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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心中一枚水墨綠的香包,上邊繡著白色仙鶴,針腳密實,在她滿是情誼的眸子里,男人冷聲道,“留著給二弟吧?!?/br> 自會有女人給他求,這個,留給風流二弟吧。 梁聽蓉手一抖,香包撲簌落地,不可否認的,二表哥更加風趣幽默,可,他是個浪人,不會輕易???。 老太太一見大孫子就什么都顧不得,沒瞧見后頭進來的梁聽蓉眼眶通紅,一副被人欺負了模樣。 大夫人張氏站起拉著她,小聲詢問,梁聽蓉自然沒法細言,推說是吹了風沙,張氏心知肚明,保準是吃了落掛,整日里陰郁著一張臉,對著人的時候從沒有一個笑臉不說,看人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怪不得外間都盛傳是她這個繼母虐待了他,若沒有親姑母護著,指不定得被口水淹死。 張氏便也不說什么,拉著她慢慢的走到了大廳的羅漢床上坐了。 “你那院子里有幾個婆子告了辭,祖母特地給你選了幾個丫鬟,都是利索能干的,知曉你不喜妖嬈,這便跟著你去了吧?!崩咸缇皖A備了幾個樣貌周正的,只等著補上,帶著誓不罷休的勁頭兒。 宋巔今日累極,明日早起還要上朝,著實沒精力應付,低聲應了。 于是,夜深的蒼戈院里一片通亮,大紅的燈籠高掛,林水憐沒什么胃口,困乏的很,等到前方立成一排的丫鬟蹲身行禮,才恍惚間回了神兒。 一水兒的粉紅,個個賽著美,皆是十五,瞧著都青春撲面,朝氣蓬勃的,好個年華。 春末入夏,夜里自來的一股涼快勁兒,外頭窗子開著,透透氣,宋巔遠遠的就見屋子一片紅,不耐的皺眉,祖母真是閑的慌,他又不是不能人道,何必如此。 林水憐早早的起身湊近前伺候,換了鞋,脫了外衣,他坐于圈椅里,茶壺里才泡的七年普洱,沉紅的茶湯,些許沉淀物漂浮,呷了口,澀香回韻,溫了眸光,看向一側,問她,“如何?” 徐mama心頭一顫,自回來時,她就沒上前套近乎,任由吳mama作為,不免中立的意思。此時見著侯爺對她的態度,估計是在外幾個月單獨相處的得益。 林水憐撇去以往的木訥軟弱,頭次表現出了應有的威嚴和氣度。 隨意的靠在桌角,含著笑意道,“都是伺候爺的,問我干甚?” 聲音靡靡,宋巔難得的沒了倦意,舒展眉目,看她嘚瑟。 “就問你呢?”宋巔一把拉了她坐于懷中,低頭在她耳廓處沉聲道。 林水憐驚了一瞬,推拒的悶著聲抱怨,“別老是欺負我?!?/br> 宋巔也是奇怪,下邊排開的幾個,也算的上美麗動人,比對著這個,顏色好了太多,身形也算豐滿,就是提不起什么興致,緊了緊懷里的,無奈的揮手,“都下去?!?/br> 等人魚貫而出,林水憐才趴在他肩頭,壓著聲兒問,“爺要找別的女人也行,能不能放了我去?” 宋巔向下的大手猛的掐住她,提起一帶,讓她面對著他,林水憐心虛的別扭,眼睛不敢看,只能一直瞅著英挺的鼻梁,聽的他冷斥道。 “膽子越發大了,女四書都白背了?” 下意識想反駁,又消了聲,說到底,還是害怕。 見她一副窩囊氣,宋巔只覺肝臟都微微疼痛,不掰不行,“你自己說,都幾次了,說話之前能不能走走腦子?” 她有資格提條件嗎?沒有。 “爺,我錯了,你別板著張臉,像誰欠你多少銀子似的!” 林水憐很識時務,臉一轉,央著想去趟雜書鋪,他書房里凈是些治國兵法之類的,沒個閑情逸致。 “你字都識的全嗎?”男人坐姿十分端正有力,脊背挺直一絲不茍,雖眉眼都浸了笑意,還是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 “爺就又都識的?”她吐氣如蘭,眸子里如水洗過,透亮干粹,手指在他耳垂處輕輕撩撥著,不輕不重的同時又帶著一股純凈的挑逗。 兩人歡愉早就熟稔,只是宋巔不能慣出她毛病,抬起手指向書案上的論語,冷冷淡淡的道,“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接著背?!?/br> 唯有你們幾個學生和小人一樣是難以教養的,要是傳授給你們淺近的知識,就不謙虛,要是傳授你們深遠的道理,就埋怨。 又嫌棄她,憋著嘴磕磕巴巴的背誦,才學幾天,記得不太清楚,混亂著一卷過后,討好的上前要獎賞。 “投機取巧,明日春祭后去吧?!彼螏p平躺,看她脫了鞋爬進被窩,把耳邊的碎發掖到耳朵后,又道,“睡吧,累了一路?!?/br> 天微亮,外頭下起小雨,官轎中,宋巔抄手閉著眼沉思,很快,甬道上傳來窸窣的踏水聲,閆峰靠近小聲道,“大駙馬的車駕?!?/br> “讓?!彼螏p睜眼,平淡無波。 停頓片刻,再次搖晃前行。 剛下過雨,遠處的山脊一片陰色,朱紅宮墻上斑斕跡跡,連著屋檐上的金龍似乎都暗淡許多,只,那高聳的白玉階一如既往地干凈潔白,卻不知,下頭埋著多少前仆后繼的欲望和白骨。 金鑾殿,圣上隨意坐于龍椅中,聽著下頭御史大夫的參奏,參江州知府于善,虐待家母,枉顧人命,家中奴仆共計一百二十八人傷殘,三十二人喪生,經察,打水井中撈出二十余具骸骨,不分老弱,殘忍至極。 “哦?真事?”圣上骨子里就是極兇之人,聽著有意思,邪魅一笑,問道。 御史大夫剛正不阿,認真細數,“于善乃家中嫡子,年已四十,因其生母癡呆瘋癲,有損知府威嚴,便不聞不問,任由妻子百般刁難,冬日跪在寒冰上洗衣,飯菜皆是糙糧,與雞狗宿于一窩,駭人聽聞?!?/br> 圣上嗤笑出聲,氣氛漸冷,“威嚴?連自己親生父母都嫌棄的人,還配為一州之官?” 眾人匍匐跪倒,額頭點地,宋巔同樣恭敬,不敢抬頭去看自己舅舅的神色。 殿中只有一人站立如松,就是,鄭國公。 第25章 陪同春祭 圣上氣度不凡,居高臨下的問他,“怎么?愛卿心疼?” 鄭國公略帶著寵溺的笑道,“他那母親嫌他是個不識顏色的盲人,六歲時曾親手要掐死他,九歲時拿了個煮好的雞蛋,趁他睡熟了,準備噎死他,后來的許多次,才出現了這么個罔顧人倫的家伙,圣上,以為如何?” 圣上卻不知他這笑沖的是誰,拄著扶手不松,狹長的眼睛一瞬不停的望著那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態度。 鄭國公見他不松口,抬頭直視他,一股冷意壓過去。 “罷了,推后再議?!?/br> 一側的公公尖細的嗓子喊了句,無事退朝,刺耳難聽,宋巔卻慣了,提步追了舅舅去。 御書房里,圣上闊步而上,回頭招呼鄭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