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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這位國舅爺裴瑾了。 這位是永平侯的義子。最早的時候,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兵,后來機緣巧合救了永平侯,不知怎地就得了永平侯的親眼,直接認作義子,賜了名姓,長久的帶在了身邊。 雖說是義子,可京城傳聞,他卻比正經的永平侯府大老爺裴忠孝順多了。而到了當今太后這兒,兩人更是年歲相差不大,打小兒一塊長大的情分,致使他比裴忠待裴太后還好,不像是義弟,倒像是比親弟弟還親。 當然有傳聞說他和裴太后之間不清不楚的,但誰敢放明面上來說? 曾經倒是有人說過的,可今兒個說了,明兒個舌頭就被拔了日堯。 這位能扶持著當年才三歲的小皇帝登上皇位,能讓昔日一道長大的義姐做了高高在上的太后,自是個狠辣到骨子里的人。別看他生得倒是清俊端方,一派光風霽月之相,可那一雙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孤魂野鬼的血呢! 他這會兒還能笑瞇瞇的跟你說話,下一瞬,就能笑瞇瞇的要了你的命! 喬mama小腿肚子都打顫了,疾步走近,狠狠瞪了青湘和青黛一眼后,就滿臉討好的對裴瑾道:“國舅爺,我們郡主還小,若是有哪里沖撞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她一回吧?!?/br> 青湘和青黛是被嚇傻了,這會兒反應過來,雖覺得喬mama的話有些不對,但瞧見裴瑾一直提著簡凝不放,因了知曉裴瑾的厲害,也誠惶誠恐的上來準備求情。 而方才正被裴瑾訓斥的齊銘卻受不住了,他上前一腳就踢在了喬mama的小腿上,喝罵道:“混賬東西,瞎了眼睛不成,小舅舅是救了阿凝,哪里來的沖撞!” 喬mama沒成想惹了這位小祖宗,嚇得頓時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齊銘不解氣,抬腳還要再踢。 “表哥!”簡凝卻先叫住了他。 因著裴瑾不放手,簡凝被懸在半空很不習慣,撲騰著蹬腿扭了扭,見裴瑾還沒放開她的意思,她只能先跟齊銘說話,“喬mama也是關心我,一時誤會了小舅舅,她并沒有惡意的?!?/br> 簡凝其實很不喜歡喬mama。 甚至今日看見喬mama的時候,她就在想趁著這次回府,先把喬mama給趕出府去。前世里她待喬mama親厚,可卻沒有想到,喬mama待她,卻還不如待裴如月。 前世她意外落水的那次是裴如月害的,當時她緊緊拽了裴如月,兩個人一道落入了冰冷的十月湖水里??缮頌樗棠锏膯蘭ama,卻是先救了裴如月,而若不是青湘和青黛那兩個傻瓜跳下水救她,等她被救上來的時候,只怕就不僅僅是落下畏寒的病根了,死了都有可能。 后來外祖母要處置喬mama的時候,她便冷了心沒有管??赏庾婺敢矁H僅是把喬mama趕出公主府而已,沒想到在離開時,喬mama卻滿臉怨恨的看著她,顯然是恨上了。 這輩子落水的事兒還沒發生,但喬mama卻抹不掉前世里做過的事,因此簡凝是萬萬不能再要她在身邊伺候的。 可到底是她的奶娘。 齊銘這般大聲喝罵,罵的不是喬mama,是她的面子。 這才什么時候,齊銘居然就這么厭惡她了嗎? 她前世可真傻。 居然一直沒看出來。 見簡凝出聲反駁,齊銘下意識就想刺回去,可卻突然想到在慈寧宮時,太皇太后說的話。他頓了頓,到底沒有開口。 裴瑾一直在看簡凝。 等看到簡凝因為齊銘的態度,而面色微變,眼底似乎流出什么他也看不透的情緒時,忍不住輕聲冷笑開來。 簡凝以為齊銘是為了維護他這個小舅舅的名聲吧?可實際上齊銘并不是,在需要靠著他的時候,齊銘乖巧懂事貼心。而被扶上龍椅后,尤其是這兩年懂了點事,再看自己這個處處可以管著他的小舅舅,齊銘就已經是心底滿是怨恨,但偏又敢怒不敢言了。 這會兒,他怕是在氣喬mama不求他這個皇帝,反倒是求了自己這國舅,不把他看在眼里吧? 可以說,和惠郡主這是被他連累了。 而他這一冷笑,的確嚇得齊銘白了臉色。 若說齊銘對太皇太后,是孩子對長輩的敬畏,那他對裴瑾,就是貨真價實的害怕。雖然他是怎么被這位小舅舅推上皇位的他并不記得,那時候他才剛滿三歲,還不懂事也不記事呢。 但他有一個,恨不得日日把小舅舅做過的好事掛在嘴邊的娘。 從裴太后嘴里聽得太多太多,他不僅不感激裴瑾,反倒是嫉恨懼怕起來。 裴瑾只用眼尾掃了眼外甥,便轉回注意力,將簡凝放回地上,伸手輕輕撫平了她肩頭被抓的起了褶皺的大紅織錦披風,聲音溫和的發問:“你沒事吧?” 簡凝終于雙腳落地,松了口氣后,便忙搖頭。 裴瑾又問:“方才沒被嚇到吧?” 簡凝前世和他并沒有接觸過,遠遠瞧見過幾眼,有他在和人笑瞇瞇說話,也有他笑著看旁人驚恐的跪在面前,然后被扼住喉嚨般不敢罵,只敢用淬了毒般的眼睛瞪著他。 那會兒她只知道這人可怕,很可怕。 但是現在卻迷糊了,這人真的可怕嗎? 他……明明很好。也……真的很慘。 簡凝掩去眼底的意外與帶著遺憾的憐惜,又搖了搖頭,屈膝行了禮,輕聲道謝:“謝謝小舅……”她之前叫裴瑾小舅舅,是因為她從小就跟齊銘有婚約,是隨著齊銘叫的??伤@輩子并不打算嫁給齊銘,因此便不用再這么叫了。她很快換了稱呼,“我沒事,謝謝裴大人的搭救?!?/br> 對于她的稱呼,裴瑾眉頭不著痕跡的挑了挑。但看著一本正經行禮道謝的簡凝,他卻恍然覺得,好似看見了同樣一抹小小的身影。因此原本習慣性帶笑的眼底就有了幾分暖意,輕應一聲,他抬腳讓到了一邊,“你是要出宮吧?快去吧,一會兒估摸著還要下雪?!?/br> 簡凝沒再答話,低著頭快步越過了他。 等到回頭已經看不見裴瑾和齊銘時,喬mama才終于敢大聲喘氣,見著走在她前頭絲毫不肯慢下腳步的簡凝,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厭煩,抬腳快步追了上去?!翱ぶ?,奴婢來抱著您吧,這天寒地凍的,您走這么久也該累了?!?/br> 簡凝的確已經累了,是因為心里想事,不知不覺走得快的。 她先還猶豫,既覺得裴瑾可憐,又覺得可憐也不關她事。但想著她好運氣的重來了一回,而那裴瑾卻不會有這樣的機會,掏心掏肺的為齊銘好,可最后齊銘卻是個白眼兒狼,也實在是太慘了! 可這般獨自走著,她卻是想到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裴瑾若真的是前朝太孫,他待在宮里,太危險了。 前世他是沒想謀奪江山,可實際上以他如今的地位,哪一日真的起了心,成事的幾率極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