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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他的路虎開出自己的視線,何愈捂嘴打了個哈欠,轉身剛準備回去。 手機震了幾下。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白悠悠發來的短信。 【白悠悠:二白,你過來隨便找個理由接我回去,劇組出來吃飯又碰到那個上次想要揩我油的禿頭導演了,真是煩死了(▼皿▼#) ?!?/br> 何愈指尖輕觸屏幕,回了一個好。 收了手機出去攔車。 地點就在一家中式的酒樓,每個包房都是用屏風隔開的。 何愈找過去的時候,白悠悠臉上帶著笑意,一直往那個禿頭導演的杯子里倒酒:“孫導酒量這么好,再來一杯?!?/br> 那個孫導看上去橫豎不過才三十歲的年紀,頭發就已經沒剩幾根了,挺著個大肚腩,長的也格外油膩。 想到只比他小一歲的徐清讓,何愈就莫名有些感慨,人和人的區別怎么這么大。 白悠悠看著精神的很,倒是那個禿頭導演,已經醉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聽她這么說,只得硬著頭皮上。 白悠悠錯目看到何愈了,拿著手包起身,面帶歉意的沖他們笑道:“不好意思,我朋友來接我了,下次有機會再聚?!?/br> 出了包房,白悠悠頓時松了一口氣,她扶著雕花隔斷,輕揉著腳踝,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她早就累的不行了。 “你要是再慢點過來的話,我這拳頭可能就忍不住砸到他臉上了,想到上次的事我就來氣?!?/br> 身旁不時有穿著漢服的服務員經過,何愈往旁邊站,空出位置讓她們經過。 白悠悠揉夠了腳踝,直起上身:“走吧,出去醒醒酒?!?/br> 何愈應了一聲,剛準備出去,雕花隔斷后面傳來瓷器被砸摔的聲音。 何愈雖然沒有聽墻角的習慣,可聲音實在太大,她還是清楚的聽到了那句混賬。 聲音蒼老,中氣不足,帶著很重的喘意。 再然后,門被推開,穿著淺褐色連衣裙的女人從里面出來,她的肩上還搭了件外套,手上的包是小香家的早春新品。 她長了一張很精致的臉,眉宇間卻讓何愈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里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徐錚,你給我回來!” 還是剛才那道蒼老的聲音。 那個女人絲毫沒有停留,推開大廳的門出去,只余下一個和黑夜相互映襯的背影。 何愈還沒反應過來,再次有人推門進去,攙扶著老者出來。 縱使華發蒼顏,走路都需要人扶著,可周身的氣度和神態,輕而易舉的就和周邊的人拉開了距離。 莫名的,何愈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白悠悠剛走出去,沒看到何愈,于是又折返進去找她。 見她有些走神,白悠悠喊了她幾聲:“何愈,你發什么呆呢?!?/br> 何愈像是沒聽到一樣,一言不發。 她鬼使神差的將門推開,偌大的包廂,只有一個人。 滿地狼藉,似乎和他不甚相關。 他背對著何愈,安靜的吃著飯。 明明看不到臉,明明只是一個背影,何愈卻還是感受到了那股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的孤獨感。 他穿著暗色西裝,肩線流暢,外套下面微微岔開。 暖色燈光有些昏暗,映照在他身上,顯出了一絲落寞。 像是獨行在深海中心的孤帆,孤立無援。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他停頓片刻。 而后放下筷子,起身的那一剎那,視線就這么對上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眼神很平靜。 沒有埋怨,沒有怒意,是和以往一樣的平靜。 何愈皺眉。 突然很煩。 她徑直走過去:“你臉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說話,仍舊只是安靜的看著她,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深如瀚海,像是烏云背后的景象。 遠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樣的沉默。 傷口不深,可還是帶著血。 尤其是在他的膚色的對比之下,格外明顯。 想到剛才那兩個人的眉眼,何愈大概也猜了他們的關系。 徐清讓今天穿的正式的西裝三件套,西裝扣子散開了,露出里面同樣暗色的馬甲,領帶是黑色的。 就連何愈自己也覺得她的怒意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沒資格插手。 她微抿了唇,試圖解釋:“我是說,你臉上的傷雖然看上去不嚴重,但還是得處理一下?!?/br> 他抬手擦掉臉上的血:“沒事,只是被彈起來的碎片不小心刮到了?!?/br> 他走過去,拖出椅子,低聲問:“吃了飯再走?我讓服務員再拿兩幅碗筷過來?!?/br> 何愈急忙擺手:“不了,我還有點事?!?/br> 他微垂眼睫,突然沉默下來。 良久,方才低恩一聲。 白悠悠接了個電話過來,拉著何愈:“走吧,周然給咱們已經占好了座,jiejie我今天請客!” 何愈點了點頭,才剛抬腳。 低語聲從身后傳來,似在自語。 “過了今天,我就三十了?!?/br>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 心臟猛的往下墜,她的腳上像是灌了鉛,突然走不動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種愛 何愈頭回有這種感覺。 認識她的人都說她熱情外向,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不過都是假象而已。 她對每個人都很好,活的像個中央空調。 卻都只是點到為止。 外熱內冷,大概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所以她覺得很奇怪。 明明她和徐請讓,頂多算是見過幾面,不太相熟的人。 可仔細一想,她去他家住過,他也去她家住過。 而且,她好像還暗中窺到了他的秘密。 她后來查過資料,造成雙重人格的因素,很大一部分來自于童年的經歷。 目睹剛才那一幕的何愈,自然看的出來,他家的氣氛并不好。 何愈還是出了包間。 走了兩步,又停下。 里面再沒傳來動靜,安靜的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何愈微咬下唇。 遲疑片刻。 她看著白悠悠:“要不你先過去,如果待會時間還早的話,我再過去找你們?!?/br> 白悠悠欲言又止:“你不會真的要留下來陪他吧?” 何愈又開始咬下嘴唇了,她一有什么事犯難了就會咬下嘴唇:“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他那個樣子,有些不忍心?!?/br> 白悠悠看著她,沉默片刻,得出一個結論:“你很反常?!?/br> 何愈不解:“我哪里反常了?” 白悠悠一時也說不上來:“反正你注意著點,到家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br> “知道了?!?/br> 白悠悠推開門走出去,冷風侵襲,被酒精浸yin過的大腦突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