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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奴們沒想好,忘了御膳房那茬兒,御膳房的那個老江,平時伺候的勤謹也就罷了,這樣的事情,被他捉了把柄,也是頭疼,得虧鄂公公出手,了了這人?!?/br> 花嬤嬤說到這兒,聲音愈發低了些,幾乎就在宛瑤耳朵邊說話:“還有貴妃娘娘也是個厲害的,抱了三阿哥去挑事,依著老奴愚見,貴妃娘娘怕是盯上您了,貴妃娘娘有和大人撐腰,您可再不能被貴妃娘娘抓住小辮子,如今皇上在宮里,怎么都能護著,但萬一哪天皇上出宮去……您到底位份低?!?/br> 這個道理,宛瑤早在是秀女的時候就明白了。 “我明白,這陣子只管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萬事不理就是了?!蓖瓞幗忾_了前世的心結,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何處,颙琰又為何一輩子對她冷冰冰的,這會兒心情正好著,也就不想鬧事了,纖恩少說要一個多月才能再出門,這教訓夠了。 花嬤嬤手上動作微頓,狠狠心,咬牙說道:“這還不夠,前個兒您侍寢,敬事房沒記檔,皇上才能今個兒繼續留在翊坤宮,可今個兒說什么也得留檔了,接下來這幾日,您得勸著皇上雨露均沾,要不然,你自己個兒占著獨寵,皇后娘娘可不能依?!?/br> 皇后喜塔臘氏,可不像貴妃鈕祜祿氏那么講道理,貴妃要處置宛瑤,還得尋個說得過去的由頭,皇后可不管那個,抬手就能甩宛瑤兩巴掌。 皇后是什么人,宛瑤心里也清楚著,卻沒有應下花嬤嬤這話,颙琰自己往別的宮里頭去,那是颙琰的事,讓她勸颙琰雨露均沾?她沒那么大心胸。 花嬤嬤知道宛瑤聰慧,一點就透,也知道宛瑤心里頭難受,遂不再多言,見水已經快涼了,將宛瑤從浴桶里撈出來,用棉布巾子好好擦干凈水珠,套了淺青底素錦寢衣,幫宛瑤擦頭發。 頭發沒干,宛瑤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扯了頭發巾子,光著腳就跑了出來,就見豌豆手里端著個橢圓的白瓷碟子,上頭放著一只飽滿油亮的烤鴨。 宛瑤立刻笑得眉眼彎彎:“怎么想起來吃烤鴨了?” 颙琰也才收拾利落出來,換了一身家常的淺金底袍子,束著碧璽腰帶,見宛瑤穿著寢衣,光著腳,濕著頭發就出來了,沉臉說道:“也不怕凍著,這是還燒著地龍,鋪著絨毯,要是再過半個月,你這么出來,就得喊太醫了,多大的人了,沒個正行,跟個孩子是的?!?/br> 宛瑤嘟了嘟嘴,花嬤嬤一手拿著羅襪花盆底,一手攏著旗裝,追了出來,趕快給宛瑤套上,一邊心肝rou的說道:“小主,您可不能這樣,才剛……” 花嬤嬤下意識的將“侍寢”兩個字,吞了回去,白日宣yin,讓太上皇知道,自家小主也不用活了。 颙琰見花嬤嬤半跪在地上給宛瑤穿羅襪,宛瑤金雞獨立的站著,一搖一晃的,帶著窩窩的手,少不得扶著花嬤嬤,才能勉強站穩,沉聲說道:“到炕上穿,讓人將膳食擺到炕桌上吧?!?/br> 颙琰說著,上前兩步,打橫將宛瑤抱了起來,在她香噴噴的臉頰上香了一個:“真是胡鬧?!?/br> 宛瑤暗地里撇嘴,再胡鬧,有你胡鬧? 花嬤嬤一看這架勢,皇上還是喜歡自家小主的,也沒有因為恩答應的事情,對小主有成見,這就極好了。 花嬤嬤怕宛瑤著涼,著急忙慌的替宛瑤穿好了薔薇粉繡海棠花的旗裝,轉頭又替宛瑤擦頭發,這么會兒功夫,頭發洇濕了一小片旗裝,薔薇粉都變成了海棠紅,颙琰瞧著花嬤嬤用的力氣有些大,微微不悅,索性擺手打發了花嬤嬤,自己給宛瑤擦頭發。 花嬤嬤瞧著這畫面,心里都軟成一汪水了,偏宛瑤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不錯眼的盯著容嬤嬤片鴨子,瞧著容嬤嬤片鴨子這手勢,漂亮極了。 花嬤嬤瞧著不像話,干脆去取了一條天青色的棉布巾子來,將宛瑤的頭發包了起來,颙琰沒見人這樣弄過,皺眉問道:“這樣豈不是更容易著涼?頭發悶著,愈發的干不得了?!?/br> 花嬤嬤含笑道:“回皇上的話,這樣坐在炕上熏著,干的也快?!?/br> 颙琰半信半疑,但想著即便是干的不快,這么包著也不至于著涼了,大不了等用完膳,再重新擦拭了。 這邊容嬤嬤手腳麻利的片了鴨子,用薄餅夾了,沾上醬料,又去夾了蔥絲,宛瑤見狀,忙擺手說道:“嬤嬤,我不吃蔥絲?!?/br> 容嬤嬤警告的瞥了宛瑤一眼,筷子沒挪地的迅速夾了蔥絲和黃瓜絲,卷成卷遞給宛瑤,宛瑤說完也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立馬狗腿的拿給颙琰:“皇上嘗嘗,容嬤嬤的手藝,便是御膳房也沒得比,多虧皇上有識人之明,將人從慎刑司挪出來了,要不然真真浪費人才?!?/br> 颙琰被宛瑤鬧得沒脾氣,就著宛瑤胖乎乎的手,咬了一口,別說,滋味是不錯,尤其是那碗醬料,跟尋常御膳房的不是一個味:“行了,讓豌豆伺候朕,你自己都顧不過來的?!?/br> 宛瑤諂媚一笑,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容嬤嬤這廂早已經重新卷了兩個,宛瑤吃了一口,只覺得滿口留香,又指著容嬤嬤加上腌漬好的脆蘿卜裹著,愣是比颙琰吃的還快,容嬤嬤才卷好一碟子,碼的整整齊齊的,不一會兒功夫,就被宛瑤干掉了。 颙琰脾胃不是很好,油膩的吃多了,容易腹瀉,因而吃了五個就住了嘴,豌豆早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面過來了,宛瑤聞著香,卻吃不下了,颙琰將刀削面吃了,宛瑤嘴饞的喝了幾口鮮湯,這才讓人將炕桌搬下去。 容嬤嬤幾人默默的退了出去,颙琰看著宛瑤抱著肚子,滿足的在炕上打滾,忍不住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下,笑道:“沒心沒肺的東西,剛剛才死里逃生,這會兒就不記事了?!?/br>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蓖瓞幩肋^一回,覺得現在的每一天都是賺的,不是她沒心沒肺,而是覺得沒必要把自己的大好時光耽擱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須盡歡?”颙琰挑了挑眉,往宛瑤身邊坐了坐,宛瑤順勢就躺颙琰腿上了,水濛濛的眼眸盯著颙琰說道:“是,須盡歡,我不知道其他的,但想來若是皇上有所建樹,太上皇總是高興的?!?/br> 颙琰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捏著宛瑤圓潤的鼻尖說道:“若這世上的人,都像你這般想的簡單,倒好了?!?/br> 颙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拉了宛瑤起身,順手摩挲了一下自己腰間的荷包道:“你成日里只記掛著吃,既是你針線好,就給朕做雙鞋,做個荷包,打個絡子什么的,總得消消食吧?!?/br> 說起這個來,宛瑤想起自己給景馨做的那個荷包來,幾乎與颙琰這會兒戴著的這個,是一模一樣的,又想起花嬤嬤所說的雨露均沾,宛瑤垂下頭,指尖勾著旗裝的象牙白滾邊,聲音吶吶道:“其實,如姍,景馨她們兩個最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