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桃樂絲知道，經過這么久，她終于接近了真相。

    “X”，老人坐在沙發里，一臉波瀾不驚?！拔业拇柺恰甔’。俗世的名字在我加入‘天堂’后便舍棄不用了，你可以稱呼我X?！?/br>
    神秘的X先生，終于浮出水面。

    “你別告訴我你們組織里還有人代號叫‘Y’?！睅€字母算是哪門子的代號？也太沒想象力了吧？

    “事實上，組織里從‘A’到‘Z’，一共26名成員?！盭先生耐心解釋，“桃樂絲，你將會成為‘Z’?！?/br>
    “在我補缺之前，我能不能問問前一位‘Z’小姐……或者先生怎么了？”從A到Z排序，居然管理層就有26個人。

    “他生病了，情況不太樂觀?！毕肫鹜?，老人嘆了口氣?！案伟┮呀涍M入晚期，雖然現階段醫療手段可以適當延長生命提高最后階段的生活質量，但……”搖頭，X先生的意思很明顯?！安贿^幸好，他很早就發現了你?！盳也算后繼有人。

    很早？“什么時候？”她究竟是何時被人盯上的？

    “……5年前?！?/br>
    胸口好像堵了什么東西，桃樂絲努力壓制下自己的情緒。憤怒無事無補，她不該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浪費這樣寶貴的機會?！癤先生，您不會認為僅僅和我坐下來談幾句，我就會答應加入你們吧？”更何況奇異博士此時應該也會在找她。

    “哈”，笑了下，X先生勾起嘴角?！拔铱吹贸瞿阌欣Щ?。作為你的引導人，這樣，你先問問題。能夠告訴你的，我一定知無不言。這表示我們的誠意，如何？”

    就好像每一位寬容又親厚的長者的那般，X的語氣堪稱縱容。

    只是很可惜，戴著面具的老者看似親切，實則就只是一個殺人如麻、視人命為草芥的劊子手而已。

    “凱瑟琳?！边@是桃樂絲最早決定要追查整件事的起因?！百Y助凱瑟琳進行人體實驗，引導她利用能力殺人、甚至偽造罪證讓凱瑟琳殺害無辜者的人，是不是你？”

    “是?！盭一點否定的意思也沒有?！暗也幻靼?，kid”，老人皺皺眉頭?！澳銥槭裁磳λ氖鹿⒐⒂趹?？凱瑟琳是一個——我想我得聲明，我事先并不知道她最后會做出綁架你的事來——凱瑟琳是一個膽小又怯懦的人。她不懂得反抗壞人，也不懂得反抗命運。桃樂絲，我認為你把發生在她身上的悲劇完全歸咎于我的做法并不客觀。人類必須擁有挑戰一切的勇氣，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對懦夫溫柔。我們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經過一番艱苦搏斗才獲得的——無論這搏斗來自人與人、還是人與命運。我們都是付出了自己的汗水，所以我們才可以享受勝利的果實?！?/br>
    “桃樂絲，你是最懂得這個道理的?！盭先生看著桃樂絲，就好像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所以你認為凱瑟琳的事情，你不需要負半分責任，是嗎？”

    “……15%”，停頓一秒，X給出了答案?！拔覒撠撋?5%的責任，凱瑟琳的養父負50%，但余下的35%，是凱瑟琳自己應該承擔的?！?/br>
    室內鴉雀無聲，桌案上，裊裊白煙從茶壺口冒起。

    “你是最最不喜歡懦弱又不知反抗的人的?！彼坪跤X得火候到了，X才接著說?！疤覙方z，凱瑟琳還曾經試圖殺死你，你又何必因為這樣一個人對我心有芥蒂呢？”真的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和年輕人有代溝，X搖搖頭。

    “神盾局找到我和凱瑟琳的時候，最后有一個神盾局行動組的成員忽然反水，試圖殺死我?！倍鴦P瑟琳替她擋了子.彈，這才失去了性命。

    “那是我們安排的?！盭很坦誠?！皠P瑟琳失控后我們擔心她會暴露我們的存在，也擔心她會對你不利。所以經過周密演算后，我們啟動了安插在神盾局內的暗線，除掉了凱瑟琳?！遍_.槍謀殺桃樂絲只是虛晃一槍，目的就是為了讓凱瑟琳死。

    桃樂絲覺得心口冰涼——凱瑟琳真的是為她死的。

    “莉莎呢？還有她那個未婚夫和莉迪亞所屬的邪教?！崩蛏谒顾斯I任職，如果是天生的變種人沒道理能瞞得過賈維斯。所以莉莎同樣接受過基因改造。

    “我們確實一直在資助一些在常人看來有些殘忍的地下組織?！盭的表情很坦然，“包括之前的凈化會也是。只是我們的初衷并不是贊同那些組織的所有觀點和行為，我們只是希望在適當的時候、那些組織可以為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貢獻一份屬于自己的力量而已?！倍斶@個作用失去的時候，也就是被他們拋棄的時候。

    “……邪教殺人獻祭也算讓這個世界更美好嗎？”桃樂絲不為所動。

    “如果被獻祭的‘祭品’活著會對這個世界有負面影響的話……那么是的，我認同莉迪亞所屬邪教的做法?！币槐竞窈竦墓P記被X從桌案下拿出來，然后遞給桃樂絲，示意她看一看——

    上面記載了莉迪亞所屬邪教從兩年前開始，殺害的所有受害者。

    戀童癖、劫匪、詐騙犯、虐待年幼弟妹的哥哥、肇事逃逸致人死亡的司機、遺棄孩子的父親、騙取保險金的兒子，還有因工作疏忽造成學生死亡的教師……一頁頁警方調查記錄致郁的效果非常好。

    “這些都是經過我們親自核實后確認的，不存在虛假?！蔽⑿?，X又想起什么似的，“不過莉迪亞的未婚夫羅伯特并沒有肇事逃逸，當年那個在事發路段發現的死者是被妻子開車撞死的。羅伯特是他所在公司的骨干、負責軟件開發。但他所屬的那個公司，其實暗地里一直在資助恐怖活動，這一點羅伯特是知情的?！彼运麄儾艜芍_伯特被毒死。

    把文件夾扔回桌子上，桃樂絲沒說話。事實上她簡直不知該說什么——這個代號X的老頭聽起來說得頭頭是道，其實完全就是個傲慢的瘋子。

    誰給了他們凌駕于他人之上的權利？誰允許他們高高在上審判這個世界？如果說那些被害者不干凈的話，那眼前的X和莉莎又算什么呢？X任由一個年輕女孩兒逐步踏上絕路，莉莎明知謀殺案即將發生卻不阻止。如果真的嚴格按照“天堂”審判他人的標準評判，這兩個人為什么還活著？

    魔法斗篷看到女孩兒沒說話，默不作聲地扯了扯兩個角卷起來，乖巧地開始給桃樂絲捶肩膀。

    “至尊法師的斗篷喜歡你?！盭看了看那頂紅斗篷，嘴角的弧度逐漸增大。他們的判斷是沒錯的，桃樂絲是絕佳人選?！疤覙方z，加入我們吧。我們能夠給予你的東西是你不能想像的。你會非常充實而快樂地度過這一生——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他們已經監視女孩兒足足5年了。

    “為什么一定要我加入？”沒理會身后的斗篷，桃樂絲抬抬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