特意去李昭儀的錦華殿走了一遭。故意碰瓷,然后責罰李昭儀在雪地里跪一個時辰,擔心她膝蓋凍傷留下明顯傷痕找皇帝討說法,阿卿還特意命人替她拿了厚厚的軟墊擱在腿下。 李昭儀身邊的貼身丫鬟哭著喊著:“皇后大慈大悲,放過主子吧,萬一主子臉凍傷了,可如何是好?” 阿卿不耐煩地命她閉嘴,李昭儀那張臉,凍不凍傷有區別嗎,反正都是讓人看了便吃不下飯。 阿卿回到鳳雅殿沒多久,就傳來消息,稱皇帝下朝后親自將李昭儀抱回了屋內,還親自替其暖手,并留下豪言壯語,以后任何人沒有皇上的旨意不得隨意處置李昭儀。 初時聽完這個消息,阿卿笑得停不下來,她實在無法想象,白黔那般冷漠清雋的人,面對著那樣一張半臉麻子的大餅臉,是如何下得去手。 可剛開心沒多會,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白灼煬闖到后宮來找她,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個總是在她面前和路臾斗嘴的霸道少年,今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