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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務了。她放下簾子,問身旁的少年:“你可知,長安最好吃的飯館是哪家?” 路臾搖了搖頭, 他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來長安城, 自然不知哪家飯館的菜肴可口。 阿卿失望地應了句:“原來連你也不知道啊?!?/br> 驅使著馬兒漫步的車夫王叔突然搭了句話, “兩位可是要找個地兒吃飯?” 阿卿驚喜地撩開門簾, 和王叔攀談起來。 原來長安城大大小小的飯館酒樓有百余家, 最受歡迎的是春盈樓, 裝飾華麗,菜品豐富,還有唱曲彈琴的姑娘們在旁邊伺候著,好不愜意。所以春盈樓也被譽為天下第一樓,去那吃飯的多為王公貴族,魚龍混雜。 比起春盈樓,王叔更舉薦夕露閣,這是個雅致的場所,更適合小姐們,尤其是…… 王叔笑了笑,沒再說下去,只是極力推薦阿卿去看看。 “夕露閣?!卑⑶溥泼@三個字,漸漸也品出些味道。 于是大袖一揮,孩子氣道:“決定了,咱們就去夕露閣見識見識?!?/br> 路臾自然是不會反對的,只要不去皇宮就好,其余任何地方,師父在哪,他就跟到哪。 “好嘞~” 王叔歡快地應了聲,舉起脫皮的長鞭,很很抽了下馬屁股。馬兒吃痛,加快速度跑了出去。 若是在平常的縣鎮上,車夫是萬萬不敢加速的,不過這里是長安主街道,道路寬得能容下三輛馬車并駕齊驅,只要視野夠好,當成官道跑也沒問題。 不一會兒,伴隨著王叔長長的“吁”聲,馬兒乖巧停下。 路臾搶先下車,站在馬尾側邊,朝車上伸出手臂。 阿卿絲毫沒有注意到,拍了拍褶皺的衣擺,從另一端跳下來,輕巧的身姿宛如百靈雀。 她昂首望了望面前的高樓,共有四層。梁紅色朱漆大門最頂端高高懸著一塊匾,上好的黑漆楠木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夕露閣’。 車夫王叔掏出汗巾擦了擦額頭,指著高大的正門道:“就是這兒了?!?/br> 阿卿點點頭:“那我們趕緊進去?!?/br> 王叔擺擺手:“我就不去了,趕了一天路,現在只想找個地兒好好歇歇,大魚大rou還是等精神養足了再吃更美味?!?/br> 阿卿頷首,從包袱里拿出三錠銀子放到王叔手中。 “哎?姑娘怎么多給了我一錠?”王叔拿出一錠要還給她。 “就當時我們買了好酒孝敬您。您只管拿著,睡醒了去買些陳年女兒紅品一品?!彼謱⒛侵黄鹬窭O的手推了回去。 這一路不過花費二十錠銀元,她手上的花用尚且富足,王叔同別的車夫也不一樣,一路上對他們照拂有加。性格也開朗,總告訴他們自己跑遍大江南北的奇聞異事,聊著聊著,也就結下了情誼。 王叔最終沒有推辭,收下銀子,坐上馬車,揚起長鞭與他們作別。 路臾還跟在馬車后跑了幾步,大力揮手高喊:“王叔,以后江湖見!” 阿卿拍了下他的腦袋:“見你個頭啊,誰說要帶你闖江湖了?我可是要當皇后的女子?!?/br> “哦…” 路臾默默地低下頭,神色黯然。 阿卿將包袱往他懷里一丟,然后自己興高采烈地走進夕露閣。 剛進門,就有小二上前招呼。 那小二一甩肩頭的汗巾,笑嘻嘻地迎上來,瞧見新來的兩位客官身穿白色和淡灰色的短褐,臉色瞬間變了。 常有平民布衣為了圖個新鮮,跑到他們店里,待他給客人們奉了茶,報上菜名和價錢,他們又面面相覷,然后借故離開。 更有甚者,吃了霸王餐就跑,最后雖然被抓回來以勞抵債,但他們這些做小二的免不了被掌柜呵斥訓責一頓,嚴重時還會扣工錢。 小二板著臉,嫌棄地瞥了阿卿一眼,不耐煩道:“我們這可不是喝粗茶的地兒,二位莫不是走錯了路,該去花西巷罷?!?/br> 阿卿蹙眉不悅。 王叔跟她講過,花西巷是長安城最貧窮的地方,夜晚常有叫花子成群結隊在那出沒,隨便鋪幾件爛衣裳就開始睡覺。 敢情她這幅裝扮是被當成乞丐呢? 路臾就要沖上去理論,阿卿攔住他,在長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人注目。 她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元,在小二眼前晃晃,目光中將他剛剛的不屑全都回敬過去,“不知這點錢夠不夠在你們夕露閣喝杯茶呢?” 小二瞧見銀子,兩眼一亮,腰板瞬間就軟了。他立馬換上討好的嘴里,彎著腰作了個揖朝阿卿道歉,“小的這狗眼,可真是拙,眼前站著兩位神仙似的貴人,卻硬是沒看出來,叫這衣裳騙了,可真是拙!” 他連說了兩次自己眼拙,又把阿卿和路臾全身上下夸了通,差點沒說他們倆就是觀音大士和玉皇大帝了。 阿卿被他的油嘴滑舌逗笑,和善地擺擺手:“下次擦亮眼睛就行了,趕緊帶我們上桌罷!” “欸,小的這就帶二位金童玉女上樓?!?/br> 小二點頭哈腰地領著兩人上了三樓,尋了雅間‘水月’,恭請他們進去。 阿卿走在前面,環顧一周,桌椅都是檀木帶雕花的,造型別致,還透著淡雅的清香。屋內墻上掛著好幾副水墨畫,各有各的意境,看得出畫師技藝高超。 阿卿難得露出賞識的笑容:“你們老板倒是個有閑情雅致的人?!?/br> 小二立刻揚起下巴,把汗巾往左肩一甩,“那可不,我們老板可是當今……” 話說一般,他止住了,兩個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又換了話頭,“我們老板可是親自取的店名,題的匾額,長安城里,無一人言不好?!?/br> 阿卿想起匾額上蒼勁有力的三個字,笑了笑:“那我可能是長安城史上第一人了?!?/br> 小二張大了嘴:“你覺得這書法不夠好?” “非也非也,我只是覺得‘夕露閣’這名字取得不好?!?/br> 縱使沒讀過四書五經,小二也曾聽來往的文人贊過這三個字的精妙。 他不悅地問:“哪里不好?” 阿卿笑答:“既是夕陽已落,又如何得見朝露如華?” “這位客官,此乃意境,只可意會,并非寫實?!?/br> “朝露也美,夕輝亦菲,你家老板為何非要將本不相融的兩者放在一起?莫不是內心太過空虛,或者矛盾?” 小二聽完張了張嘴,終是想不出辯駁的言辭。最后假意笑了笑,拎著空茶壺退了出去。 灌水的間隙,他還在計較樓上女子的言論,不過是個婦孺,也敢對他們老板置喙,真是可氣,可氣啊…… 阿卿原以為點的三樣菜很快便能上齊,卻沒想到,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連一碗菜也沒擺上桌。 她對古代飯館的效率很不滿意,簡直想給差評。 就在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