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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的干事,又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守在通道前的彪形大漢,用口型說:我負責吸引火力,你溜進去? 歇洛克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后,只見一個鐵塔似的大漢目不斜視地守在那兒,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種,皮膚黝黑,塊頭頗大,竟比身高傲視大部分人的歇洛克還要高上半個頭。 對比一下身材纖細、躍躍欲試的喬治娜,歇洛克艱難地朝她再次搖頭。 前臺的干事沒有發現他面前的兩位“紳士”正在打什么啞謎,而是溫聲繼續詢問道:“那么,您是否需要填寫我們這里的入部申請呢?” “Emmm,事實上,我個人還有些疑問?!毙蹇怂坪跏浅烈髁艘幌?,微皺著眉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與我的朋友,在這之前簡單地參觀一次俱樂部?!?/br> 這位干事很有禮貌地保持著微笑,聲線依然是那么柔和:“抱歉,這不符合俱樂部的規定?!?/br> 歇洛克只好回過頭,朝喬治娜一聳眉,后者微微一下,往通道那兒走了過去。 守門的大漢當即眼神恭謹又不失銳利地看了過來。 喬治娜微微揚起下巴,露出一個矜持而傲慢的假笑——讓歇洛克覺得有點熟悉——將手杖置于身前,以雙手支撐,低喝道:“讓開,庶民?!?/br> 那大漢沉默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當即有一名仆役捧著一個銀制的托盤過來,躬身行禮后,把那個托盤往喬治娜面前輕舉。 黑桃木質地的手杖以一種并不有力、卻不容拒絕的力道輕輕巧巧地將銀托盤撥開,這位幾乎連每一根頭發絲兒都散發著藍血氣味的少年用淡淡的聲線說:“不必麻煩了,我的表兄喬治從不接別人遞給他的名片?!?/br> 喬治? 盡管這個名字就像“威廉”或者“查爾斯”那么普遍,但在攝政者俱樂部里,只有一位會員,是獨一無二的“喬治”。 皇室的一員,劍橋公爵的獨子,喬治.威廉.腓特烈.查爾斯王子殿下。 “失禮了?!蹦敲柧氂兴氐钠鸵蹖⑼斜P往身后一放,右手向廳中虛引,“請跟我來,先生們,喬治王子正在玩牌?!?/br> 這樣也行? 歇洛克盯著喬治娜趾高氣昂的背影,腳步已自發跟上。 第30章 繞過裝飾著巨大鎏金水銀鏡和大量鮮花盆栽的門廳, 一條兩側裝飾著各色優美油畫作品的廊道出現在他們面前, 廊道的盡頭, 一個明亮又喧鬧的大廳若隱若現。 歇洛克落后喬治娜半步,很自覺地代入到了貼身男仆的角色。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是稍微傴僂一下后背, 又將下巴往脖子那兒一縮, 整個人的氣場就從彬彬有禮的紳士,變成了點頭哈腰的聽差,渾然天成。 喬治娜感覺到身后有人悄悄靠近。 她按捺著身體的警戒本能,在這個不安全的距離內,聽到歇洛克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問:“喬治王子真的在這?” 屬于男性偏高的體溫令他說話時帶出的氣流, 以一種曖昧的熱度噴灑在喬治娜的后頸, 偏偏他本人毫無所覺,湊得極近。 喬治娜沒有回頭, 只稍微打亂了一下步伐,像是不小心被墻上一副喬舒亞.雷諾茲的肖像畫給迷住了,好奇地偏頭去看,卻“恰巧”讓身后歇洛克湊得過近的嘴唇, 只差一點兒就要擦過她的肌膚。 “剛才我可不知道是找哪個‘喬治’?!蔽⑽澠鸬募t唇顯得喬治娜心情極佳,“但感謝上帝, 我們今天運氣不錯?!?/br> 天知道在大街上喊出這個名字, 會有多少個英國男人回頭, 即使在一百多年后, 這一招依然屢試不爽。 做為曾經種花家的一員, 在這方面喬治娜有種……莫名的優越感。 “嗯……確實幸運?!毙蹇丝焖俚孛蛄嗣虼?,舌尖抵著牙根,嘴里低低嘟囔了一句,“我自開業以來偵破的寥寥數樁真正案件,居然有三樁都與您有關?!?/br> 這么一想,那些暫時被寄存在俱樂部的浪漫熱情的情詩和禮物,似乎也帶上了一點兒不一般的色彩。 喬治娜沒有聽清:“什么?” 歇洛克古怪地看了她纖弱潔白的后頸一眼,一邊快速地拉了拉領結和襯衫下擺,一邊低聲答道:“不,沒什么?!?/br> 不一會兒,兩人就被帶到了那個房間。 比起喬治娜常呆的文藝俱樂部,這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丹迪主義的浮華氣息,顯而易見地體現在了裝飾中。 穿過一道拱門之后,眼前豁然開朗。 不可思議的鍍金天花板,墻上掛著無比華美的絲綢天鵝絨,英國當代的木制涂金家具與法國的裝飾藝術神奇地組合在一起,還有一盞盞炫目的枝形吊燈,在天色還未徹底黑下來之前,已經全部被點燃,令這個面積不小房間看上去非常的光亮絢麗。 粗略算來,光是維持這些蠟燭的燃燒,一晚上的開支,就不會低于十鎊的。 被人群包圍的喬治正在玩牌。 他今晚的手氣不太好,因此聽到侍從湊上來在他耳邊稟告說,他的表弟來俱樂部了,臉上便帶了出來很不耐煩的神色。 “先不說我有沒有表弟,即使是有,他也只會在黑塞好好呆著呢!” 喬治話音剛落,就看到自己的侍從被人用手杖撥到了一邊,身后露出一張三分陌生又有七分熟悉的臉,這面前的少年既纖細又美麗,更可貴地是傲慢得恰到好處,沒有半分弱氣。 喬治娜朝他一笑,十分燦爛。 “……表弟?”喬治愕然。 見鬼的上帝,喬治娜這么一裝扮,倒是比起她那位兄長還要符合一位真正王子的風范氣度。 喬治娜從善如流地進入角色,頷首道:“見到你真高興,我親愛的‘表兄’?!?/br> 喬治一愣,順便自然而然地離開賭桌,臉上的神情瞬間多云轉晴:“噢,我親愛的表弟,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你今天就到城里了?!闭f完這句話之后,他哈哈大笑著給了喬治娜一個看似親密、實則距離恰到好處的擁抱,壓低聲音問:“我親愛的堂妹,你來這里做什么?” 很好,他的第一個反應并不是“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而是“你想做什么”。 “好奇而已,我的堂兄?!眴讨文日f,“不過滿足好奇之后,我就有點嫉妒你們有俱樂部了?!?/br> 喬治笑了笑,沒有接話。 俱樂部,尤其是丹迪主義的俱樂部,不僅代表著權利與雄心,更擁有著足以讓人忘記任何壓抑和煩憂的享樂之所。 但令人心碎的事實是,俱樂部往往與政治有關,而當下的政治,是純粹的男性領域,對于女性是絕對排斥的。 一個人不可能在完全不參與任何俱樂部的情況下,參與到政治事務中,這即是無論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