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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直往下墜,他這整條手臂都麻木了! “我原以為你不過是個只能煉化動物魂魄的低級捉鬼師,原來不是。奉勸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噎死?!苯鸨K冷冷道。 李天力不服,但見窗外雨越來越大,短時間內太陽不會再出來,自己根本就不是金盞的對手。他虛晃一招,趁金盞分神之際,施法遁去。 金盞警戒地等了一會兒,確定李天力真的離開了,立刻轉身盤腿坐下,全神貫注為詹小葉和簡凝療傷。 窗外的雨如天際垂下的萬丈急瀑,嘩啦有聲,襯得屋子里更加安靜了。 沙發上的紀斐魂魄正在一點點聚合,眼中慢慢有了神采。他朝客廳里的三個人看去,視線落在簡凝臉上。正巧,簡凝在金盞的幫助下恢復了元氣,也睜開眼睛來,與紀斐視線交匯,忽然臉色一驚,脫口道:“不好!” 金盞收回法力,順勢抱住靠倒在他懷里的詹小葉,眼睛卻已經把一切都看清楚了。紀斐的魂魄剛一聚合,就開始消散了! “看來我低估了他的狡猾。他在紀斐那一魄上下了破魂咒?!苯鸨K濃眉微壓,語速加快一些,“快用收鬼術!” “你?”簡凝愣了一下,眼中有不確定。 “我說過,我把紀斐讓給你了?!?/br> “那你呢?” “我沒關系,你最好快一點,否則他就要魂飛魄散了?!苯鸨K看一眼墻上的鐘,語速比方才更快,“你丈夫大限已至?!?/br> 簡凝一驚,感激地點點頭,以極快的速度施出收鬼術,紀斐便從沙發上向空中飄去,快速消散,幻化成一粒青綠色的光點。 “簡凝……” 簡凝正要那容器去收,耳邊忽然響起紀斐呼喚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兩個字,卻重重地把她的心往下拽了一把。這一聲呼喚,飽含著深切的不舍和強烈的遺憾,充滿著難以嚴明的快樂和哀傷,這樣濃重的情感,居然令她拿著容器的手顫抖了一下。 “剛剛……是紀斐在叫我嗎?”她有些不安地看著金盞。 “我沒有聽到?!苯鸨K淡淡回答。 簡凝還是不敢確定,又看向他懷里的詹小葉。 “我也沒有聽到?!闭残∪~還沒完全恢復,輕聲說著,搖了搖頭。 那就是她的錯覺了?簡凝眉頭微蹙,遲疑了片刻,將紀斐收入容器中。這大概是她勾魂最慢的一次。她施法將容器封印,一直顧不上釋放的喜悅和激動終于在心中升騰起來——她完成了和閻君定下的契約,她馬上就能記起她的丈夫,去接他的靈魂了! 她閉起眼睛,屏氣凝神,等待記憶重回腦海的那一刻。眼淚在她闔上眼睛的那一刻滑落下來,在空氣中散開成一朵虛幻的花,跟她此刻唇角的笑意一樣,美麗極了。 詹小葉看著她,忽然也有哭的沖動。她對著金盞微微一笑,默默抓住他的手,身體向他靠得更緊一些。他們剛剛共同經歷了生死,彼此相救,患難與共,她知道,今后的路,他們都不會孤單了。 金盞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那溫熱足以溫暖他早已死去的心臟。只是可惜,他沒有辦法回報她。他的感情,就像簡凝的記憶一樣,已經交出去了。 簡凝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臉上的喜悅更深了。她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地回來,慢慢拼湊著一張男人的臉。濃密的頭發,粗豪卻不難看的濃眉,深邃如艷陽下的汪洋般閃著碎光的眼睛,略微駝峰的鼻梁,略厚但是形狀好看的嘴唇……等等!這、這不是…… 簡凝臉色猛地大變,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她先是緩慢而遲疑地搖了搖頭,接著搖頭的頻率越來越快,口中喃喃著,“不……不……不、不!不??!” “簡凝,你沒事吧?”詹小葉示意金盞把她扶起來,一把抓住簡凝無助亂晃的手。 “不!不!不會的,不會的!”簡凝還閉著眼睛,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打擊中,只是重復一個“不”字,眼淚洶涌而下,再也沒有散成虛幻的花。 “簡凝,簡凝!”詹小葉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晃了晃。 “?。?!”簡凝霍地掙開詹小葉的手,雙眼猛地瞪開,登時眥血,血淚混合著流下來,在慘白的臉上更顯得恐怖。她雙手抱頭,十指深深插/進頭發深處,死死揪住往外拉扯,口中嘶吼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簡凝,你到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你告訴我們??!”詹小葉連忙去掰她的手,急切道。 “是他,是他!是他??!”簡凝反握住詹小葉的手腕。詹小葉只覺得雙手像是要斷了,鉆心地疼。 金盞略施靈力,輕輕地將簡凝的手拿開。 “他?誰???”詹小葉隨意揉了揉手腕,顧不上自己,又關切地問道。 簡凝目如死灰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仰頭爆發出一串凄涼的笑聲,“呵呵呵呵……原來我的丈夫就是紀斐,呵呵呵呵……是紀斐呀……呵呵呵呵……” “什么?!”詹小葉大吃一驚,和金盞對視,卻見他眼中也是詫異茫然。 “閻君!你煞費苦心和我定下契約,就是為了繞個大圈子來告訴我天意難違嗎?你為什么要這樣為難我?我的記憶恢復了,所以紀斐的魂魄早就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了吧?閻君,這個游戲你玩得開心嗎?你現在是不是正得意洋洋地看著我笑?你在笑,這個愚笨的鬼魂,居然妄想贏我?” “簡凝!”金盞忽然提高聲音,阻止她繼續冒犯閻君,“閻君是不會故意為難你的。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因果,閻君也無可奈何?!?/br> “是嗎?”簡凝竭力反問他,嘴角充滿譏誚,“金盞,你真不愧是最好的鬼差,你可真是忠心耿耿??!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在為閻君說話?哦——原來你所謂的深情,你所謂的執著,都比不上拍閻君的馬屁重要,哈哈哈哈……” 金盞面色不改,只輕輕嘆了口氣,等她稍稍平靜下來,才道:“簡凝,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無論你對我說什么,我都不會在意?!?/br> “簡凝,你冷靜一點,這件事情和金盞無關??!”詹小葉替金盞說話。 “呵呵……”簡凝再次嘲諷地笑,“與他無關?你怎么不問問他,是誰非要規定一條山長水遠的路線,要他一步一步走到終點?是誰撤去了他原本搭檔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