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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平靜。 隨后她做了一個短暫的深呼吸, 使得自己當即平靜下來,光彩照人的嬌顏上,帶著一種屬于君主的威嚴和鄭重,沉聲道:“伯爵閣下,我發誓我會記住這一切的, 我發誓?!?/br> 盡管心底反復告誡自己,這位年輕的女王不容小覷, 菲茨威廉伯爵依然忍不住被當下的氛圍所感染,甚至眼角也半真半假地沁出了幾分淚花, 以自己最崇仰的目光投向面前的君主,心中不免感慨著,同樣是二十來歲的年紀,這位陛下已經準備張開了巨網、要將帝國最頂層的那群老狐貍玩弄于掌心,而自家那位人稱青年才俊的兒子,在莫爾頓選區熬了三年還是被人擺了一道、只好打道回府。 ——然而這不正是他們這一大家子,最終選擇了臣服于女王陛下的原因么? 她既有著青年人該有的朝氣和激情,也同樣有著青年人所不具備的堅定和沉靜,雖說在心機手段上稱不上如何謹慎老辣,但福爾摩斯家的那位先生很好地彌補了這一點,而她本人又足夠寬和睿智,使得那個原本僅僅是圍繞著“大英君主”這一身份開始的圓桌會議,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成為了以“喬治娜.溫莎”為核心的利益共同體。 所以,這種心性的陛下有可能僅僅因此,對菲茨威廉家族適時伸出的援手,萌發出由衷的感動甚至感激么? 伯爵閣下為此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下一秒卻已經自發地給出了否定的回答。 但喬治娜方才的一番唱念做打并沒有引起他的反感,而是在心中暗自贊嘆了一番,坎伯蘭那個老家伙竟然能夠生出這樣精明又狡猾得不露聲色的女兒來,倒是那個瘋狂的漢諾威王才像是坎伯蘭的種。 不過老話說的好,取悅壞蛋和騎士一樣困難,若是王座上還坐著那個一言不合就要闖議會的格奧爾格五世,任憑槍口頂在腦門上,菲茨威廉伯爵也不敢上了這艘危險與機遇并存的船,畢竟趁著好風才能揚帆,若無一位好船長,水手再強壯也只能葬身魚腹。 在這狹窄的車廂中,表面正上演著一場忠臣與明主的感人戲碼,然而當他們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后,一個捻了捻自己的金絲邊眼鏡,一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杖杖頭,這才要說起了今次會面的重點。 “當然,我百分之一百地贊同您的新大陸計劃所帶來的美妙前景,并樂意為此向您獻上所有?!边@位伯爵閣下頓了頓,以一種夠不上冒犯的視線觀察面前喬治娜的表情,接著微一抬眸,說:“但這個國家并非每一個人都能夠忠誠如菲茨威廉,他們往往只看到了眼前短暫的浮華,而無法了解到這個宏偉的計劃對于后代千千萬萬人的影響?!?/br> 喬治娜挑了一下右眉,似笑非笑道:“你是指格羅夫納么,我親愛的朋友?” 她甚至沒有稱呼威斯敏斯特侯爵羅伯特.格羅夫納先生的正式家族名稱“威斯敏斯特”。 ——說真的,沒有人能夠要求她在背地里還要親切對待態度最為激烈的反對派,針對女王陛下的“新大陸計劃”,當然那些所謂紳士也少不了抨擊她是個“邪惡的瘋子”、“瘋狂的異端”就是了。 菲茨威廉伯爵裝模作樣地咳了咳,略過了喬治娜的稱呼問題,然后說:“您或許了解到,侯爵閣下這幾年的身體每況愈下,腦筋有些不好使了?!?/br> 喬治娜輕輕哼了哼,沒有附和。 威斯敏斯特侯爵是個年過古稀的老頭兒,但絕沒有什么好好養老的想法,相反這位閣下的雄心壯志一點兒也不比年輕人少,即使躺在病床上也是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家族的子孫以及附庸勢力,在反對“新大陸計劃”上沖鋒陷陣,并且收效顯著,成功地替喬治娜激起了因她一系列新政而受到利益損害的中立派的憤怒。 甚至于,原本忠于先王威廉四世的一小撮極端保守派,竟然有了死灰復燃之勢。 無論是普及教育,還是平等女權,都令那些習慣了高人一等的特權貴族日夜難安,而遷都的計劃,無疑是壓死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身體不夠健康,那么早早退休才是正確的選擇。帝國需要被注入新鮮的血液,而不是由那些自視甚高的頑固派把持話語權?!眴讨文日f,“當然,我并不是在特指那位侯爵閣下,只是一潭一成不變的死水是無法帶來發展的。倫敦,或者說,本國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難以突破的瓶頸,衛星城市的建設雖然仍在一定程度上令此得到喘息,但并沒有能夠從根本上改變這個城市那些堪稱腐朽的存在。相對于本土大陸的狹隘,殖民成本越來越高的海外殖民地雖然看似冗余,卻有著本土無法比擬的先天條件?!?/br> 即使是登位之初的特殊時期,喬治娜的改革之心從來沒有掩飾過,這一點也是許多政治主張較為保守的貴族們認為她過于激進的原因之一,但鑒于大部分人都享受到了改革所帶來的財富和便利,主流論調對于喬治娜上位之后的一系列舉措仍然保持著積極肯定的態度。 ——只除了這一次的新大陸計劃。 事實上,這一計劃確實觸動了太多土地貴族的切身利益,甚至比起讓平民吃飽穿暖、得到教育,或是讓女人有權處置財產、出門工作,更加讓他們無法忍受。 尤其是號稱帝國首富的威斯敏斯特家族。 毫不夸張地說,倫敦最豪華的富人區梅菲爾就是“姓”格羅夫納的,就連白金漢宮所在的貝爾格萊維亞區,也有他家的無數房產和土地——他們是倫敦地產的開發者,也是這個城市幕后的主人。 可以想象的是,假設新大陸計劃一經實行,他們在倫敦以及周邊地區的數代心血,顯然將被毀于一旦。 菲茨威廉伯爵收斂了笑意,不得不提醒面前顯露出野心的年輕女王,“我個人十分贊同您的觀點,陛下,然而您最好對于威斯敏斯特侯爵等人的處理方式有所準備,羅伯特.格羅夫納老而彌堅,并不是什么容易對付的小人物?!?/br> 事實上,威斯敏斯特家族做為貴族存在的歷史十分悠久,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的詹姆士一世時期,進入議會擔任要職亦有近兩百余年,絕不容小覷。 更令人心驚的是,這樣煊赫的家族還有多名子弟進入軍部擔任高級軍官,其中北愛爾蘭軍團的經營最具成效,但其中萬幸的是,支持喬治娜的菲茨威廉家族歷史同樣悠久,而做為愛爾蘭貴族更是在帝國最有可能發生叛亂的地區之一經營了不少時日,只要沒有遇上什么特殊情況,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的動蕩。 尤其是在今年年初,在限制從國外進口糧產的同時,農業改革也在愛爾蘭地區悄然試行。 雖然只關心谷物和牲畜的英國人還沒有能夠看到那些所謂的生物學家改良后的高產作物所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