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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異常明亮,竟也是個和阮沉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他獨自一人站在角落里,從始至終都沒有人上前和他搭話,仿佛不存在一般。 少年們玩鬧夠了,簇擁著受傷的阮沉往外走去,不過片刻,剛剛還熱鬧非凡的演武場重新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陰影里的少年。 負責看管演武場的掌事含笑看著少年們離開,寵溺的笑著搖了搖頭,直到準備關門時,才看到了陰影中的少年。 “誰在那里?” 少年驚了一下,磨磨蹭蹭的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韓墨!又是你?”在看清少年的一瞬間,掌事的臉拉了下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按照規矩,你十二歲還沒有突破黃級初階,早就失去了來演武場的資格!快點滾!你現在這個時間早該去做雜役了,又是偷跑過來的?!你在這樣,我遲早把你和你那個病秧子老娘趕出家族!家族里可不養你這種廢物!” 他說著,就像是揮掉蒼蠅一般,不耐煩的說道,“滾滾滾!快點滾去干活!再讓我發現你偷跑來演武場,我就把你驅逐出家族!” 聽著掌事的話,少年的頭越垂越低,垂在兩邊的手死死的握成拳頭。 掌事的視線在少年攥緊的拳頭上頓了一下,充滿嘲諷的嗤笑道,“怎么,你這廢物還想打我?阮家六歲啟蒙,八歲大部分人都突破黃級初階了,你現在已經十二歲了還在黃級初階,我說你一句廢物都是輕的!你怎么還有臉來演武場,你剛剛也看到了,少主人和你同樣的年齡,現在都已經可以抗衡三階妖獸了,你呢?我呸?。?!別說和少主人這樣的星辰之光相比了,你就連地上的泥都比不上!快滾去做你的雜役吧,別再做武者夢了!憑你也配?!” 少年猛地抬起頭,那雙眸子黑白分明,盛著懾人的光,讓掌事怔了一下。 直到他抬起頭,才讓人看清了他的模樣。 稍顯稚嫩的五官,卻是一副十足的好相貌,他的長相要比一般人輪廓深一些,鼻梁挺直眉宇寬闊,凌厲而充滿侵略性。 可惜偏偏,他連個武者都算不上,僅僅是個最低階的武徒。 掌事被這樣一個沒用的少年眼光所震懾,回過神來時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不由得惱羞成怒抬腳就踹! 少年想躲,但掌事可是地級初階的強者,他含怒的一腳少年哪能輕易躲過,還未來得及后退就被掌事一腳踹翻在地! 少年捂著被踹得生疼的腹部,咳了兩聲,唇角溢出些血色。 掌事得意的笑了笑,上前一腳踩在了少年的身上,瞪著少年罵道,“你看什么看?!快給我滾!若不是家族有規矩,光是你剛剛那個眼神,就夠讓我殺你一次了!滾吧!以后若是再讓我在演武場見到你,我一定一腳碾死你!” 那掌事說完,也不再和少年糾纏,就像是抬腳放過了一個螻蟻,轉身離開了。 被稱作韓墨的少年咳了兩聲,把嘴里的血腥咽了回去,一點點的撐著站了起來。 偌大的演武場僅剩他一人,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仍躺在場中央的巨蝎獸尸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做夢……嗎?”,他苦笑了一聲,落寞的離開了。 * 阮蕪離開演武場后,本來還想出門逛逛,可惜還沒走多遠,就被攔住了。 是那個醒來時就在她房里的侍女月奴。 阮蕪想了一下原委托人的記憶,貌似這個侍女是她最信任的人,從小一起長大,只可惜月奴出身不好,無法激發天賦技能修習真氣,只是個凡人。所以雖然和原委托人年齡相似,但卻看起來比原委托人老許多。 “族長,您這是要去哪?身子還沒好,怎么能亂跑呢!”月奴拉住阮蕪往回拖,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這次情況如此危機,您怎么還是這樣大大咧咧的,哪天要是我死了一定是被您氣死的!既然您能走了,那就我和去找江醫師看看吧?!?/br> 從頭到尾阮蕪根本來不及張口,就被月奴拖著來到了江醫師的住處。 繼承了原委托人記憶的阮蕪當然知道,這位江醫師雖然無法修習真氣,但醫術卻十分高明,在大陸上十分受人推崇。他之所以會呆在阮家,還是原委托人用一株幾乎已經絕跡的靈草換來的。 一株靈草換他在阮家客居十年。 因為大陸武者普遍修習真氣,且靈氣充足的緣故,人類的壽命一般都在一百五十歲左右,修行到高階的武者壽命更是漫長。 江醫師雖然只是個醫師,不修行真氣,但他自有醫師的修行方法,所以十年對于他們這個實力的人來說,不過是極為短暫的一段時間。 原委托人用一株自己也用不上的靈草換一個能夠起死回生的醫師客居十年,對于雙方來說,其實是個雙贏的結果。 不過今年已經是江醫師在阮家的第十年,按照約定,他明年就會離開。 這也正是月奴一心想讓阮蕪快些痊愈的原因之一。 “江醫師您在嗎?”月奴剛一進院子,就咋咋呼呼的喊開了,“您快幫我們族長看看,她的身體到底怎么樣了?” 阮蕪被月奴拖進院子,剛一抬頭就對上了恰好走出來的江醫師的眼神。 阮蕪淡淡的移開目光。 這醫師可能有些潔癖,好像非得穿得白到反光,才能體現出他的纖塵不染。 他愛穿白衣其實并沒錯,只是他臉色過于蒼白,再配上總是淡漠到沒有表情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具俊美的行尸走rou。 江醫師看了阮蕪一眼,似乎并沒有看出她的暗自腹誹,他撩起后擺坐在石椅上,淡淡的說道,“坐吧?!?/br> 月奴趕忙把阮蕪推到他對面的石椅上坐下。 江醫師伸出手,他的手骨節分明,指節修長,放在白玉石桌上乍眼望去竟比白玉石桌還要白上一些,阮蕪遲疑了一下,才在月奴的催促下把手伸了過去。 江醫師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他的手指上也仿佛凝了一層冰霜,乍一觸碰到竟讓阮蕪有種寒意順著脈搏蔓延至體內的感覺。 她微微抽動了一下手指,很不喜歡這種把脈門對未知人敞開的感覺。 只可惜如今阮家的水太深,她還不能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阮蕪克制著自己隨時想要把手腕上的手掀翻的沖動,等了許久之后,這江醫師才把手指慢慢移開。 她瞬間收回手,不動神色的將手腕擦了擦。 可惜她自以為不動聲色的小動作,卻全部落在了江醫師的眼里,她剛一擦完,抬眼就正對上了江醫師的眼神。 饒是阮蕪這樣的厚臉皮,都禁不住有些尷尬。 反倒是江醫師,仍舊是一副沒什么表情的模樣,淡淡的垂眸,聲音也沒什么起伏,“族長恢復的不錯,我再開幾劑藥湯,您配著喝幾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