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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她們說事實吧?!痹挳吽瓮扔烦鲩T去,卻被百里扶桑拉回來。 “隨她們去吧,向一人圓謊和向一群人圓謊并沒有分別,至少能讓她們開心一陣子?!?/br> 她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世子失蹤將要承擔直接后果的只會是他一人,他卻依舊不為所動,事到如今,他不愿回府,或他允諾這個謊言,全是為了旁的人。 “日后我會為你證明,世子的失蹤與你無關?!?/br> “世子的失蹤是不是真的與我有關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我死這事就與我有關,沒人要我死這事就與我無關?!?/br> 她心中有萬般話要與他說,可這多年來的壓抑已讓她習慣假面,忽然之間要說真心話卻是啟齒萬般難,“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br> “我知道?!彼⑽⒁恍?,起身牽著她往后院去。 胭脂那一句世子已緩緩歸矣果然很快于午后傳遍半個皇城,離開昌德宮的宮女太監聽聞后紛紛回來,見了百里扶桑后半是欣喜半羞愧,在宮門外跪成一排不敢入內,百里扶桑路過駐步問了一句:“你們這是做什么?” 小太監垂著頭,“奴才們不該擅自聽聞傳言離開世子?!?/br> “那你們現在做什么?” “奴才們知道公子亦不會責罰,所以才斗膽自罰?!?/br> 他點了點頭,“那罰一個時辰吧,酉時就各自回房吧?!?/br> 他快步出宮去了,留下胭脂一個人前后給宮女太監遞水送茶,一宮女跪不住了搖搖欲墜似的,想坐卻不敢,只垂著頭眼神從額發間一陣陣飄到胭脂臉上。 她入內取了軟墊丟在她面前,那宮女往后縮,她好笑道:“你怕我?還是嫌我難看?” 宮女抬起頭,又看了看她,尷尬的笑著喚了一聲:“小璞姑娘……好久不見?!?/br> 她笑了笑:“小璞是誰?我不是小璞?!?/br> “???原來如此,你們可真像啊?!睂m女松了口氣似得腰板也軟下去,“我真以為姑娘是公子的meimei?!?/br> “他還有meimei?”從未聽他提起過,也難怪那日油鋪老頭將她二次易容后的那幾日中他總是不愿看她,而百里方見她時那一眼更是五味雜陳。 “她是不是離世了?” 一旁蟬衣靠上來,蹲在胭脂身邊,低聲附和:“我第一眼見姑娘你也嚇了一跳,但礙著公子在旁不敢多問,那小璞姑娘十一歲便離世了,已經七八個年頭了,且她走的不大好,公子一直很忌諱提起她?!?/br> 起先她還嘲笑這面容薄命,原來竟一語道中,她又好奇道:“怎么個不好法?” 蟬衣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聽世子說是自縊的,還聽說是因為被糟蹋了,自那之后公子的脾性就越來越冷,從前還會與人說笑,那事之后連笑也不愿了?!?/br> “那混蛋抓到了嗎?” “聽說抓不得?!?/br>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尚書之女之死還有不能查辦的?”見眼前二人眼色躲閃不安,她讀懂幾分,緩緩道:“莫非是圣……”還沒說出口卻自己噤了聲。 三人移步墻邊,蟬衣又低聲道:“小璞姑娘也不是真的尚書之女,她是城中乞兒,是公子看她可憐撿回來的,聽說她面見圣上還是尚書大人推舉的,可小璞姑娘性子剛烈,就這么走了?!鳖D了頓,蟬衣補道:“聽說她走后三日,公子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為這事與尚書大人對了一次劍,父子之情自然是大傷元氣?!?/br> 自小胭脂便覺得皇族兄長長輩各個剛正不阿,明理大度,處事光明正大,而離開皇城的這些年這個觀念于她而言更是深埋入骨,圣上是她的十三叔,小璞卻應比她還小上些,如今她卻頂著被她十三叔糟蹋過得女孩子的臉,這事著實讓胭脂深惡痛絕。 “也難怪公子將姑娘留在身邊,想必心里還是念著小璞姑娘的?!?/br> 她干咳兩聲:“我只是個下人,不知道這件事?!比羰侵懒藢幩啦灰@張臉。 蟬衣長嘆息,不知想到什么,“你當然不曾聽過,這幾年宮中人人自危,不敢亂說半句是非,一不小心便要人生要人死,這宮里四處亂的不成樣子了,每日總要冒出幾只斷手斷腳甚至腦袋都有呢,倒還算是世子這兒平安些,自早前一個叫碟衣的宮女死后就再沒出什么事了,這深宮呀,在皇太后還在世時候的那股子平安萬象早沒了?!?/br> 胭脂憶起大明宮中從不埋怨她吃了滿地果皮的老婦人,又憶起在為了慕連侯斗膽質問她的宮女,一時竟發愣了。 “她……是怎么死的?” “聽說是為世子試食之后被毒死的 ?!?/br> 她們還在說什么,她卻一句也沒聽進去,忽然之間,只是忽然之間,眼前朱墻閉塞而冷酷,墻里天空的湛藍褪去只有死寂的白,這深宮再沒了當年的情意在,變得生生死死,變得冷冷清清,都在變著,不止是她。 從前入了宮,她心里都是朔州,八王府被焚后,她心心念念的又是這座宮,回到了宮中,念念心心的是從前的人。為什么總會是無端端又毫不懸念的錯過,從前的她到底想著什么,對他們又有怎樣的感覺,她竟想不起來,也不明白這種悲從中來的感覺是為了什么。 酉時后跪著的人都走了,她一個人坐在階梯上發著呆,直到蟬衣在身后喚她。 “公子怕是一時不回來了,姑娘今夜就留宿昌德宮吧,我為姑娘鋪個褥子?!?/br> 她一愣,他不回宮莫非是回了尚書府,將她一人丟在這里。 剛站起的身又坐下,“我等他吧?!?/br> 月黑風高,一時間就入了涼夜,蟬衣端來的飯食擺在身旁,她斷斷續續吃了一個時辰還未吃完,院門大開著,黑洞洞的,沒有人來。宮內一角只點了豆大點的燭燈,宮人都去歇息了,里里外外都漆黑冰冷。 他說帶她面圣,原來只是帶她來,不是帶她去,不知是他口誤還是她自作多情了些。 想到此反倒覺得心頭一松,掛著的那塊大石反倒落地了,她這才覺得饑腸轆轆,端起冷飯用力塞下肚,飯團噎在喉頭她捂嘴一陣亂咳,一抬頭看見百里扶桑趁夜色而來,前一刻還是眼觀鼻鼻觀心之態,后一秒卻笑出聲來,眼前的她端著一碗白飯,吃的面紅耳赤,咳的臉大脖粗,嘴里卻還含著一口,衣領上也有一些,雙眼紅汪汪的。 那口吞下去的飯好像又回來噎著她,“你怎么回來了?” “我沒有說不會回來?!彼拷臉O慢,近乎是走一步停一步,胭脂拍了拍身側,“坐?!彼抛?。 她將半張臉埋在碗中,好似心不在焉的問:“去哪里了?” “回了一趟家?!?/br> 她點點頭,“見到你爹了?” “恩,他好像知道我會回去,正在那里等著我?!?/br> “問過世子失蹤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