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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侯爺到----”衛隊通傳。 衛隊讓出一條道,平陽侯額頭冒汗,疾馳而至,“不知世子爺駕臨,來得晚了,尚請恕罪?!?/br> 趙戈高高坐在肩輿之上,靜靜的揮了揮手。 衛隊把賈弘帶了過來。 賈弘衣衫不整,滿面羞慚,像逃難的難民似的,別提多狼狽了。 平陽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趙戈那精致絕倫的面容冷漠又無情,“老侯爺,令郎是由本世子帶走的,現在也由本世子親自送回貴府。陛下有旨,賈弘私德不修,言行不謹,褫奪世子封號,以觀后效。三年之內若建奇功、頭功,封號予以賞還;若寸功未立,則庶人終老?!?/br> 趙戈傳的是皇帝的旨意,平陽侯和賈弘自然跪地聆聽,不敢有異議。 平陽侯心里卻犯了嘀咕。玉泉王殿下說的不是三年之內立了功,或不再犯錯,便可以恢復封號么?為什么世子爺說的卻是三年之內若建奇功、頭功,方可賞還? 本朝制度,凡交鋒之際突入賊陣、透出其背殺敗賊眾者,敢勇入陣、斬將搴旗者,本隊已敗賊眾、能救援別隊克敵者,受命能任其事、出奇破賊成功者,皆為奇功;齊力前進、首先敗賊者,前隊交鋒未決、后隊向前破賊者皆為頭功。奇功、頭功都是要真刀真槍殺敵方才能立,這哪是賈弘能夠做到的? 賈弘養尊處優四十多年,早已經養成了一身懶骨頭。讓他上陣殺敵,簡直是要他的命了。 賈弘面如死灰。 平陽侯偏愛賈弘這個沒出息的長子,很想為他求求情,正在盤算著話要怎么說才合適,趙戈冷冷的道:“賈侯爺,貴府和反王到底有沒有勾結?如果沒有,為什么貴府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白七姑娘。白七姑娘可是本世子破獲反王案的重要人證?!?/br> 平陽侯這一驚非同小可。 雖然賈弘、胡氏、賈冰各自受到了懲罰,可賈家總算沒有牽涉到反王案當中,說起來還是幸運的?,F在世子爺舊話重提,這是何意?對了,白七姑娘,有人為難了白七姑娘。 平陽侯心里把賈嫆、賈妍這兩個孫女罵了千遍萬遍。 他笑容尷尬,“今日之事世子爺也知道了?世子爺,今天的事不過是小女孩兒之間的無謂爭執罷了,斷斷和反王案沒有聯系。賈嫆和賈妍因為私人恩怨想報復白七姑娘,但并沒有得逞,老臣也已經教訓過她們了,她們以后一定不敢了?!?/br> “然后呢?”趙戈挑眉。 平陽侯愕然,“世子爺的意思是……” 平陽侯這驚訝茫然的模樣映入眼簾,趙戈怒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賈家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小白山動用武力,如此狂妄無禮之人,平陽侯竟想教訓一頓就算了,竟想就這么輕輕放過去了! 豈有此理。小白山再可惡,也不能由別人欺負。 欺負了小白山還想全身而退,罵一頓打兩下就算懲罰了,想的美。 趙戈一張俊臉皓凝霜雪,“賈侯爺,本世子要將那兩個惡意為難白七姑娘的人帶回府審問,審出她們為難白七姑娘的真正的原因?!?/br> 平陽侯胸口一陣鈍痛。 這短短的兩天之中,他的兒子、兒媳婦、孫子先后被帶走審問,現在輪著他的孫女了么?不,這可不行,賈嫆賈妍還是閨中嬌女,若是被世子爺抓了去,經官動府,拋頭露面,以后她倆還要不要做人了? 平陽侯再三向趙戈求情,并表示一定會嚴厲管教賈嫆賈妍,不讓她們再次犯錯。趙戈冷面無情,“她們以后犯不犯錯,本世子不關心。本世子只知道,這次她倆犯了錯,必須得到應有的懲罰?!?/br> “敢問世子,是什么懲罰?”平陽侯心里七上八下。 趙戈冷哼一聲,“這兩個女子本性不好,送到善園,讓她們母女團聚!” 皇帝下旨,讓胡氏去善園向善真長公主學習織布。善真長公主是皇帝的異母meimei,這位公主命苦得很,幼年喪母,少年喪父,出閣之后不到一個月駙馬又得病死了,青年喪夫。她遭遇如此不幸,心灰意冷,以為她自己是上輩子做了惡,這輩子得到了報應,故此便要出家為尼修行,好得了正果,下輩子做人不要這么慘。她的意思是要正式剃度,但一位皇家公主出家究竟不是美事,到底還是被皇家的親眷和朝中大臣們阻攔了?;实圪n了善園這個郊外的園子給她,從此之后長居善園,極少出門。這位長公主信教虔誠,過的日子跟苦行僧似的,胡氏向她學習織布,也就跟做苦工差不多了,日子十分難熬。 胡氏被押到善園門前才知道對她的懲罰是什么,當場便昏倒了。 跟著善真長公主這位苦行僧似的人物,她以后的日子是黃連一樣的苦了。 現在,除了胡氏,胡氏的兩個女兒也要被送進去了,這當然是極嚴厲的懲罰。 小白山可不是誰都能白白欺負的,賈嫆賈妍敢對白玉茗動武,趙戈哪能饒過她們。 “世子爺,她倆已經知道悔改了……”平陽侯還想為他的兩個孫女求情。 趙戈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知道悔改,錯就白犯了不成?賈侯爺,你如此這般教養兒孫,怪不得會教出賈弘這樣的廢物,賈冰這樣的敗類?!?/br> 趙戈的話像一凌厲的皮鞭一樣,一鞭一鞭抽在老侯爺臉上,平陽侯一張老臉火辣辣的。 “進去帶人!”趙戈臉一沉,厲聲命令。 數十名兵士齊刷刷的進了平陽侯府的大門,索要欺負了白七姑娘的賈嫆和賈妍。平陽侯府的下人一個個膽戰心驚,都暗罵賈嫆和賈妍,“平時打罵下人也就算了,平白得罪白七姑娘作甚?這下子可好了吧,要被抓到官里去了,丟侯府的人啊?!?/br> 賈嫆和賈妍被兵士抓走,魂飛天外。 “祖父救我,父親救我!”她倆被抓著上了車,還在哭著喊著向平陽侯、賈弘求救,那個樣子在不明內情的路人看來,真是可憐極了。 趙戈命人將賈嫆、賈妍一起送到善園,“織夠一千匹布再放回來?!?/br> 賈嫆、賈妍嚇得雙眼發直,幾欲暈去。 織布是項苦工,采摘、漚麻、紡線、織布皆要親力親為,忙起來連覺也睡不好,“合衣臥時參沒后,停燈起在雞鳴前?!币粋€慣??棽贾?,一天織一匹布也是要熬夜的,更何況賈嫆、賈妍這種養在深閨的嬌小姐呢?這一千匹布,也不知辛辛苦苦的織上多少年,才能夠織出來。 賈嫆、賈妍已經是要說婆家的年齡了,在善園織幾年布之后再被放回來,都多大年齡了?最美最好的青春年華都被耽誤了。 賈嫆、賈妍越想越怕,失聲痛哭。 到了這會兒,她倆是真的后悔了,悔的腸子都青了。為什么要招惹白玉茗呢,因為要報復白玉茗泄私忿,招來了這樣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