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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畢竟他二人在前世就是死于這一場疫病。 前世時,因為沒有倉公留下的方子,這一場疫疬蔓延極廣,死了上萬人,有些村落甚至是十室九空。 想不到,這一世,靠著倉公那張方子,無數人因此而活,可程熙和吳楨卻仍是死于這場天災。 可見,即便重來一次,有些事能夠改變,而另有一些,仍舊是無法改變。 那么這一世,吳宛是否仍會成為衛恒的妾室,而我,最終又是否仍舊被衛恒賜死? 一步步行到如今,前路依舊迷霧重重。 然而比起我未來的命運如何,我更憂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嫂嫂失蹤了。 她在徐州待了兩日,便啟程去了洛城。她本想獨自前往,可是我不放心,硬是讓她帶了兩名侍衛。她臨走前曾說不出七日,她便當回來,哪知十天過去了,卻仍舊不見她回來。 衛恒命人出去尋找,結果竟在石城附近的亂石山里發現了嫂嫂和那兩個侍衛的坐騎,均中了數箭倒斃于一處山崖邊上。 再往山崖下搜尋,只在崖壁上長出的一棵樹上見掛著其中一名侍衛的尸體,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嫂嫂同另一個侍衛,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衛恒又多派了人手去找,可直到衛疇親率一干文武大臣抵達徐州,也仍舊沒有嫂嫂的消息。 第65章 落水 怕我傷心, 衛恒不敢說出兇多吉少的話來, 仍舊命人繼續去找嫂嫂的下落。 衛疇得知這個消息后, 頗為震怒,也派了一隊人去查,到底是誰害了嫂嫂一行, 是山匪盜賊還是旁的什么膽大包天之人。 他只在徐州休整了三日,便帶著他的四十萬人馬,號稱八十萬大軍,揮師南下。 大軍行至許都時,衛疇便沒再讓我們這些家眷跟著他繼續南下, 而是將我們留在了許都。 衛恒對此頗為松了一口氣,他握著我的手道:“幸好父王理智, 沒讓你們繼續跟著南下,否則你們離戰場太近, 我實是放心不下?!?/br> 他遞給我一個玉盒,“接下來這幾個月我要陪在父王身邊,親臨戰陣之間,怕是不能每月按時回來看你。我問過醫官,那藥引不用新鮮的血亦可, 我便先備下了些,用蠟丸封好, 每月到了你該服藥的時候, 用起來也方便?!?/br> 我接過那玉盒, 輕聲道:“戰陣之上, 刀箭無眼,還望公子珍重!” 雖然不知未來如何,但至少現下,他待我總不能說不好。 衛疇的大軍第二日便開拔到了南陽,許是他親自領軍出征,兵強馬壯又士氣正旺,一路勢如破竹,沒幾日,便將先前被章羽奪走的襄陽和樊城兩處城池給奪了回來。 志得意滿之下,衛疇已將荊州六郡視為他的囊中之物,索性越過章羽,給江左的孫周去了手書一封,上寫道:“近著奉辭伐罪,旌麾南指,章羽束手,指日可待。欲治水軍八十萬眾,與將軍會獵于吳?!? 衛恒在給我的書信里提及此事,頗有些不贊同,我亦覺得衛疇此舉,有些過于驕傲自大了。 俗語有云,驕兵必敗,衛疇此次親征,只怕有些不大樂觀。 然而無論我心中如何擔憂,衛軍卻繼續一路高歌猛進。在四十天之內,接連攻下了南郡、公安、武陵三郡。荊州六郡,已奪其三,章羽退守長沙、零陵、桂陽三郡,苦苦支撐。 衛疇大喜之下,命衛恒前來許都接姨母去往樊城。 兩月不見,衛恒身形有些瘦削,膚色也曬黑了許多。 他一見我,便將我緊緊抱在懷里,似是已經相思成災,可他說出口的話卻是,要我留在許都,不要隨姨母一道去往樊城。 我有些不悅,推開他道:“公子何出此言,是不想我去前方陪你嗎?” 他環著我的手臂一緊,“當然不是,我恨不能你日夜都陪著我才好。我只是……也不知為何,許是這幾晚我總是被噩夢驚醒,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若是你到了樊城,會有什么意外發生?!?/br> 我心中一動,問他道:“噩夢?什么樣的噩夢?” 他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只隱約記得你身陷險境,而我卻救不了你?!?/br> 我回憶了一遍關于前世所有的記憶,卻完全不記得我曾在荊州這里遇到什么過什么危險,反倒是他,似乎在攻打章羽之時,受了極重的傷,險些連命都沒了。 見我沉默不語,他又問了我一遍,“阿洛,不如你稱病留在許都,別去樊城,我再多派些人保護你,這樣萬一前方戰事不利,也不會波及到你?!?/br> 我卻不肯,“我曾答應過倉公,若有朝一日父王攻下荊州,要替他向父王進言,免荊州六郡的百姓遭屠城之禍?!?/br> 若是我不去到樊城,到時要如何完成倉公的遺愿。 他想了想,最終沒再堅持己見,護送我到了樊城之后,反復叮囑我,“你別在軍中亂走動,最好緊緊跟在母親身邊,寸步不離?!?/br> 不等我問出口,他已經給出了解釋,“父王是絕不會讓母親在荊州出事的,你跟在她身邊,我多少才能放心些?!?/br> 為何衛疇絕不會讓姨母在這里出事?難道說衛恒之前跟我提及的某個人便是姨母,所以衛疇在拿下荊州三郡后,就迫不及待地將姨母接來,他是想讓姨母親眼見證他將章羽打得落花流水,束手就擒? 可是姨母同章羽之間又能有什么關系? 但奇怪的是,姨母的車駕一到樊城,章羽的荊州軍便一改之前被衛疇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劣勢,不但穩穩地守住了剩余三郡,還奪回了武陵郡,同衛軍隔著一條漢水對峙月余,不落絲毫下風。 一連數月寸功未建,寸土未得,讓向來從容鎮定的衛疇也有些焦躁起來。數次主動出擊,可章羽在荊州已經營數年,人馬熟稔水戰,而衛疇的那四十萬大軍,則是步兵、騎兵居多,精于水戰者不過萬余人馬,對上章羽強悍的水軍,完全討不到丁點兒便宜。 兩軍一連對攻數月,從四月一直到八月,仍是這般僵持不下,衛疇無法再前進一步,而章羽也不能徹底將衛軍擊退。 初時衛疇還有些焦躁,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有些淡定下來,打算就這么跟章羽耗下去。反正他有半壁江山的人力物力撐持,而章羽目下只有四個郡的錢糧人馬,長此以往,章羽終究是耗不起的。 然而衛恒的心緒,卻隨著秋八月雨水的增多,越發焦躁起來,數次同衛疇進言,請他撤兵,即使被狠狠訓斥也仍舊固執己見。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勸勸他,他卻在當晚從城外的軍營中偷偷回來找我。 “阿洛,明日我會和尚書令荀煜、太中大夫賈羽他們一道,再次聯名懇請父王退兵,若他還是不肯同意的話,我就安排人先送你回許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