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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高出一厘米的微弱優勢揉亂了他的頭發,然后把手放到眼前,嫌棄的吹開指間青色的發絲。 笑面輕僵:“……” “放輕松,你太緊張了,晚上睡不好就容易脫發,刀得到人身之后還真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煩惱呢?!彼f完之后若無其事的從他身邊走開。 “……” 誰特么的想和你說這個? 本丸很大。 可以說是一座城池,走上一天都不能看遍。 暗墮付喪神全部居住在本丸的深處。 八神真晝去給鶴丸國永送藥。 那家伙被吊了三天,不說三天內刮風下雨染上了重感冒,就是繩子和腳腕的摩擦也能造成嚴重的傷口發炎,即便是付喪神也不能無藥自愈。 鶯丸出陣之前特意拜托八神真晝,后者問他為什么這么關照鶴丸國永那只黑鶴。 鶯丸說在這只鶴丸國永在外叛逃的時候,是他斬殺了陪伴在他身邊的燭臺切光忠。 所以哪怕在鶴丸身上吃點虧也沒什么,畢竟那只黑鶴吃的虧是再也回不來的伙伴。 之所以拜托八神真晝,而不是歌仙兼定或者笑面青江,是因為她的實力進去之后是絕對不會被打死的。 本丸的深處是徹徹底底的沼澤。 送藥不是主要目的,這個鶯丸知道,他只是給八神真晝提供一個合理的理由,省得她一言不合直接打進門去。 烏云遮天蔽日,邊緣泛著赤紅色的光,空氣中彌漫著不詳的氣息,風吹過假山的聲音像是鬼在哀嚎。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第一次來到本丸的那種被窺視感。 一個人行走在黑暗中,血紅色的眼睛一雙雙的睜開,世界安靜了下來,高跟鞋的聲響一聲又一聲,規律又詭異。 讓她想起了小時候被鬼屋支配的恐懼。 ……盡管裝神弄鬼的工作人員都被她徒手撕了,要不是凜學姐攔著。 再然后她每次逛鬼屋都深覺人生真特么寂寞如雪。 辣雞,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拿著繪畫極其抽象的鶯丸畫的地形圖,八神真晝找到了鶴丸國永的房間。 敲了三聲門。 “是小夜嗎?進來吧?!?/br> 八神真晝打開門進去,反手合上門,“明知故問?!?/br> 她才不信鶯丸沒有給他打過招呼,再者,在這個本丸越久,她就愈發深刻的了解暗墮與未暗墮,身上的氣息是不同的。 只要不是個傻的,就應該知道門外的人不是什么暗墮刀劍,而是審神者。 面對從來沒有人艱不拆這種美德的八神真晝,臉皮厚的黑鶴也笑的淡定,“我這不也是沒有想到……審神者大人竟然真的敢單槍匹馬的來這里?!?/br> 房間內陳設簡單,中間鋪著榻榻米,黑鶴趴在上面,蓋著被子,細弱的手肘支著上半身,面前攤開一本書。 在八神真晝來之前他在看書。 “看什么呢?”她隨口問。 “一位靈能力者的手札?!柄Q丸笑瞇瞇的回答。 “……” “第一天,她來到本丸并沒有像您那樣設置結界,然后……”他右手豎立成掌在脖頸出一劃,“尸首分離……咳!” 尖銳的高跟鞋下是他脆弱的脖頸。 一腳把他踹翻然后踩在他脖子上的八神真晝眼神冷漠,足以將被她注視的存在一寸寸的冰凍起來。 鶴丸國永渾然不覺,甚至還笑著說:“大驚嚇,原來審神者大人冷酷的外表下竟然喜歡白底草莓圖案嗎?” 她穿的是短裙,這種姿勢什么不該看的都會被看光。 偏偏八神真晝毫無波動,“哦?秘密被發現了嗎?殺了你的話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吧?!?/br> 與此同時,腳下用力——也是在這個時候,鶴丸國永才了解到她真的敢在暗墮刀的巢xue殺了他! “玩笑玩笑!真的弄出人命,時之政府也不會什么都不做了?!?/br> 頂多是重傷。 脖頸上的尖銳壓力絲毫沒有減輕。反而有加重的趨勢,不是一瞬間取走生命,而是緩慢的過程,空氣漸漸流失的酷刑凌遲著他。 “你是不是誤解了什么?別人死活關我什么事?我看上去很像聽見人死于非命就怒發沖冠的人?” 鶴丸國永已經無法回答她。 “我一點也不生氣,也沒有失去理智,只是你挑釁我的態度讓我感到被冒犯?!?/br> 他握住她的腳踝竭盡全力的想挪走,但她就是一動不動,眼見他要被高跟鞋戳死了,她這才稍稍抬腳。 黑鶴拼命喘息,他卻明白這個時候有比呼吸更重要的事,“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會這么……”他原本想說生氣,一想到八神真晝之前的話,又不知說什么好。 讓他震驚的是,脖子上的壓力一下子撤走了,還沒等他松一口氣,冷酷審神者的臉突然在他面前放大,一字一句讓人如墜深淵。 “冒犯魔女的代價,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br> 十分鐘后。 鶴丸國永像一條脫水的魚,汗水洇濕了被子和身下的榻榻米。 八神真晝靠在墻上,單手揉著太陽xue,整理腦海內的記憶。 鶴丸國永的記憶被她強行奪取,這是相當危險的魔術,一不留神就容易把人搜成智障,原本她打算對鶯丸使用,當時的她及時收手。 至于鶴丸國永? 他沒有這個待遇。 運氣好的話,頂多就是四肢無力,在床上躺個幾天。 她沒想到的是這只鶴的恢復能力這么快,在她轉身的時候就悠悠轉醒,似真非真的說:“我都道歉了,您還這么對我……” 八神真晝轉過身,幾步來到他面前蹲下,她指著她端過來的托盤上的杯子,“拿起來?!?/br> “為……” “拿、起、來?!?/br> 鶴丸國永乖乖的拿起杯子,即使手酸軟無力。 “好看嗎?” “好看?!?/br> “透明的嗎?” “透明的?!?/br> “扔出去吧?!?/br> “好……!” 輕松的對話讓他本來就無法緊繃的心理更加松懈,抬手就把杯子扔出去了,玻璃杯撞上墻壁發出清脆的聲響,落地時碎成一片片的。 破碎的聲音后是世界滅亡后般的寂靜。 “給它道歉?!彼穆曇羧缤衩鳠o情的拷問世人。 “……” 鶴丸國永臉色一白。 “它變回原樣了嗎?” “……” 很久之后,鶴丸抬手擋在眼前,他看上去虛弱極了,卻發出了很是高興的笑聲。 很多事,他不是不明白不理解不懂得,他只是不甘心。 因為很多碎了的杯子,連一句道歉都得不到。 “鶴丸先生,我進來了?!彼{發藍眸的男孩拉開門,先是看到了滿地的碎片,繼而看到了狀態明顯不對的鶴丸國永。 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