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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宮內不曾見過陸千芊,而唯一的人證是我宮中那個小宮女,但若是她來作證恐遭人說是假證,所以我并不爭辯,太平宮中不過五間房,里外兩個人,前后院巴掌大連野貓都藏不住,諸位可以前去查看,但是諸位若是在沒拿到物證人證前,貿然加罪誹謗于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彼肫疬@些年在陸公府中得知的一些秘密,比如陸德的貪婪與惡行,但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百里方冷笑道:“好大口氣,一直以來郡主也未證明自己身份,老臣亦可猜測你不過是八王府里一個女婢?!北娙送蝗贿B聲附和。 原來繞來繞去卻是問責這件事,“既然尚書大人大膽猜測,也請您拿出證據?!?/br> “即使沒有證據也不能證明你就是晉安郡主,你貿然出現,誰知真假?” “是不是晉安郡主,我八王府上百亡魂都知道,不需要任何人出面證明” 一時間舌戰連連,皇帝蹙著眉抬手示意,一旁的公公掐著嗓子制止:“這是大殿,不要吵了?!?/br> 皇帝道:“慕挪的事往后再說,如今先要找到太傅千金,既然確實與燕大人有關,就勞煩你協助大理寺在一個月內破此案,是生是死,都要找到?!币慌躁懸蛞鹇勓圆蛔∥孀?,似乎極為痛苦,分明是裝的,慕挪翻了個白眼。 燕南風作揖應了,抬目看了一眼國師,他在垂幕后側耳聽著,沒有表情。 皇帝又道:“八王府重建一事已過半,慕挪你若是有心的話也該去一趟朔州?!彼袢站裎?,眼底微微泛青,話畢便與國師先行離開了,皇后亦不發聲極快的走了。 慕挪離開時從百里扶桑與慕連侯面前走過,她知道二人都看著她,她卻不愿回應一個眼神,任何一個眼神都可能透著失望與偏涼,有一剎那她渴望他們為自己辯解一言半語,然而并沒有,除了沉默便是針對,這深宮總能讓對立的人不言善。 一路沉思,到了太平宮門前,她毫不猶豫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圣上亦給我下了驅逐令,三日后我會離宮去朔州?!?/br> 燕南風點頭,問道:“八王府舊事你有什么打算?” 她搖了搖頭,“暫且不查,留在這里也未必能查出什么,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陸千芊,怎么辦?” “不要在意,我不會讓這件事與你牽扯上關聯?!?/br> 她搖頭,“我擔心你,也擔心陸德會一再問罪,到那時恐怕不是今日這樣簡單,若是圣上真的責罰下來,皇后又怕閑事置手不顧,你要一人承擔任憑發落嗎?”這番話太發于心,她問出口時自己也愣住。 他心中一片柔軟,卻依舊和她開著玩笑,“如果我真要死了,你會趕回來看我嗎?” 胡說八道!她猛然蹙起眉頭,甩開腿走入太平宮,“我才不會?!?/br> 三日后,因朔州八王府重建,晉安郡主懇請離宮回歸朔州城,皇帝皇后紛紛準了,宮中皇城司只能將她護送出京城,在西門分別時,燕南風遞給她一把雙刃短劍,“朔州旅途雖不遠,車馬不間斷也要走上兩日,途中你務必小心,在朔州出了任何事都不要離開八王府,我會去找你?!彼质疽馑粢廛噹?,馬車走遠后,她在車廂內找到一個紅木箱,里面是他準備的盤纏與衣物,還有一張字條:朔州城杜家樓,有人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有四個人的身份不是真的,其中有兩個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 ☆、南風口(番外) 那一年京城的雨下的別樣大,每一滴雨水都重重擊打在屋瓦上,屋中沒有點燈,房頂上七八個破洞已將屋中照亮,而泥墻四處向下淌著水。 他在門外躊躇,半晌才推開形同虛設的門,嬤嬤臥在木板床上,即使被他借來的蓑衣蓋著,身形也瘦弱的像一把枯骨,她臉上都是雨水,銀絲般的頭發濕漉漉黏在枕頭上,他將傘移到她的頭上,只一刻自己已渾身濕透。 嬤嬤艱難的睜開一只眼,眼前畫面卻看的不真切:“是少兒嗎?” 他輕聲應著,望著她蒼老的臉沒有說話。 她坐起靠在泥墻上,伸出干瘦的手示意他坐下,墻上泥水順著她瘦弱的肩膀流的渾身都是,他抬手替她擋住泥水,她卻不讓,將他的手握在手心中,那里的溫度已經比昨日要涼。 “我知道你是特意回來看我的,宮中車馬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要耽誤了?!?/br> “我想過了,還是留下來照顧你?!?/br> “從前你母親對我也是極照顧的,我拖她的福才沒受那么多罪,如今怎能讓你照顧我,”她側過臉眼底都是感激,雨水在她瘦弱的鎖骨上盈成一團,又被他的長袖拭去,“這十年我沒能好好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如今你長大了,步子走的快了,我這老東西跟不上了,你萬不能為我放緩腳步,更不要錯事良機,你不能總是太善良,入了宮后要多想著自己,那里的人不像你,你要多小心?!?/br> 她的手已在流逝溫度,他知道她的時間不長了,“別說了,多睡一下,多睡一下雨就停了天也亮了?!?/br> 她像孩子一樣將頭靠在他肩上,臉上的皺紋像層層疊疊的山巒,聲音緩慢悠長:“我已經睡過了,我方才做了一個夢,在夢里有一只家燕,冬日飛過千山去,卻在初春的南風中飛回了舊巢,我真希望那只家燕是你,孩子,我這一生只能陪你到這里了,回家的路要靠你自己了,你要好好保重,待到你回家的那一日,站在南風口,如有大風席面,那就是我來看你了?!?/br> 屋外傳來雨靴聲,李師父已趕到門前,他從門隙中望了一眼,不悅道:“言少,快走,太樂局的車馬已經到了樂府門外?!?/br> 他良久都沒有應,李師父剛要上前,他卻突然將嬤嬤的身體放下,她的身體變得那么重,陷在被雨水浸透的被褥中,那把傘他再也沒撐起來始終遮著她冰冷的臉,他走到屋外將門鎖上,師父問:“她還好嗎?” “她變成春風了?!崩顜煾笣M面不解,他卻只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低低道了一聲:“走吧?!?/br> 宮中掌管禮樂的太樂局的車馬已在樂府門前等待,他上了車后,李師父遞上九節簫領過銀兩后便走了。京城中的樂府除了收錢吹奏,平日里并不教授學生什么,樂理技巧全靠自學,連李師父也驚訝他能靠自己將九節簫吹的如斯好,他不過是去兩戶官宦人家給舞娘伴曲,宮中的人便找上來了。 接他的大樂令知他臨陣回過家,心中不悅,一路未與他言語,只在宮門前問了一句:“叫什么?” “言少?!?/br> “倒是個好名字,到了這里少說話不是壞事?!?nbsp;大樂令終于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師父說你家中還有長輩,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