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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余飯后,氣溫激變,又落起大雨,清寂寡冷,霧色人間。 胭脂回到屋中,桌上多了只紙青蛙,一撥弄便跳到木桌那頭,她解開紙的一角,有字,字樣挺直,有骨無rou。 是燕南風的字。 她先行去陸千芊那兒安頓好一切,待她睡下,才回屋從書柜后摸出名冊揣進懷中,撐開油傘走進雨夜。 這一回,燕南風相約在府中燈樓上見,府中有一小樓,樓中有一長明燈,已經燃燒了近五十年,燈火從未斷過,有人說燒的是鯨油鯨皮,也有人說燒的是人\油人\筋,用水都澆不滅。除了外圍雜役一季來打掃一次,平日沒人敢來。 燕南風顯然摸過陸公府的底,對這些人言更加有所了解。 她到時,他已在燈下等,一把撐開的墨色油傘隱在雨夜中。 “我以為你不打算來了?!?/br> “如若不來,公子準備再撿什么東西來嚇唬奴婢?” 他不痛不癢的笑一笑,伸手,“閑話少說,名冊?!?/br> 胭脂掏出遞上去:“一共七十八人在冊,火廚、車夫、連小姐的奶口均有記錄?!?/br> 他緩緩翻著,又緩緩道:“你自己的是記在哪一頁?” 名冊一共一百三十九頁,他才草草掃過,何以一開口便問她的,她不知回不回答,看看腳尖又看看他:“公子到底想知道點什么,奴婢一五一十的回答就是了?!?/br> 竹傘柄在他手中轉了幾轉,停停,又轉轉,他眼底有破夜的光亮,一閃一爍,他的上唇微微嘟起,似乎天真,讓人以為他是個簡單的人。 你是誰?我只聽實話,又或者是我猜錯了? 但話出口卻成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br> 胭脂不明所以的眨著眼,他緊接著道:“這幾天我查出陸公府的賬目中有巨大的缺口,我要你幫我查這一大筆錢財的去向?!?/br> 說到底,她還是府上的人,彼時吃里扒外不是她的作風,“這種大事,公子何不直接問小姐?” “她用盡了辦法去填這個缺口,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查出來的,這筆錢的去向一定不明不白,我問她她也不過是裝傻罷了,這幾天我在青城的各個城門都有打聽到一些事情,每月月圓第三天夜中都有兩個人從北門進東門出,腰上纏京城一帶的束腰,一來一走不過兩個時辰,城內除了陸公府,沒有其他的權貴與京城那邊有關聯,這兩個人必然有問題。但城門的守兵頭領只怕是收了好處,問的深了便不肯再往下透露?!?/br> “公子何不告之那些人自己的真實身份?!?/br> “不便,我要你幫我去打探?!?/br> “可是奴婢是個下人……” 他笑,“我可從不把你當下人看,你這么聰明,自然有你的辦法?!?/br> 翌日,府上眾人便有了新變動。從前府上眾人的安排全憑陸千芊的喜好,如今燕南風對眾人知根底,用的很是地方,眾人都心服口服,對這姑爺滿是贊賞。 陸千芊聞之怒道:“他竟有如此反客為主的動作,太猖狂了!” 幾日不露臉的陸因茵在閨中冷笑,“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睌[明是要看自家姊妹的笑話。 小松捏著針線奇道:“怪了,難不成姑爺知道我出身刺繡坊,怎么突然叫我去給二位小姐刺花了?” 胭脂笑笑不應聲,坐回門檻上,往口中塞了一顆圓滾滾的冰糖蜜桔,對著二月里的春風哈了一口氣,原本以為姓燕的要了名冊會做什么打算,原來竟不過如此單純,是她想的太多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親知道小鮮rou楊洋,沒錯就是演盜墓筆記季播劇里的悶油瓶的,我寫這文的每次寫到一個人,腦子里都浮現的是他的樣子哈哈,不過該人物還未出場。 ☆、慕連侯 自燕南風看似溫婉實則非常霸道的統領大半個陸公府之后,陸千芊有事沒事就差人送信件去京城告狀,但久久未得到陸德的回應,派人去查探才發現都被燕南風半路截下了,這期間二人的字條滿天飛,數量之多繞著府墻能有三圈。 幾日前燕南風調配陸千芊苑中的人去后山拾枯木,她傳了字條過去“你這走狗,休得在我府上亂來”,送字條的小廝片刻就回來了,字條還是她的字條,只是下面工工整整多了一排,“請你,嫁狗隨狗”,回程路上她氣得扭傷了腳踝,府上金大夫說傷筋錯骨得一百天,她一邊喊疼一邊摔花瓶。 二小姐臥著出不了苑門,府上眾人樂了,日子休整的不像樣子,都以為是燕大姑爺故意如此,誰想還未過第一日,他便發了令:“既然大家都那么高興,就輪流去東苑伺候我夫人好了”一句話堵的陸公府上下全沒了聲音。 但到頭來,小姐扭傷了,苦的只有小松,累的只有胭脂。 “jiejie,我今早路過后花園,居然看見大小姐她出來轉悠了,招蜂引蝶的穿了一身水紅色,那得意樣子,我是真看不慣的?!?/br> 胭脂頭也不抬,幫著小松封手帕的邊角:“二小姐遭罪,她哪一次不開心的?這你也覺得奇怪?” 小松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活兒,正色道:“但她居然和蘇大人一起并肩走?!?/br> 胭脂這回愣了一愣,“他們有這么熟?” 小松道:“你看他們兩個,平日里擦身而過都沒一句安好,私下里居然比肩逛園子,你說是不是有jian\情?董貴妃的男人也沒幾個安分的呀?!?/br> 胭脂抬手按著她的腦袋:“你聲音小點,作死???” 小松憋著嘴,更難聽的話咽下肚里去了。 陸千芊到底心疼貼身的兩個丫頭,午后沒再安排別的事,叫她二人休息,胭脂繞著東苑走走停停,摘了些墻頭的野花正準備擺在屋中,剛一進門看見段易坐在床邊,她手攥的死死的,退了一步。 段易見勢上前要扶她,討好道:“那夜是我喝多了,做了些過了頭的事,要罵要打隨便你?!?/br> 她抽回手,扶住氣,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大人言重了,大人不曾做過任何過頭的事?!?/br> “我太沖動了,一時沒把持住,真是對不住你?!彼Я颂а?,欲言又止的,“你……真的不氣?我做那樣的事也不算過頭?”見胭脂垂眼面色平平,他與她貼近,手悄無聲息纏上她腰間,又掐又揉。 該來的,躲過了,老天爺都會補上。 胭脂將花插在門栓上,反手關上門,午后的門外空無一人,門中這人再度纏上來,她半推半就,問的咬牙切齒,“事成后,你真的會帶我進宮嗎?” 他抬手抽走她鵝黃束腰,敞開的衣襟下是一片粉水色的襲衣,透著一點雪白的肌膚,“會,只要你我事事成?!?/br> 不知怎的,就在此時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