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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及不到。她的珠寶華服,她的冰肌玉骨,這些都是需要錢來堆砌,需要人來伺候的。 自己卻長在東山寺。 即便不曾缺吃缺喝,好的首飾和衣裳也不少,但那些又如何能和簡凝的比。簡凝的東西,要么是京中最大的珠寶首飾店最好的,要么就是從宮里得到的賞賜,做衣裳的許多料子更是進貢的,這些簡松臨可買不到。 簡明珠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簡凝的視線卻僅僅是從簡明珠身上掠過,并未停留。她的視線,最終停留在薛小玉的身上,當看到這個女人看著她,眼里一片晶瑩時,簡凝的心里居然是覺得荒唐。 真的荒唐,簡松臨的眼睛是瞎了嗎? 養在外面多年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女人,她的容貌連安平公主十分之一都沒有。她縮在那兒眼圈紅著,看上去畏縮狼狽上不得臺面! 可是,她卻是這樣一個女人生的嗎? 簡凝的眼圈也紅了,卻是氣的。 氣自己,可能會有的出身。 氣自己,是簡松臨和這女人的——jian生子! 她抬腳,慢慢走到薛小玉的面前,薛小玉看著她,眼淚大滴大滴的往外涌。人也站起來,伸出手抖抖索索,似乎是想要伸手抱簡凝,卻又不敢。 簡凝聲音極冷靜,“你有什么想說的?” “阿凝……”薛小玉突然哭出了聲音,“聽說你叫阿凝,是不是?” 簡凝沒理她,但并不妨礙眼里露出的鄙夷。 薛小玉捏了下拳頭,哭道:“阿凝,我是娘,我是……” “陳嬤嬤!”簡凝忽然出聲,打斷了薛小玉的話。 陳嬤嬤走上來,“郡主?!?/br> 簡凝冷聲道:“掌嘴!” 掌嘴? 薛小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簡明珠卻是一下子跳了起來,“簡凝!你說什么?掌嘴?你居然要掌她嘴,你怎么……” 她的話,被陳娘子惡狠狠的一巴掌打斷。 陳娘子是習武之人,一巴掌下去,直打的薛小玉嘴里有了血腥味。她氣,她為簡凝不平,因此簡凝吩咐,她便想也不想的打了上去。 哪怕這薛小玉真是簡凝的生母,她也要打! 簡明珠還從不曾見過簡凝這樣的人,她自小和薛小玉避開世人而活,交際非常簡單。這種說打,就毫不留情的打,于她而言無疑是震撼的。 她雖然心疼極了,可卻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簡凝看著她,聲音里卻有些苦澀,“你……我不能叫陳嬤嬤打你,但是,我卻可以打你。你若不信,再亂鬼叫試試!” 簡明珠又氣又委屈,瑟縮著躲到了薛小玉身后。 簡凝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薛小玉,“娘?你是個什么東西,一個外室,居然還敢自稱娘?” 便是一般人家正經的妾,都不敢這么自稱的。 薛小玉設想過許多回和簡凝見面的場景, 好的,不好的, 方方面面她自認都想到了??蓞s怎么也不會想到,甫一見面, 簡凝就吩咐下人打她, 而緊跟著,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薛小玉的表情一點一點龜裂。 無論如何,她也接受不了這一切。 她和簡松臨分明是自小青梅竹馬,分明是在安平公主之前,簡松臨就決定了要娶她的! 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她,可安平公主不可以。 要不是安平公主仗著身份搶走簡松臨,簡三太太分明該是她! 簡凝卻目光冷冷穿過她, 看向她身后床上躺著的小男孩。小男孩皮膚紅潤白皙, 生得白玉團兒一般, 看年紀, 和簡成佳簡冰差不多大。 生了一個不夠,居然還再生一個! 陳娘子見簡凝看向簡成貴,猶豫一瞬, 到底低聲交代了自己犯的錯, “郡主,五年前東山寺的薛娘子, 正是面前這位?!?/br> 東山寺! 簡凝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陳娘子。 陳娘子滿臉愧疚,“當年是奴婢疏忽了?!?/br> 簡凝愣了片刻, 忽而低低笑起來。 簡松臨好算計??! 五年前,是不是差一點點,就把這孩子跟簡成佳換了呢?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再來一次?讓他心愛的外室生的下賤東西,去鳩占鵲巢,搶了娘親生骨rou的一切! 簡凝這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因為她已經信了。 信她不是安平公主的女兒,信她實際出身低賤! 這樣,她突然就可以理解前世為什么娘突然不喜歡她了,那不是單純的不喜歡,那是帶著nongnong的厭惡??!娘一直那么疼她,怎么可能會突然厭惡她? 除非……除非她根本不是娘親生的! 她甚至,還搶了娘的親生女兒應有的一切! 簡凝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為什么? 為什么前世娘受這樣的委屈,受這樣的侮辱,最后卻……卻沒有如何她,而是對她網開一面了? 她想到簡松臨莫名其妙的死因。 她一直想不明白,現在卻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娘受不了,所以殺了他?所以,簡家那邊才和娘交惡,再也不管娘和弟弟。而對于她也是同樣,她不過是個jian生子,又一向和簡家那邊的人沒有來往,他們憑什么給她出頭? 她是簡松臨帶給簡家的恥辱呢。 她也是,導致簡松臨死的原因呢! 簡凝忽然覺得心像是被人拿著重錘,一錘一錘的敲下去,悶痛的厲害。娘都能對簡松臨下手,為什么卻容下她,是因為疼愛多年,舍不得下手嗎?又或者,還要顧慮外祖母,不愿讓外祖母知道真相,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可不管是哪樣,都讓簡凝心痛的厲害,愧疚的厲害。 娘,一向單純不愛管事,一心一意愛著簡松臨的娘,她為什么要承受這些!她憑什么要承受這些!她那時候應該對自己很恨吧,可是卻念著舊情沒能下手,也什么都沒有說,她一定忍的很辛苦。 太過心酸,太過心疼,讓簡凝看著薛小玉,恨不得眼睛能噴火,恨不能喝其血,吃其rou!任由眼淚落著,她卻偏偏對著薛小玉笑起來,“娘?你是誰的娘?你這樣的女人,也能算是娘?” 簡凝的反應出乎薛小玉的預料。 不對,不該這樣的,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樣呢? 簡凝應該要么慌亂害怕,要么憤怒暴躁,絕不該這么冷靜,不該這么短的時間就好似接受了現實,還對她涌出nongnong的恨意,這不對。 薛小玉看著簡凝的模樣,心里發慌。 不知道為什么,她有點害怕,早為兩種情況準備的說辭,一時居然說不出了。 薛小玉不說話,甚至被簡凝逼的神情有些慌亂,可躲在她身后的簡明珠卻再也忍不住了,她緊緊捏了下拳,終于開了口,“她當然是你娘,是十月懷胎,費盡千辛萬苦生下你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