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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的小丑可是你?” “……什么?”狄倫有些神智不清地應道。 “當年那個戴小丑面具,跟我玩真假游戲,為我包扎傷口的人是不是你?” 狄倫好像終于聽明白了一點,干笑兩聲:“你終于發現了?!?/br> “為何騙我說叫凱文.楊?而后來在圣喬治時也沒澄清?!?/br> “有什么好澄清的,”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你一直深信是凱文那家伙,而他也厚著臉皮沒否認,我干嘛硬要改變你的主意?!?/br> “……” “冬令營的篝火旁,學校旅行,舞會上……我給過你許多提示,是你自己愚蠢沒察覺,現在反過來說我騙你?!?/br> 雨寒想了一下,的確,他給過她暗示,可當年她對凱文.楊就是小丑這個事實深信不疑,根本不曾置疑,又怎會留意得到。 一時無話可說,只能盯著狄倫發呆。 久久,才輕問:“為何追車?!?/br> 狄倫湛藍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層薄霧。他焦點模糊地望著雨寒,視線超越了她,去到遠處。 有無答案也已無所謂,雨寒淡淡說:“你已醉得不像話,手傷看來也不太樂觀,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你是富家少爺,不是地痞流氓,回去沖洗干凈,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br> “畢竟,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笔侵?,郝思嘉在失去一切后所說的名言。 當年,就是雨寒那份固執……看似很軟弱,卻無比強悍的個性,讓他第一次發覺自己早已無可救藥地愛上她——竟管她是破壞他家庭,使他母親流淚,逼迫他離鄉背井的邪惡女人……的女兒。 —— —— —— 狄倫.賴斯特第一次見到丘雨寒是在父親的再婚舞會。黑發黑瞳的小小女孩一人站在會場邊,拽著她的裙角,明明惶恐卻沒有逃避,任人指點。 他只想親眼目睹一下謠言中東方妖怪的廬山真面目,偷偷潛入大廳,無料是那么瘦小的一個女孩子,這使他有點失望又失落,可是,也再沒忘記那個身影。 一年后,在離開美國的前夕他又見到她——滿臉淚痕,膝蓋流著血,不知怎么闖進道具房。他剛在不久前聽到亞歷山大.羅偉或許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心情十分低落,雨寒可憐兮兮的樣子反而給了他一點安慰。 至少,她的日子似乎也沒那么好過。 那時他還沒有開始恨她。恨意是在后來漫長的成長歲月中,一點一滴累積滋生的——如奪取他母親生命的毒瘤,萌芽得毫無聲息,一步步擴散,直至主導了整個生命。 病魔折磨了他們五年。狄倫眼看母親的金發一把一把脫落,剃了長出來,再掉光,痛時在床上翻滾,原本年輕漂亮的軀殼在最后的日子里瘦如骷髏。 母親放棄治療,那最后的半年里他幾乎沒有上學,寫了無數封信請求父親來蘇黎世探望,母親到死都還在盼望父親能夠回心轉意,無情的男人卻連她的葬禮都未來出席。 因此,處理完后事他馬上回到美國,得爺爺資助入讀羅德島的寄宿學校。無法輕易接近父親的新太太,但他能接近那個女人的女兒。 今晚,他終于成功邁出第一步,破壞了雨寒和她朋友之間的友誼。 離開舉行舞會的教堂,狄倫獨自往宿舍走去,他從口袋里取出香煙,放進嘴里時皺了一下眉。唇上的傷還未愈合,滲出血印。 剛剛她咬得可真用力,毫無留情,狄倫想起她被吻后吃驚又憤怒的表情,忍不住扯出一個微笑。這個女孩一點經驗也沒有,有點可愛。 不,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怎會可愛,她是他仇人的女兒,這才只是開始。 一股秋風拂掉樹葉,落在他的腳邊,被他一腳碾碎,點起香煙狠狠吸了好幾口,快步走開。 —— 十一月,羅德島步入深秋,滿山遍野的火紅色,金鳳颯颯。秋天是雨寒最喜歡的季節,可她無心情欣賞這壯麗的景色,一個月過去了,愛麗絲仍然拒絕聽她解釋。 更糟糕的是,每當凱文看見雨寒獨自一人吃飯便會坐下來陪她聊幾句,這被愛麗絲看在眼里,雪上加霜。 她明白,與兩個風頭如此強勁的男生扯上關系,對還是新生來說太高調,但有什么辦法?狄倫,她不知是怎么得罪的,凱文,又實在無法拒之千里之外。日子在冷戰中一天天過去,轉眼已快到感恩節。 第一個可以回家的節日,學生們興奮不已……除了雨寒之外。羅偉家三十多近親每逢佳節必從世界各地飛到梅德彎聚會,幾桶酒水下肚個個眉飛色舞口無遮攔,可話題也就那么幾個——錢,生意,政治,誰誰的姑媽的鄰居又在拍賣會上贏得哪些古董……還有一些表兄妹,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對她這個無血緣關系的人視而不見。 如果可以,她寧愿留在學校。 “看看你,捧書在這里裝模作樣?!钡覀惒恢獜哪睦锩俺?,在旁邊道。 校園中如此隱蔽的角落他也能找到,雨寒暗叫倒霉,剛站起想走人,他又說:“看來你那朋友還沒原諒你?你們的友誼不怎么樣嘛?!?/br> 雨寒知越是生氣他就越有滿足感,故當作沒聽見。 “我替你們解開誤會吧?!庇⒖〉拿婵咨峡床怀鋈魏沃虢z馬跡。 她止步。 “我去告訴她,舞會那天是我故意的……”狄倫邪氣地舔了舔嘴唇,“一切與你無關?!?/br> “……真的?” “今晚愛麗絲社團活動結束后我們在老教堂見。趨時我會當著你們兩人的面承認是我說謊,你沒有騙她?!笔癜愕拿婵缀翢o破綻,似乎一尊雕塑,根本沒有七情六欲可言?!鞍它c正,別遲到了?!彼f完即大步離去。 —— 雨寒不是傻瓜。 她很清楚明白狄倫.賴斯特絕不會無緣無故善心大發幫她解除誤會,可她實在猜不出他的目的,就好像她不懂當初怎么得罪了他一樣。 所以赴約,是為了那萬分之一的機會……無論多渺茫,她也想嘗試一下。 雨寒非常想念愛麗絲。 一直有一方比較主動,被動的那一方視一切為理所當然,有時甚至會覺得有點煩,可一但失去,才驚覺身邊那喋喋不休的聲音早已成為生命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