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來換個病假平安度過忙季的。

    在顧思語路過茶水間時，甚至聽到有人在慶幸自己沒沾手這個看起來很有前途的IPO，否則就是升遷的好處還沒撈到反倒先背起了一口大黑鍋。

    無論網上如何腥風血雨，大家都照常過著自己的日子。而被輿論推到風口浪尖的何天擇，又有誰在乎他心里會是怎么樣的感覺呢？

    顧思語有些灰心喪氣，懸著的那顆心依然因為他那遲遲沒有發來的回復而擔心不已。

    “秦力說，其實有很多同行混在里面胡亂發泄帶節奏?！?/br>
    幸好，這里還有其他關心何天擇的人。

    “人性嘛，反正說話不用負責，趁機發泄一下對公司行業的不滿唄?！鳖櫵颊Z回過頭向梁亦綾無奈地攤手。

    TK項目剩下的事情不多，大多人都已經被調去了別的項目，而顧思語則被梁亦綾留了下來一同收尾。昔日可謂摩肩接踵的大排檔，如今冷冷清清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天哥真是太倒霉了……本來做IPO就很辛苦，還要管這種突發事件，關鍵還吃力不討好，被人罵了也無處反擊?！绷阂嗑c最是害怕這種拋頭露面的負.面.新聞，她無法想象這種公開處刑如果放到她身上她會不會想一了百了。

    顧思語單手托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種事，當事人是很無力的。你一張嘴要對付別人千千萬萬張嘴，怎么可能頂得回去？也難怪那些名人被黑大多也不會罵回去了，根本沒人會理你?！?/br>
    梁亦綾對于顧思語所表現出的冷靜有些意外，她原以為顧思語會如同往常一樣選擇反擊，但她現在才意識到，顧思語擁有一種她所沒有的成熟和堅韌。

    “秦力說，他有辦法把輿論暴.力壓下去，可是他必須要問過天哥的意見?！绷阂嗑c想了想，重新開口道。

    “我猜他不會同意的?！鳖櫵颊Z苦笑。有些事除非擺上打臉的鐵證，不然，越是不讓說越是有人要說。唐菱曾經跟她聊過，多數人的叛逆無處釋放，結果就用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上了。

    顧思語忽然靈感閃現，又正想換個話題，便向梁亦綾拋去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你和秦力似乎相處得不錯？”

    梁亦綾當下臉一紅，“加了個微信，偶爾會聊聊……”

    顧思語想起何天擇曾經說的，秦力自有辦法掌握她的聯系方式。從上次調查匿名郵箱的事來看，她對此深信不疑，另一方面也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他……不會是那種無孔不入的類型吧？”

    “其實……應該算是吧?！绷阂嗑c雖然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厭惡，“但是他似乎很小心翼翼，讓人感覺他雖然可以直接走到你面前，卻還是留下了幾步余地，所以不會覺得很反感。而且，很多年前，他曾經救過我，幫我擺脫了小混混的糾纏?！?/br>
    原來，“他不是壞人”說的就是這個，顧思語感覺自己瞬間理清了來龍去脈，“啊……他很癡情啊，追了女神這么多年?！?/br>
    “唉你說什么呢……干活干活?！绷阂嗑c不好意思地轉過身一本正經地重新開始工作。

    直到下班，顧思語都沒有等到何天擇的回音。她憂心忡忡地回到家，自始至終都捧著手機，終于，在晚上8點多等來了何天擇的電話。

    “你沒事吧??？”顧思語搶先說了話。

    “我回你了啊，沒事?！甭犕怖飩鱽砗翁鞊衿届o的聲音。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和老輝輝訂了一早的航班飛過來探望病人?！?/br>
    “他們……還好嗎？”

    “外傷很重，多處骨折打了鋼釘，比較痛苦。幸運的是沒有生命危險，也沒傷到脊椎這種容易有嚴重后遺癥的地方?！?/br>
    “那就好……”顧思語舒了一口氣。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br>
    “你說話聽上去沒什么精神。很累了嗎？”

    “有點。天還沒亮就在趕路，一整天都打著十二分的精神應付家屬和媒體?！?/br>
    顧思語沉默了一會兒，能想象真是多么糟糕的一天?！肮植坏?，都不回我消息……”

    “生氣了？”對面的語氣輕飄飄起來。

    “我哪敢生氣?！鳖櫵颊Z輕哼，“我想了想，句號說不定是你想告訴我你完了的意思。而且你又一直不回我消息，我以為你真的完了?！?/br>
    何天擇噗地笑了出來，“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br>
    “多謝夸獎?！?/br>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彼此的聽筒里都只剩下對方的呼吸聲。

    “網上的事……”顧思語猶豫地開口。

    “嗯，我都知道?！焙翁鞊裨频L輕地回答。

    “很難過吧……”

    何天擇無奈地輕笑，沒有作答。

    “秦力說，很多都是渾水摸魚的同行。真惡心，挑難聽的說趁機發泄不滿。還扣什么剝削導致過勞的帽子，分所的員工出交通意外跟你有半毛錢關系嗎？”顧思語憤憤不平著。

    何天擇依舊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別把那些廢話放在心上?！?/br>
    “嗯，由他們去吧?！鼻亓φf要幫他壓下去，他自然是沒答應，這么做無濟于事，還可能弄巧成拙?！吧洗挝覀凈[辦公室緋聞的時候倒不見你反應這么大……”何天擇調侃道。

    “那……”顧思語一時語塞，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不由自主地暴跳如雷，“我是路見不平！”

    “嗯，謝謝你拔刀相助。能和你說話我已經感覺好多了?！焙翁鞊竦恼Z氣依然是清清淡淡的，不似之前撩撥她時那樣充滿了進攻的氣息，可顧思語能感覺出來，之前的疲憊感已經消退了不少，他似乎輕松了一些。也好，對于自己能幫到他，她也是樂見其成的。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吧?！?/br>
    “等我這邊收尾結束了，我想去星緣的項目幫你?！?/br>
    “好?！?/br>
    “那你早點休息吧，晚安?！?/br>
    “好。晚安，考考?！?/br>
    結束了通話，顧思語習慣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多聽他的聲音少女心就會蠢蠢欲動，她開始覺得，也許自己只是在等待內心到達某個界限，之后她就變得愿意為他做出退讓和犧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