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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埋怨,反而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那會兒,二弟的母妃是小小的貴人,別的兄弟也都在宮里沒有姓名,只有三弟,他的母妃是身份尊貴的貴妃,他自己還得父皇寵愛,是宮里真正的天之驕子?!?/br> 顧筠看著他。 “小時候三弟就嘴賤,愛說我是沒有人疼沒有人愛的孩子,說二弟是賤種,說四弟是蠢貨?!备党醒艿?,“可是你看,不管他怎么說,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大家都知道,母后很愛我?!?/br> 他摸了摸顧筠的頭:“一個人活著,都是被期待著出生的,有人討厭他,自然也有人喜歡他,不管討厭他的人怎么說,都是假的,一個人總會被別的人喜歡?!?/br> 他說話宛如繞口令一般,可顧筠卻奇異般地聽懂了。 傅承衍笑了笑,“就好像是我,父皇不喜歡我,豫王和皇后更是厭惡我,可是那有什么關系,天下間喜歡我的人千千萬萬個,為什么非要在意那么幾個人呢?他們說起來是我的血脈親人,可是跟仇人又有什么區別,既然是仇人,自然相看兩相厭?!?/br> 顧筠微微低頭:“可是我跟你不一樣,哪兒會有人喜歡我啊,我脾氣那么壞,還任性,總是做錯事,還總愛得罪人,肯定有很多很多人討厭我?!?/br> 傅承衍莞爾一笑:“當然有很多人不喜歡你,但是阿筠,別人不提,就只說信宜吧,你說她是不是真的跟你關系好?” 顧筠點了點頭。 “信宜和清陽郡主看在眼里的人就那么幾個,可是她們那么喜歡你,你還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討人喜歡嗎?”傅承衍笑起來,“阿筠,你比所有人都好?!?/br> 至少在他眼里是這樣。 顧筠揚起腦袋,“那你喜歡我嗎?” “當然?!备党醒軟]有任何遲鈍,直接回答,“你覺得我難道不喜歡你嗎?” 顧筠撇撇嘴,“那好吧,就當他是在胡說?!?/br> “他本來就是在胡說?!备党醒芰x正言辭,“我早就說過了,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可是他第一句話就是我在騙你,你還聽不出來嗎?” 顧筠愣了愣,“你說的有道理,要不然我們再回去打他一頓吧,讓他胡說!” “下次吧?!备党醒茏ё∷氖直?,“大過年的,把人打殘廢了不太好,我還等著他繼續作妖,給我送錢送地盤,我缺錢?!?/br> 顧筠果然被這么一句話說服了,停下腳步,“那就下次吧,到時候我要親自踹他一腳,不,兩腳?!?/br> “三腳也行?!?/br> 顧筠回到家的時候,靖遠侯坐在院子里等著她,見面只問了句:“阿筠可有受傷?” “我沒事?!鳖欝扌α诵?,沖著靖遠侯張開手臂,示意自己好好的,“你自己閨女的身手,你還信不過嗎?” 靖遠侯松了口氣,“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今天一早我便聽聞了此事,嚇得心都不會跳了,幸好你沒事,否則我非掀了這京城的天不可,這刺客也太喪心病狂了!” 顧筠眨眨眼,撲到靖遠侯身邊,挽住他的手臂甜甜笑起來:“爹爹,你喜歡我嗎?” 靖遠侯被女兒突如其來的撒嬌嚇了一跳,單手撫了撫心臟,“說什么呢,你是爹爹的寶貝閨女,我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啊,哪兒聽來的渾話?” 顧筠樂呵呵地笑了笑,不回答。 傅承衍搖了搖頭,也沒有多提此事,只是與靖遠侯說了今天御書房發生的事情。 靖遠侯皺起眉頭冷笑一聲:“豫王……皇后,這母子二人,簡直無法無天,那京城當他們那一畝三分地,由著他們攪弄風云呢!” 傅承衍沒有說話。 “殿下做的非常好,既然殿下有心大統,現在是該做準備了,一步一步蠶食陛下應有的禮制,最后取而代之,才順理成章?!本高h侯眼神肅殺,“到時候,自然是該清君側,尊陛下為太上皇,頤養天年?!?/br> “岳父和我想到一處去了?!备党醒軠\淺一笑,“父皇年紀大了,人也糊涂,是該頤養天年,我做兒子的,也該為他分憂?!?/br> 顧筠坐在那里倒水喝,聞言來了句:“你們想怎么做???” 傅承衍笑了笑:“我其實準備的差不多,就差一個名正言順的契機,能夠起事,否則……說出去太難聽了?!?/br> 還是要豫王和皇后做個大死,他借機生事,才能真正入主皇宮。若是沒有這樣的契機,名不正言不順的,難免被后世詬病。 顧筠想了想,總覺得自己仿佛遺忘了什么,可是有些事情在腦海里實在想不起來,只能晃晃腦袋,給晃了出去。 可是她總覺得那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發生在不久之后,應該是前世的經歷,可是腦子里,卻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顧筠心里隱隱約約有個猜測,大概是這件事太重要了,能夠改變一件大事,上天哪怕給了自己重活的機會,卻不會讓自己改變有些已經確定的事情。 于是某些事,便在她的腦海里模糊掉了。 傅承衍注意到她的動作,“你怎么了?” “想起來什么,又忘了?!鳖欝蘅鄲赖厝嗳嗄X袋,“老了老了,老來多健忘,見諒見諒?!?/br> 她想,說出來的話,也只能讓傅承衍和她一樣憂心,又想不出來,還是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好。 顧筠又笑了笑:“我老了,你不會嫌棄我吧?!?/br> 第42章 傅承衍失笑, 無奈地拍了拍她的頭, 搖頭斥道:“你才幾歲就老了?總是瞎胡說?!?/br> 靖遠侯更是道:“你都老了,你爹豈不是已經老的走不動路了?” 顧筠撓頭:“我這不就是隨便說一句嗎, 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的, 至于嗎?” 傅承衍揉揉她的腦袋:“不許胡鬧了?!?/br> “哦?!鳖欝薰怨詰艘宦?,依靠在椅子上,問他:“那你就坐以待斃, 等著他們出手嗎?這樣的話, 不管準備多么充分,也無法猜測到他們的行動,到底是失了先機?!?/br> 只恨自己想不起來,否則預知一切了,要對付皇后和豫王, 還不是手到擒來, 輕輕松松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不是?!备党醒苄ζ饋? “我會想法子的, 你不用著急?!?/br> “我沒有著急啊?!?/br> 傅承衍隨口附和, “嗯,你沒有?!?/br> 靖遠侯搖了搖頭, 無奈道:“阿筠一向任性,勞煩殿下遷就她了?!?/br> “爹,分明是我遷就他?!鳖欝薏粯芬饬?nbsp;, “我脾氣最好了, 寬容大度溫柔和善, 傅承衍才脾氣壞,都不會哄我,換了人家的姑娘,早就跟他打架了,只有我能忍他!” 靖遠侯很明顯地無語了一瞬間,半晌哄著她道:“對對對,我們阿筠脾氣最好了,從來不任性,也不會生氣?!?/br> 這話說著,他自己都覺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