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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都是這個狠心的男人,害得如今他們越發落魄,落魄到要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討好下賤的商賈之流! “我恨??!” 魏老太太高亢尖厲的朝著魏老太爺的牌位喊一聲,兩眼一翻,再也不醒人事。 等到好不容易救醒的時候,魏大老爺發現老母親口流涎沫,兩眼無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姑娘,姑娘......您舅舅著人送信來,老太太出事了。說是癱在床上,舌蹇不語,口舌歪斜,郎中說是驚邪——中風了?!?/br> 初寧剛剛洗過頭,聽到汐楠來稟,絞頭發的手一頓:“怎么好好的就病倒了?” “來人說得不詳盡,只帶了這么個消息,應該只是知會的意思?!毕貞浿切P話,說道,“您舅舅讓你安心處理打點回京的事務,說魏家一切有他?!?/br> 那她是不必要過去魏家待疾了。 初寧點點頭,想著要不要去給徐硯也說一聲,就聽到廊下傳來喊三爺的聲音。 徐硯已經和她心有靈犀一般,這邊才念叨,那頭就出現了。 她放下帕子,披著頭發往外邊去,眼前光線一暗,青年高大的身形已快步走到跟前。 “卿卿,你外祖家的事,聽說了嗎?” 他居然也是為這事來的。 小姑娘點點頭,徐硯這才發現她披著發,肩頭有濕意,當即神色一變牽了她回到內室。 “既然洗了頭,怎么不絞干,你的丫鬟就這么伺候的?!” 徐硯板著臉,看到她隔在炕桌上的帕子,當即拿到手上,將人固定在身前幫她擦頭發。 汐楠和綠裳一臉無辜。 是因為您來了,姑娘才跑出去的! 初寧聽著他責備的話卻是在笑,身后是他溫暖的胸膛,他袖袍輕輕一動,便是她喜歡的安寧淡香。 她不自覺就往他懷里又靠了靠:“剛剛舅舅給我送消息來了,叫我安心打點回京的事?!?/br> “既然這樣,我明兒陪你回魏家一趟,后天就該啟程,也不會被人詬病?!?/br> 初寧聞言心里甜甜的,低低地說:“您這是怕我被魏家人吃了嗎?” 徐硯心思都在她濕濕的頭發上,并沒有聽清楚,問了聲:“什么?” 小姑娘就搖頭,故意把濕發往他身上蹭,蹭得他胸襟都是水痕。徐硯忙制止她,微微喘了口氣,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沙?。骸霸兕B皮,可要收拾你了!” 可初寧什么時候怕過他的威脅,笑得直彎了腰,到后來還黏著他要聽話本,徐硯也只能是苦笑。 *** 徐硯以為暗中作局的人不準備露面了,結果在第二日一早,就見到吳沐川在班房等他。 看到來人的時候,徐硯哪里還有不明白的,淡淡笑著請他喝茶。 吳沐川等了兩天,沒等到徐硯主動前來,他便親自來揭了迷底。 他單刀直入,絲毫沒有避諱地說:“徐大人當真是好性子,吳某人確實佩服,明人也不說暗話。徐大人快任滿了,此次回京只要你不提提督府的事,我吳某保證徐大人一路青云。若是徐大人愿意,此次回京便能不必再離家,受思親之苦了?!?/br> 氣勢作派,十分符合他手握重權的身份。 徐硯聞言仍是斂眉淺笑,說道:“提督大人,上任的主事是怎么上的斷頭臺,下官很清楚。有先例在前,下官可不敢應啊?!?/br> 吳沐川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嗤笑一聲:“徐大人這話就不爽利了?!?/br> “本來,我也不是個爽利的人?!毙斐幪侄诉^茶,似笑非笑斜斜看了過去,“提督大人還是莫要威脅下官了,其實你也不是心甘情愿供他人驅使,何必再結梁子?!?/br> 此話一出,饒是尖刀上翻滾的吳沐川都變了神色。 徐硯查出他老底了?!吳沐川微險地瞇了瞇眼,說道:“這話,我可聽不懂了?!?/br> 徐硯收回視線,看向手里的茶碗,茶葉在熱水中浮浮沉沉,倒是在演繹著一場人生。他笑笑,輕輕抿了一口才道來:“提督大人聽不懂沒關系,我懂襲城的倭寇打哪來就可以,我知道每年耗損多少艘戰船便可。但有一句話,提督大人一定要聽得明白,那便是——棄暗投明?!?/br> “徐硯!” 吳沐川站了起來,眼神跟惡狼一般兇狠。 徐硯依舊從容淡定,又端茶抿了一口:“不送提督大人了?!?/br> 吳沐川最后是臉色鐵青離開的工部衙門,心腹副將跟上來問情況時,氣得咬牙切齒:“那個徐硯,渾身是膽!果然是敢拿刀砍人的,比先前那些文官難纏多了!” “那我們要怎么辦,在他回京的路上?” 那副將朝脖子比劃了一下。 “蠢!”吳沐川瞪他一眼,“他識破我們用戰船撈銀子不是今天的事,難道先前就沒有做應對的準備?再有,他似乎查到了當日鬧城倭寇的事,我們用錯方法了,以為他會跟先前的人一樣嚇嚇就投誠了!” 所以這是踢到塊硬骨頭了? 而且徐硯要是出事,他京城里還有個在大理寺的兄長,搞不好一查,反倒查出來更大的麻煩來。 到底是個五品官! 嘖,真是難纏! 吳沐川抿抿唇:“左右現在宗卷做了手腳,他敢揭發,他自己也洗不清。我且再想想?!?/br> 他在杭州府那么多年,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看穿了,說出他不想被驅使的心思,居然還敢勸他棄暗投明。 倒是個人物! 徐硯在吳沐川走后,面上的笑容就收斂了,心里想著那些宗卷。吳沐川在杭州工部衙門手眼通天,幾乎是抓住他的命脈。 他眸光沉沉,在放下茶杯的時候,又嗤笑一聲,恢復往常的神色整理最后公務。 答應了下午要陪小姑娘去魏家的,忙完這些事就該走了。 下午,徐硯應邀約,也推了工部眾人想為他踐行的宴請,帶著初寧到魏家探望。 魏大老爺現在看到他就肝疼,實在是沒法對付他,只能慫著賠笑。 初寧到魏老太太跟前,正好是喝藥的時候。老人躺在床上,嘴不能言,眼不能直視,看著委實是可憐。 那些天指責她是野種的跋扈凌厲的樣,讓她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初寧主動接過藥碗,拿著勺子一點點喂她喝藥。 魏老太太轉動著眼珠子,藥喂進去,又從歪著的嘴角流出來,喉嚨呼嚕呼嚕的發出聲。似乎是想說什么。 魏大太太見老人神色駭人,忙去把初寧拉開,不要初寧再喂了:“你有心,我們都是知道的,你快些坐著吧,這里還是我熟悉。我來?!?/br> 正說著,初寧的手腕突然被人從后頭握住,驚得她一把甩開。躺了兩天不能動的魏老太太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挪到了床沿,滾動的眼珠子一直盯著初寧,喉嚨里的聲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