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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見識過像她這么瘦弱的人,甚至骨頭還會硌手。他來不及多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人送去醫院。 赤松梅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看著樓下發生的事。她滿臉淚水,渾身濕透。 四肢深處傳來的寒冷遠不及心底里的寒冷,那是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地方。 她何嘗不痛苦,她何嘗沒想過和母親見面。 但那些不理智的行為總是先于思考,因為被母親拋棄,被別人欺負,她早就學會了通過傷害別人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甚至是報仇。 但是,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了,就沒有周旋的地步了。是的,她不打算再見到她的母親了…… 那些傷疤就像是烙印一樣深深烙在她心中最為柔軟的那個位置,時不時隱隱作痛…… —— 綠間墊付了醫藥費用,也辦理了住院手續。接著,他通過醫生了解到了芥川杏子得了白血病,已經很嚴重了,因為病人的執著不肯配合治療所以病就這么一直拖著。 綠間站在病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芥川。透過那張相似的臉,他仿佛看到了赤松梅。 此刻毫無生氣的芥川臉色蒼白,顴骨凸起,頭發稀疏,看也知道她是個飽受病痛折磨的人。 他雖然身上也濕了,但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因為有些事情他非得知道不可,赤松梅自制力一向很好然而卻在面對母親的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覺得他完全有必要了解她的過去,以免踩了雷區,當然問本人不現實,還是等人醒了再說吧。 等沒多久,綠間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他起身走到外頭,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我會晚點回家,不用等我吃飯?!本G間的聲音很平淡,有些清冷,過往的人都看了看這一身濕透的高大少年站在過道里,他的高大顯得過道有些擁擠。 綠間看了看腕表,然后說道:“大概會在兩個小時后回家?!?/br> 接著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就掛了電話,然后開了門走了進去。然而他并沒有注意到在他斜后方過道里躲在墻后的赤松梅,她一身濕透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著綠間進去。 綠間估計有誤,芥川女士一直處于昏睡狀態,沒過多久又染了寒氣生起病來,很快就被推進重癥監護病房里被隔離開來。綠間只好暫時放棄了問話的念頭,他留了電話給醫院并囑咐如果病人身體好轉了就給他打電話。 接著他一個人回了家,因為承諾過母親。 雖然想去赤松梅那里,但是眼下形勢不允許,再說了人家未必想見他。 在休息室里注意到綠間離開后,赤松梅也相繼走出,并特地繞了道來到芥川的病房前。 她沒有辦法不去想著一切,綠間在期間給他撥了很多通電話,她索性關了機。 所以綠間才沒有去找她,打算等她氣消了再去和她交涉。 赤松梅根本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想來看看的沖動,幾乎是在他們離開后她就跟著沖了出來,一路狂奔著來到醫院。沒有理會任何人的好奇眼神,她徑直地看著躺在隔離房里的母親。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的母親病得很厲害。 因為以前發生的事情讓她不能釋懷,她一直壓抑自己不去想關于母親的任何事情,然而在惡言惡語過后,她知道自己并不能從中得到開心。 對自己最愛的人惡言相向,對誰都是痛苦的。 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芥川,即使離得有些遠,她還是能夠看得出她出于痛苦之中。 這一刻,她很矛盾,她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第一次有這種慌亂…… 第44章 檔案四十四 “為何病人不肯接受治療?是沒有合適的骨髓?”赤松梅問起了芥川的主治醫師。 醫生看到赤松梅后一眼認出她的身份但并不打算點破, 他坐在辦公室內看著這個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 “可以這么說?!贬t生放下手中的筆,“現在沒有,但以前是有適合的。不過她仍舊拒絕了, 而且她也不接受化療, 所以病情一直拖著?!?/br> 她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但這并不代表她的身體會好轉, 病就會痊愈。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這么做?”赤松梅握緊拳頭,渾身濕透的她看起來格外狼狽。 “這個你就要問病人了?!贬t生提提眼鏡, “不過病人曾經告訴我, 她要贖罪, 這是她的報應。所以一直不肯接受治療?!?/br> 聽到這里的時候,赤松梅震驚得后退幾步。 她有了想逃跑的沖動,甚至手已經握上了門把。到最后一刻, 理智勝過沖動,她合了合眼,再睜開時,她堅定地看向醫生。 “醫生, 做手術吧。我來提供骨髓?!背嗨擅芬讶粵Q定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也不會后悔,“但我希望你們能答應我一件事?!?/br> “什么事?”醫生看著眼里閃過一絲悲戚的赤松梅。 “我提供骨髓一事務必要做好保密工作,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擾我。在手術后也請把我們錯開?!背嗨擅窡o奈一笑, “母親不照顧自己的身體,做孩子的也必須有責任照顧不是嗎?” 醫生不再說話。 手術日期定在了明日下午,由于赤松梅的一再堅持,仍處于昏迷狀態的芥川在剛出重癥病房轉普通病房時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赤松梅已經了工作, 她放棄了她之前所追求的東西。她打算等養好身體之后再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一天的時間足夠讓她處理完人際關系和工作上的瑣事。 她特地和李斯特見了一次面,并且也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他一部分,只不過病人從她媽換成了某個人。 至于辭職的事,他并沒有多加深究。 她畢竟不是屬于他的人,也終有一日是會離開的。所以她的離開她并不打算要挽留。 他也曾向她表過態自己的心意什么的,然而她已經給過自己答復了。她是不會停留在他這棵樹上的,她是居無定所的鳥兒,也許一望無際的天空才是她的歸所。 躺在病房里的赤松梅在感受到麻醉藥所帶來的昏睡感后緩緩閉了眼,接下來的事情全部是在她無意識時進行的。 她覺得自己似乎被困在夢境里,不能逃脫。 而那些夢更像是那個女人——芥川杏子為她設下的牢籠,讓她使勁渾身解數都無法逃離。 她看到了平時的回憶中沒有留意到的畫面。年幼的她緊緊地握著面色蒼白的母親的手,一次又一次詢問父親何時返家。 母親在這時候總是這時候輕輕撫摸她的腦袋,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告訴她,父親馬上就回來了。然而并沒有預料中的那么快,他的父親總是很忙很忙,應酬到了半夜才回家。 她總是在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