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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的暴民,心里卻已經有些猶豫不決的懊悔。 勛爵當即道:“女王陛下,這里不適合您留下,請允許我護送您離開?!?/br> 眾人無論立場如何,在當下的情況中,自然是紛紛附和的。 喬治娜似笑非笑。 她明亮的目光掃視了面前這些神情不一的臣子們一眼,好像看清了每一個人,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 斯坦利勛爵下意識地擦了擦前額的冷汗。 他是那個以土地貴族組成的小圈子中,官職最高的人,并沒有完全被格羅夫納等人所說服,但由于生性不夠堅定、他的父親又以死相逼的緣故,這位勛爵閣下不得不在某些范圍內做出了妥協,并給予了那些人方便。 然而事到臨頭,斯坦利勛爵卻又后悔做出了當初的選擇。 “陛下,您應該離開?!彼固估麆拙糁貜土艘淮?,像是給自己鼓勁兒,“我會保證您的安全?!?/br> 一縷微笑從喬治娜溫柔的唇角溢出,她輕輕地說:“抱歉,先生,這太遲了?!?/br> 話語好似情人之間的呢喃,又似來自地獄的耳語。 仿佛回應她的話那樣,原本就吵雜無序的人群中先是傳來一聲槍響,接著就是一連串的驚呼,什么“士兵殺人了”、“哈尼先生中彈了”、“女王下令開槍”……等等,只是不一會兒,情緒激動的□□隊伍像是被點燃了最后的導火線,在憤怒的激勵下沖破那些衛兵們以身體組成的防線,涌入女王陛下所在的廣場。 那些人還沒有來得及開出第二槍,會館中就快速而有序地冒出了一隊全幅武裝的衛兵,與女王護衛隊的裝束不同,但顯而易見地更加強悍并且利落。 今日注定不是一個慶祝豐收的好時機。 大英政府無意遮掩,前來參展的各國顯要通過,就弄清了“五朔之變”的前因后果: 萬國博覽會開幕式當天上午,在展覽正式開始之后,愛德華.牛津、約翰.弗朗西斯等人糾集了一幫被解雇的工人和破產者示威□□,仗著衛兵們不敢與普通人動手的緣故,一路推搡到了巴特西公園的玫瑰廣場。忙亂間中不知是誰開槍打死了愛德華.牛津,雖然與原定打死平民的計劃有所出入,但約翰.弗朗西斯很快宣稱是女王的衛隊奉女王的命令對人們進行暴力鎮壓,煽動了這群被恐慌和憤怒cao控的人們淪落為真正的暴民。 約翰.弗朗西斯等人有恃無恐,認為年輕的女王受制于輿論壓力,并不會采取什么激烈措施,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女王陛下出人意料地命令暴力鎮壓作亂的人群,甚至絲毫不顧首相等人的懇求,令鮮血染紅了當日的玫瑰廣場。 一場演變成刺殺的□□戛然而止。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約翰.弗朗西斯等主犯活了下來,隨后等待他們的就是監察處手段頻出的拷問,凡多姆海恩伯爵以叛國罪羈押所有涉案人員至倫敦塔,由威靈頓公爵親自監守。 次日一早,御座法庭提起緊急公審。 起先,約翰.弗朗西斯只得到了一個“無罪,但精神錯亂”的裁決,因為根據英國□□,除非被證明有犯罪意圖,否則任何人都不能被判有罪。 法庭上旁觀的一部分人重重松了一口氣。 但大法官特平勛爵卻突然提出異議,稱凡多姆海恩伯爵有新的證據提交。 果然在這之后,威斯敏斯特侯爵等人勾結漢諾威王格奧爾格五世、美方間諜愛德華.牛津,企圖刺殺大英女王與各國顯要,趁此制造恐慌并掀起戰爭的一些列證據,被呈上了法庭。 更重要的是,畏罪自殺的詹姆斯.莫里亞蒂所留下的遺書,成為壓倒這一切的最后一顆稻草。 沒有人知道這些資料是什么時候開始被搜集的,所有人都從心底生出了深深的畏懼,女王陛下甚至沒有出現在當日的法庭上,就已經輕輕松松地擊潰了叛黨連同朝中蠢蠢欲動者。 ——這,才是那個陰影中的機構,真正展露出來的獠牙。 赫赫威名的威斯敏斯特家族轟然倒塌,主要涉案人員以叛國罪被判處死刑,巴麥尊勛爵等人被判終生流放、公開鞭打,至于斯坦利勛爵等情節較輕的,則幸運至極地逃過一劫。 老淚縱橫的威斯敏斯特侯爵再也維持不住禮儀,就連欠佳的病體也無法阻止他一邊瘋狂地喬治娜女王捏造證據陷害忠良,一邊嘶吼著歷史將洗清格羅夫納的冤屈。 但特平勛爵只淡淡地吩咐衛兵將一干人犯堵上嘴壓下去,冷冷地道:“歷史必將善待于她。而你,連同你的家族,將化為歷史的塵埃?!?/br> 第 111 章 經此一事, 倫敦城中風聲鶴唳。 十大貴族分離崩析, 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波及,只有菲茨威廉、卡文迪許等屹立不倒;精神病脫罪論被正式移除英國法典, 叛國罪等于死刑, 沒有任何轉圜;軍部已著手對漢諾威用兵,喬治親王將有機會出征;蘇格蘭場的警察隊伍再次擴充, 成立專門的掃黃緝毒部隊, 城中風氣蔚然一新;各國使團十分安靜地離開倫敦,仿佛當日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但歷史上的“鐵血女皇”之名正是從這時開始, 悄悄傳開。 不知不覺間, 原本堅決反對遷都的保守派,變成了反對遷都潘多拉貢, 而不是反對遷都埃德蒙頓。 因為金錢, 總是具有無窮無盡的魅力。 而這一次, 喬治娜罕見地做出了妥協,將潘多拉貢的規劃范圍往埃德蒙頓靠近了一些,令一部分人沒有遭受到災難性的損失,算作安撫。 事實上,邁克羅夫特卻知道, 那是一開始他們所圈定的新都的規劃區域,包括埃德蒙頓外圍的一部分地皮, 而覆滅的威斯敏斯特家族由于償還不了銀行貸款,手中的地皮也只能低價被拍賣, 就連位于倫敦的那些地產,也在一夜之間更改了姓名。 可以說,每一個人都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曾經占據金字塔頂層的帝國富豪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就灰溜溜地舉族流亡歐洲,指望著家主曾在巴黎等地置辦的一部分海外資產過活,卻幾乎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而留在國內的貴族世家或是心驚膽戰地逃過了叛亂的清算,或是在格羅夫納等人身上拿足了好處,上議院竟出奇地和諧統一了起來,十分快速地通過了將倫敦的格羅夫納街更名、威斯敏斯特侯爵府邸改造大學等一些列舉措,決口不提甚至有意淡化喬治娜女王在此事中展現的鐵血手腕。 但這樣一面倒的情況也不免令人擔憂,假使喬治娜女王或將通過cao縱選舉,將帝國的整體轉化為封建專.制色彩更濃的二元制君主立憲制,是歷史的倒退。 邁克羅夫特也曾就此單獨與喬治娜談話,顯而易見的是,喬治娜沒有他們所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