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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洗漱完畢,回到內寢,打算歇息時,卻發現衛恒身著里衣,正大喇喇地半躺在榻上。 我再次蹙眉,“將軍莫非今晚也要在此處安歇?” 他沖我展眉一笑,“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燭之夜,如此良宵,我怎舍得夫人獨守空房?” “看來還是得請將軍把那約法三章補全了才好,免得您這么快就忘了您答應過我的第二件事?!蔽也粣偟?。 “我只答應不與夫人行夫妻之實,可沒答應不與夫人同床共枕。反正我若有何孟浪之舉,夫人去找父親做主便是,又何懼之有?” 想不到他心中對此怨念頗深,逮到機會便要借機刺我兩句。怕是他此刻腸子早悔青了,不該送了一個天大的把柄到我手上。 我正欲反唇相譏,他卻收起方才的鋒芒,話鋒一轉道:“若是你我新婚之夜就分房而居,就不怕令姨母擔心于你嗎?” 他這話倒有幾分道理,我既打算與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掛名夫妻,便沖著相敬如賓這幾個字,也須在面子上把戲做足了方可。 “將軍言之有理,我亦相信將軍乃是君子,當不致剛剛立誓定約,便背信棄義,還請將軍在榻上好眠?!?/br> 我說完,從柜中找出一張氈毯鋪到喜案邊上,再走到床尾,去取另一床錦被。 “夫人這是何意?” “妾身不慣與男子同睡,今夜,便打個地鋪先將就一晚?!?/br> 我抱起被子,轉身方走了一步,忽然腰上一緊,已被衛恒攔腰抱起,將我穩穩地放到榻上。跟著,一道黑影落到我身上,他已用我手中的錦被將我裹了個嚴實。 “你——” 我方說了一個字,衛恒的食指已輕輕按在我的唇上。 “夫人勿怕!地上潮濕,女子如何睡得?倒是衛某在軍中,這地鋪早睡得慣了?!?/br> 他說罷,抱起他那床錦被,走到氈毯處躺好,道了句,“夫人只管安心高臥,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你我還要去給父親問安?!?/br> 片刻后,便傳來他輕微的鼾聲,想是已然熟睡。 看來最讓我擔心的這新婚之夜,當是再不會有什么可怕之事發生了,可我卻仍舊難以成眠。 他將床榻讓給我,自己去睡地鋪也就罷了,但凡是個君子,皆會如此。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會細心到,沒將榻上他蓋過的那床錦被直接蓋到我身上,而是替我蓋了一床新的錦被。 想不到他竟會有這般體貼入微的舉止,這是怕我會嫌棄他用過的東西嗎? 想不到這一次的新婚之夜,竟和前世全然不同。雖我和他仍是未行敦倫之禮,但以往和我相對時,總是籠罩在他身周的冰冷淡漠,如今竟似是消融了大半…… 我隨即在心里搖了搖頭,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才不過這么幾個時辰的共處,誰知他是當真改了性子,還是作戲給我看。 也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我才沉入夢鄉,一夜無夢,直至天明,竟是難得的好眠。幸好不曾誤了回丞相府給舅氏和姑氏敬茶問安。 衛恒的五官中郎將府和丞相府相距并不甚遠,乘馬車不過一刻鐘就到了。 可誰知我方進到馬車里,就見車門開處,一道高大的身影微微低首,也鉆了進來,緊挨著我坐了下來。 我只得朝車壁處挪讓,忍不住譏諷道:“不過這么短短一段路,將軍亦要如女子一般,躲在這車里嗎?” 衛恒面不改色,壓低了聲音道:“想是昨夜沒有睡好,扭到了腰,乘不得馬?!?/br> 是誰說他睡慣了地鋪,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推開半扇車窗,佯作觀景,并不想理他。 他卻得寸近尺,又擠過來,在我耳邊輕聲道:“衛某只是想提醒夫人一句,在咱們府上,夫人怎么喚我都無妨,但到了相府,還請夫人喚我一聲——夫君?!?/br> “免得讓人以為你我夫妻不和,又想暗中生事,到父親面前挑唆。今日敬茶,我那一眾弟、妹都要來見過你這三嫂,你我越是恩愛,便越不會有人打夫人的主意?!?/br> 許是我多心,他最后一句話,讓我怎么聽怎么別扭。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若我和他越是恩愛,金鄉郡主她們便不會找上我嗎? 這也未免太想當然了吧? 果然,當衛恒親自扶我下車,一路攜著我手步入內堂,在眾人前秀足了恩愛時,依然有人在打我的主意。 因衛疇和我姨母尚未到來,金鄉郡主在跟我道完喜后,便故作驚訝道:“三嫂昨夜大喜,可怎么我瞧著三嫂臉色反倒憔悴得很,莫不是昨夜沒有睡好?” 我淡淡一笑,并不作答,昨夜雖睡得有些遲,但難得一覺好眠,哪里就如她所說,甚是憔悴了? 四少夫人何氏也湊過來,正想搭腔,已有宦者通報:“大王與王后駕到!” 衛疇雖已是齊王,卻甚少穿他的齊王袞服,日常在府里仍是一身常服,但再平常的服飾也掩不住他通身不怒自威的霸氣。 我隨著眾人一道朝他和姨母躬身行禮,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衛恒竟從他一堆兄弟中走了過來,擠在我們一堆女眷之中,正立在我身旁。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還想著今天趁著休息,要多碼點字的,結果從下午兩點碼到現在,只碼了三百字……大半時間都在小本本上做接下來的細綱。寫之前覺得一萬字的大綱足夠用了,真寫起來,才發現遠遠不夠啊啊啊啊啊 這章往存稿箱一丟,就只有兩章存稿了,憂?!?/br> 第29章 敬茶 衛疇的目光落過來,見衛恒緊挨我而立,顯然對他此舉甚是滿意,撫髯微笑道。 “子恒,吾為汝所選之嬌妻,可中汝意否?” “蒙父王厚愛,兒臣多謝父王慧眼!” 早有婢子奉上茶來,原本按禮俗,新婚之后的頭一日,只需新婦敬舅姑新茶一盞即可。 可衛恒竟也端起盞新茶來,要與我一同敬茶。 “兒臣得此良緣,自當也敬父親母親一盞新茶,以謝深恩!” 衛疇大笑道:“好!好!好!真乃吾之佳兒佳婦也!自阿洛初入吾府,吾便覺得她與你乃是一對天成佳偶!” “爾等還不快快給你們三哥三嫂賀喜?!?/br> 衛疇發話,誰敢不從。衛家一眾公子郡主們紛紛笑著又朝我和衛恒圍了上來,只有衛玟仍舊遠遠地立在一旁。 這還是,我同他所謂的“私奔”失敗后,第一次再見到他。當日我同他一道離開衛府之事,一經發現,便被衛疇立刻封鎖了消息,只他和姨母、衛恒三人知道。 聽說他是被衛疇親自抓回去的,想是已被衛疇給收拾的服帖了,這段日子一直老老實實地跟在衛疇身邊,幫著料理文書之事,再不見他飲酒買醉。 只是現下見了我,他卻仍舊不能裝作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