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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請封誥命的。她雖是側室,將來一樣能得封誥、做夫人,不比嫁個寒門小戶的窮酸強多了?如意算盤打得蠻好,誰知她進門之后和沈氏一樣生了女兒,之后肚皮再沒動靜。從前的種種雄心壯志,都付之流水。 白玉蘋性情雖溫柔嫻靜,但當著生母的面自然比平時放肆些,撒嬌的對連姨娘道:“你勸勸我爹爹,就說我孝順祖母,要到京城看望她老人家?!?/br> 連姨娘擦拭干凈淚水,自負的微笑道:“這么件小事,哪用得著驚動老爺?我和七姑娘說幾句話就行了?!?/br> “你和七妹說什么?”白玉蘋不解。 連姨娘挺直了腰身,“七姑娘雖出身提不起來,卻有一樣好處:聽話。我說她兩句,讓她去向太太辭了,太太自然只能帶你去?!?/br> “七妹聽話?”白玉蘋連連搖頭,“她調皮的不得了,哪里聽話了?她連爹爹的話都不聽呢,在爹面前都敢扒高上低的?!?/br> 連姨娘成竹在胸,“那是因為你爹爹慣著她,所以她便膽大了。我不慣著她,她便不敢跟我胡來??次业??!睋Q了衣裳,收拾打扮好,帶小丫頭荷香出了門。 白玉蘋不放心,也跟著過來了,要看連姨娘究竟要如何行事。 荷花池畔,白玉茗正拿著釣桿在釣魚,見連姨娘和白玉蘋過來了,忙起身問好。翠錢在旁擺弄魚餌,也曲膝行禮。連姨娘見白玉茗禮數周到,滿意的微微一笑,“七姑娘長大了,越發知禮懂事了。七姑娘,女孩兒家要聽長輩的話,長輩吩咐什么你就要做什么,這才是你的本份?!?/br> “您說的是?!卑子褴浅5暮谜f話,非常的乖巧。 連姨娘心中滿意,愈加矜持,“長輩說你,全是為了你好。譬如你這個丫頭,叫小丫便很合適,有什么必要改成新荷?你給她改的名字不對,我做長輩的自然要提醒你?!?/br> “我改了呀。她早就不叫新荷了,她是翠錢?!卑子褴溥?。 白玉蘋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一張臉似要滴出血來。 連姨娘不解的瞅瞅她,“你怎么了?” 白玉蘋羞忿不已,內心之中掙扎許久,迅速掃了白玉茗一眼,勉強笑道:“沒事?!?/br> 她能說什么?直接了當告訴連姨娘,翠錢是新荷的雅稱?那連姨娘就太沒面子了,說不定能氣出個好歹來。 白玉蘋心中暗暗抱怨,就說了嘛,白玉茗是個鬼靈精,怎么可能聽話馴順任人擺布。唉,也只有連姨娘這樣的人,才會覺得白玉茗好對付,能夠隨著心意搓扁揉圓。 白玉蘋心事重重,既怪連姨娘自高自大不識眉高眼低,又怪白玉茗膽大乖僻不給她姨娘留面子。不過她這番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連姨娘和白玉茗就在她身邊站著,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連姨娘擺著長輩的架子,“七姑娘啊,你六姐孝順,思念京城的老太太,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京城去看望她老人家。七姑娘應該成全你六姐這一番孝心,你說對不對?” “怎么成全啊?!卑子褴t虛求教。 連姨娘自喜得計,輕飄飄的道:“你到太太面前辭了,不就行了?你不去,太太自然要帶六姑娘?!?/br> “成?!卑子褴胍矝]想便答應了。 連姨娘雖是自負,也沒想到事情竟能順利到這個地步,不由的眉花眼笑,“七姑娘真是聽話的好孩子。改天見了老爺,我定要多夸你幾句?!?/br> “多謝您?!卑子褴ξ牡乐x。 連姨娘猛夸了白玉茗幾句,心滿意足的帶著白玉蘋、荷香走了。 繞過池塘,到了無人之處,連姨娘憐愛的瞧著白玉蘋,“你就等著和太太、五姑娘一起進京城吧。你是有志向的姑娘,不該困在光州這樣的小地方?!?/br> 連姨娘信心十足,白玉蘋卻是似信非信,想到“翠錢”“新荷”的典故,對白玉茗能不能痛痛快快讓連姨娘順了心愿,實在沒把握。 白玉茗沖連姨娘的背影扮了個鬼臉,“咩,你想的可真美?!?/br> 翠錢替自家姑娘抱不平,“連姨娘想讓六姑娘去,她自己到老爺太太面前想法子啊。壓著七姑娘出頭算怎么回事?!?/br> 白玉茗拋出魚線,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方落入水中,“讓我先釣條魚再說。不對,一條魚不夠,我想喝魚湯,還想吃烤魚、燉魚,多釣幾魚吧?!?/br> 翠錢還在為方才的事生氣,“七姑娘,你難道真到太太面前請辭不成?” “噓----小聲點兒,別把魚嚇跑了?!卑子褴鴮P目粗?。 翠錢嘆了口氣,“別人家像你這么大的姑娘,都開始盤算終身大事了呢。七姑娘你倒好,悠閑自在的在這里釣魚……” “別人釣金龜婿,我釣魚?!卑子褴P腿坐在池塘邊,怡然自得,“還是我這樣好。魚能吃,金龜婿能吃么?” “姑娘你會不會算帳?”翠錢悶悶的,“真有了金龜婿,什么樣的魚吃不到?” 白玉茗“咦”了一聲,“翠錢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哎。要不然我不釣魚了,想法子釣個金龜?” “金龜婿豈是好釣的?!贝溴X是奶娘一手帶大的孩子,勤勞能干隨奶娘,嘮嘮叨叨也隨奶娘,一開口廢話也是一堆一堆的,“我的好姑娘,咱們別的不說,單這光州城里的閨秀便有數十人之多,人人想要嫁得如意郎君……” 石拱橋上來了一撥人。 遠遠的看著,有少年女郎,也有青年公子。 “誰呀?”白玉茗好奇。 翠錢眼神好,向那邊張望片刻,遲疑道:“看著像是覃御史家的公子、小姐?!?/br> “是覃家的人啊?!卑子褴A性樂觀,聞言笑得花枝亂顫。 這位覃御史也就是巡鹽御史了,他是本城的鹽運使,偏偏單名一個“淡”字。白玉茗想想就覺得可樂。 “別笑了。果然是覃家的公子、小姐。覃小姐向來眼睛長在頭頂上,最看不起人了。姑娘,咱們走吧,別理會她?!贝溴X憂心忡忡的道。 覃御史的女兒自視甚高,對白玉茗這個舞姬所生的庶女向來鄙夷。翠錢護主心切,自然不愿白玉茗和這位覃小姐見面,看人白眼,受人奚落。 白玉茗卻好興致的揮著釣桿,“走什么呀。翠錢你方才不是說要我釣個金龜婿么?你瞧瞧覃家那個公子哥兒如何?要不然我釣釣他吧,你猜我能不能釣到手?” 第5章 可釣 翠錢道:“還是算了吧。覃家那公子哥兒算什么金龜婿了?至少得五品以上的官員才配得上金龜二字吧。他就是個秀才,舉人還沒影兒。姑娘,你志向高遠些,既然要出手,咱至少得瞅準一個份量夠的,否則豈不是白折騰一場?!?/br> 白玉茗哧的一笑,“你就這么討厭覃家的人呀?” 翠錢撇撇嘴,“覃家那些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