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程新年好?！?/br>
    賀建軍過去跟關戎比了一拳, 說：“這么早就起來了，大年初一都不多睡會兒？”

    關戎笑著摸了摸脖子：“這么多年習慣了, 一到時間就覺得起床號響了, 不起來也睡不著?！?/br>
    賀建軍說：“習慣是很可怕的，我退伍前幾年也跟你一樣, 路上聽到哨子聲心里就發憷?！?/br>
    賀mama朝著賀建軍嗤了聲, 說：“你以前是犯了多少錯啊，才能一到哨子響就開始害怕。我們這種好兵, 從來不用怕的?！?/br>
    賀建軍直翻白眼：“你個文藝兵跟我們不好比?！?/br>
    哪里有人哪里就有不平, 軍隊里難以避免的也有一條歧視鏈, 賀程程mama的文藝兵差不多就處在這條莫名其妙生物鏈的底端了。

    賀mama可最煩這一點，立馬就炸了：“我們怎么不好比了，你倒是說說怎么不好比?！?/br>
    賀建軍不是很敢說，賀mama已經抄過茶幾上的水果刀了。他笑嘻嘻地舉起雙手，說：“好了，賀太太，你不是說想要去做早飯嗎，走吧！”

    賀mama水果刀沒亮刃，但氣勢很足，揮舞著問：“你還敢不敢罵我們文藝兵了？”

    賀建軍說：“不敢不敢！”摟過太太胳膊，說：“走走走，去做早飯了，別再小年輕面前丟人?！?/br>
    賀mama還是氣氛難平地掐了把他胳膊才罷休，扭頭問賀程程跟關戎他們倆：“早飯想吃點什么，小圓團是一定要吃的，年糕要不要的？”

    賀程程跟在兩人跑，說：“年糕硬不硬，不硬我就吃的?！?/br>
    賀mama說：“年糕還不就是那樣，都是店里買的，誰知道到底有多硬，你想吃多硬？”

    “什么硬不硬啊，她想吃軟的?！辟R建軍糾正。

    賀mama瞪眼：“我不知道她意思啊，你今天干嘛了，處處跟我唱反調?！?/br>
    “誰跟你唱反調，是你女兒嘴太挑?！?/br>
    “就吃個年糕，有什么挑不挑的?！?/br>
    “你看看，慈母多敗兒，你還感覺不出來？”

    “人家還說子不教父之過呢，你自己才要好好反思?！?/br>
    “哎呀，你們倆天天吵，大年初一就不能節省點力氣??？”

    關戎在后面一直看，一張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都特別喜歡賀家的原因，他們或許會吵吵鬧鬧，但從來不會往心里去，一家人坐在一起就連氣場都是一樣。

    不像他們家里，不管是什么時候，都是冰冷，沒有絲毫溫情的。他像是從一個軍營進入另一個，區別只是發號施令的人換了個。

    可他想要的是個家啊，一個父母都在，也會吵吵鬧鬧的家。

    賀程程發現了身后人的脫節，回頭看了關戎一眼，發現他在后面慢慢吞吞，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總讓人覺得那里面有一種沉郁。

    你知道嗎，其實小時候我特別嫉妒你……賀程程忽然想到關戎跟她說過的這些話，知道他大概是觸景生情了。

    回頭過去趁爸媽不注意，快速抓著他的手晃了晃，再牽上他胳膊跟過去，說：“給戎戎哥哥的圓團里不要放糖，他也喜歡煮爛一點的，是吧？”

    關戎內心柔軟得如同剛剛落過雨的草坪，他向著賀程程點了點頭：“對的，我還要年糕，軟硬都無所謂的?！?/br>
    早飯還沒吃完，賀mama帶著兩個紅包過來，給賀程程跟關戎一人發了一個。

    賀程程笑瞇瞇地說謝謝，摸了摸厚度，感慨mama還挺大方的。

    湊到關戎身邊，沖他挑了挑眉，探手過去再摸了下，額，比她厚了一倍。

    兩個人獨自呆著的時候，關戎把紅包塞到賀程程口袋里，賀程程一個勁躲：“我mama給你的呀！”

    關戎說：“你拿著吧，省得之后再轉給你，拜過年后還會有一撥，都給你存到卡里?！?/br>
    賀程程聽得心里暖暖的，將紅包拿出來，邊邊角角都按平了，說：“那我就幫你保存著?！?/br>
    賀程程去把錢放好，回來的時候輕聲問：“你今天什么時候回家??？”

    關戎對這個話題不甚高興，反問：“干嘛，不歡迎我在這兒？”

    賀程程說：“要是平時就就算了，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不回家拜年是不是不太好??？”

    關戎視線轉去一邊，說：“無所謂，年年都過，在不在的有什么兩樣?！?/br>
    賀程程小聲道：“那也要跟老首長拜年吧，你跟你爸爸鬧別扭，又不是跟他?！?/br>
    關戎心里也正糾結著，聽到這兒，煩躁地起身走了幾個來回，說：“那該怎么辦??？”

    賀程程一聽就是有戲，說：“你別著急，一會兒我爸媽肯定要過去拜年，你跟著我們一起就好啦?！?/br>
    關戎坐去床邊想了會：“……真他媽煩?！?/br>
    “大過年的，別老這么消極?！辟R程程走到他身邊蹲下，掐著他臉道：“你笑一個吧?！?/br>
    關戎垂眸看著她，杏眼亮晶晶的，唇紅齒白，笑起來的時候兩邊臉頰鼓鼓的，他笑了笑：“傻子?！?/br>
    每年大年初一，給老首長拜年，是賀家的一個傳統。

    老首長已經從以前的干休所搬了出來，新買的房子靠著市里最好的醫院，周圍各種配套設施也齊全，很適合老人在這邊養老。

    關首長在本市沒房子，跟關戎在這邊各有一個房間。

    老人都愛熱鬧，看到有人過來就高興，特別是這其中還有一個欽定的未來孫媳婦賀程程。

    他樂呵呵地親自給大家倒茶端糕點，賀建軍完全是受寵若驚，跟他搶著動手，看起來就像要打起來。

    關首長在客廳陪著賀mama他們說話，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說：“給你們添麻煩了，年三十也不回家?！?/br>
    賀mama笑著說：“沒事的，小孩子就喜歡在一處玩，兩個人又是一起長大的，感情深?！?/br>
    關戎覺得沒意思，起身要往自己房間去，走之前踢了踢賀程程的腳，說：“你想在這兒，還是跟我一起？”

    賀程程看了看自己mama，又看了看關戎：“我跟你一起吧！”

    賀mama有幾分訕訕的，自我解嘲道：“兩個人感情確實好?！标P首長嗯一聲，算是附和。

    路上賀程程就忍不住批評關戎：“你對叔叔的態度別這么生硬嘛?！?/br>
    關戎說：“他對我也好不到哪兒去?！?/br>
    “誰說的，我看他就挺好的，明擺著是跟你求和了，就你老死板著一張臉?！?/br>
    關戎不想聽這些，指著房間里的一些獎杯獎狀：“這些是我爺爺新整理出來的?！?/br>
    賀程程已經發現了，忍不住感嘆得發出一聲長長的“哇”，湊到柜子上仔細看。

    關戎從小就特別優秀，腦子特別的好使，賀程程還在掰著手指算算數的時候，關戎就已經進入奧數競賽的隊伍，開始轉戰南北了。

    他腦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