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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中午帶著人來買衣裙,剛才又折回來,把徐姑娘試過的都買了下來?!?/br> 徐三爺,徐硯!眼前蒙著白紗的郭大姑娘猛然扭頭看向馬車離去的地方,可哪里還有影子。 她就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黯然,最終嘆息一聲。 總會再見的。 她輕聲問地伙計:“徐三爺都買了什么款式?”正好看看徐家小姑娘都喜歡什么花樣。 伙計熱情把人引進鋪子里,細細給她說來。 *** 徐大老爺心里惦記著應承妻子的事,難得早下衙,去給老夫人請安。 此時小輩們都還沒來碧桐院,老夫人正擺弄庭院里的盆栽,見到大兒前來,臉上都是笑意。 “怎么這會過來了?大理寺最近不忙了嗎,天下太平才好?!?/br> 大理寺常見兇案,老人這話不無道理。 “兒子倒也想天下太平?!贝罄蠣斏锨叭ソ舆^老人手中的銀剪。 老夫人也沒客氣,指著分出的一根枝椏說:“剪這兒?!?/br> 大老爺笑吟吟照做,等盆栽理好了,他伺候著母親凈過手,堆著笑說出來意:“娘,我聽說安成公主給您下了貼子,若是可以,你把素琴帶去吧?!?/br> 素琴是任氏的閨名。 老人臉上的笑慢慢就斂起,眼神有幾分嚴肅看向大兒子:“我還說你今兒怎么回來得那么早,是你媳婦在你跟前說什么了?” “沒有沒有,素琴對您向來是敬重的?!贝罄蠣斆推拮诱f好話,“是另有原因。三弟明年就該在翰林呆滿三年了,首輔今兒想舉薦他到工部去,結果被人勸攔了。兒子想著,讓任氏也跟著你去外頭轉一圈,若是能與別的官夫人打好關系,哪天也許要求到人跟前去?!?/br> 能得安成公主邀請的,都是一二品大員家眷或是勛貴家。 這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不想老人臉色更冷了,皮笑rou不笑地說:“別打為你三弟好的幌子,被他聽見,再得和你翻臉不成!郭家的事,逼得他險些就棄考要浪跡天涯,你這就忘記了?!” 徐大老爺聞言臉色也一變,忙道:“娘,兒子不是那個意思,確實是想為三弟謀個好差職?!?/br> “行了,我會自己和任氏說帶她去,你回去吧?!?/br> 老人似乎是真惱了,站起身直接回了內室。徐大老爺被甩在廳堂,又驚又悔,就不該因為任氏叫母親生氣的。 任氏等了一整天,丈夫一回到府里,她就收到消息了。這會正期盼帶來好消息,就見丈夫冷著臉回來。 “這是怎么了?難道......母親沒答應?”任氏問了個開頭,就妄自惡意猜測了。 徐大老爺這會心煩,不耐和她多說,留下一句話,轉頭去書房:“母親說你去請安時,親自和你說?!?/br> 任氏心里就犯嘀咕了。 但為了得到機會,她總得試試,比以往都早的到了碧桐院,此時還不會有別人。正好說話。 徐老夫人見到她面帶忐忑前來,心中冷笑,倒是開門見山告訴她:“你想去公主府,直接和我說一聲就是,用不著指使老大到我跟前說項?!?/br> “老夫人,我不是......” 任氏想要解釋,指使二字,說得就是她在后頭吹枕邊風一樣。老人抬手阻止她,冷聲說:“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肯定還覺得我帶初寧丫頭去,都不帶你這當家長媳,是給你沒臉?!?/br> 老人把兒媳婦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任氏臉上陣紅陣青,扭著帕子,強忍著回嘴的沖動。 徐老夫人繼續說道:“但我要真不給你臉,我剛才就該告訴老大,初寧丫頭是自己得了安成公主的請貼。你妒忌也好,怪我不公也好,都沒有用,要怪就怪你還不如一個小姑娘讓貴人記在心里!” 任氏耳朵就嗡的一聲,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看向老人。 婆母說什么,那個落魄的宋丫頭是自己得了請貼?! 這話無疑就是一道耳光,打碎了任氏那輕視人的心,更加重重給她一擊,讓她臊得想鉆地下去。 這頭正說著,初寧來給老夫人請安的聲音已由廊下傳來。 人還未到,甜甜的聲音已經讓人心情舒暢,徐老夫人嚴肅的神色化作笑意。 “聽說你三叔父又帶你出去了,這回上哪兒了?!?/br> 初寧上前笑著說:“去見了吳世子爺的meimei,還在風意樓用的飯?!?/br> 任氏聽到這話,更加心神恍惚。小叔居然還給小丫頭搭線到吳家,她以前也暗示過,想讓女兒和吳家多走動的,可小叔根本沒個表示。 任氏怔怔望著初寧的笑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酸又苦,臉上陣陣發燙。 當晚,初寧準備去洗漱時,卻聽聞徐硯在院子外等她。徐硯再給她送來兩套衣裙,還有一套玉雕的貓兒。 她捧著東西,笑得比哭還難看:“徐三叔,又讓您破費了?!?/br> 面對小姑娘感激又難過的表情,徐硯險些轉身要逃,他真是自做孽。 初寧小心翼翼捧著衣服回屋,叫綠裳和汐楠收好,說:“這兩套衣裳貴重,千萬放好,不是節日見客,都不要拿出來?!?/br> 汐楠摸著上等的綢緞料子,不由得奇怪,這雖是上好的料子,卻也沒有貴重到這個地步。 姑娘身上穿的雖然不顯眼,但冬日里的是織了銀線的,夏日是最輕便的料子。一尺就幾十兩,這衣裳攏共也就幾十兩吧。 也許該教姑娘認料子了? 初寧讓收好衣裳,就趴在床上看徐硯給的玉貓。 一套九只的玉貓兒,形態各異,也是以寶石為眼,都雕刻成波斯貓的樣子,通體雪白。 初寧一眼就覺得這東西比徐立安送的貴重。 她本想收起來,但一想到這是徐三叔送的,便將它們都擺到床頭。 這是徐三叔的心意呢,收起來他會傷心吧。 初寧就那么看著那些玉貓,慢慢進入夢鄉,睡著的時候,唇角都還是翹著的。 *** 很快就到了去公主府赴宴那天。 云高風輕,天氣晴朗,是個出門的好天氣。 初寧最終還是穿了那條淺青色的襦裙,上身罩了件半臂,再挽了披帛,像一株要綻放的芙蕖立在眾人面前。 徐老夫人看著她的裝扮,再看著同樣穿得素雅得體的孫女,皆是滿意。 這樣的宴會,再穿得花團錦簇也比不過皇家富貴,只要大方得體就可以了。 可再一看兒媳婦任氏,對她發間那套繁復的頭面微蹙了眉。 ——罷了,徐老夫人無聲嘆氣。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點不醒的頑石,她還是留些力氣多活幾年。 一行人就分別登車往公主府去,初寧有些緊張。她也覺得自己小家子氣,赴個宴就坐立不安,跟她同車的徐琇莞此時拉了拉她的袖子,壓低了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