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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冷著臉拍桌而起,同時,一杯酒從楊麗的頭頂澆了下去。 “??!” 她尖叫一聲,回過頭,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面容精致得像漫畫中走出來的偶像,表情卻冷冽得叫人害怕。 男人輕輕松開手,漂亮的高腳杯自由落體至地面,摔成碎片。 他望著楊麗,一絲不茍道:“我何漓,容不得你污蔑?!?/br> 隨后,他又看向喬流火:“拋幾個媚眼就能迷倒我?呵,你也太高估她的魅力了?!?/br> 第三十七章 “何漓?” 徐姍一眼就認出了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就是當年載喬流火回家的男孩。 何漓聞聲轉過頭, 投來審視的目光。 “你是誰?” 他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女人。 但她眉眼中,與喬流火有幾分相似。 他這一問,徐姍才驚覺自己失言了,于是目光躲閃, 不想再同他交流。 徐春抽了幾張紙巾,給楊麗擦完臉。 她半叉著腰,用食指指著何漓, 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你他丫的是誰???敢潑我女兒!” 這一桌的動靜很大, 徐春的嗓門又堪比高音喇叭,登時就有許多目光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 劉峰匆匆趕到,對著徐春作揖:“大姨媽,這位是酒店大老板,何漓何總?!?/br> 他焦急地撓撓頭, 解釋說:“何總說要下來討杯喜酒喝, 沾沾喜氣,所以我就請他過來了?!?/br> 徐春一聽對方的身份,腿就軟了。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吞了吞口水,神色有些恍惚。 她原先看這人不過二十出頭, 只當是哪個毛頭小子,說不定都還沒參加工作。誰知,對方竟是酒店老總,這世上, 有兩種人是她惹不起的。 一種是有權的,一種是有錢的。 徐春又咽了下口水,然后鼓起腮幫子露出討好的笑臉,她沖何漓道:“何總,我那丫頭不懂事,剛剛說了什么讓您不開心的話,您可別往心里去?!?/br> “自然?!?/br> 何漓彈了彈袖口上的灰,漠然道:“也不是什么人的話,都配讓我記住的?!?/br> 聽他這么說,徐春就放心了,趕緊一把拉過楊麗,推到何漓面前,掐著她的腰說:“還不趕緊跟何總道歉?” 徐春沖楊麗拼命使眼色,讓她好好把握機會。 所謂知母莫若女。 楊麗只需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媽在想什么,雖然不情愿,但還是對何漓鞠了一躬,嬌滴滴地說:“何總,對不起,剛剛是我說錯話了,還請您見諒?!?/br> “嗯?!焙卫斓瓚寺?,沒多說話。 徐瑩上前拍拍楊麗的肩,帶她入座。 然后搓了搓手,看向何漓:“何總?要不留下來吃個飯?” 何漓不動聲色。 徐瑩見他眉一口回絕,于是更熱情地勸說:“在我們家鄉,討杯喜酒沾不了多少喜氣,吃頓喜宴才是真正沾喜氣?!?/br> 周雨也笑著幫腔:“就是啊,何總,您要是坐下來吃這頓喜宴,以后保準酒店生意好得不得了!” “是么?喬小姐也這樣認為?” 何漓的眼光掠過眾人,徑直掃向喬流火。 喬流火知道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無非是為了巴結何漓。 她若在此時拂了姑姑二姨的意思,怕是招人恨。 喬流火平靜地看向何漓:“何總精明能干,無論吃不吃這頓喜宴,酒店生意都能紅火?!?/br> “還是火丫頭會說話?!毙飕撔α诵?,又補了句,“但沾點喜氣更好?!?/br> “那我便留下來蹭個飯吃?!焙卫烀佳蹚澠?,笑意不達眼底。 “好好好,我這就給您加把椅子,您想坐哪兒???”徐瑩可高興了。 何漓伸出修長的食指,繞了桌子一圈,最后定在喬流火左邊。 “就那吧。視野好?!?/br> “行?!?/br> 徐瑩一口應下。 她叫人搬來椅子,擺在喬流火身旁,然后又請何漓落座,并親自為他斟了酒。 “火丫頭,你幫我照顧好何總?!毙飕撆牧伺膯塘骰鸬募绨?,細心叮囑。 “嗯?!眴塘骰疬f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徐瑩走后,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和這個人并排而坐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很快,結婚典禮就開始了。 司儀在交匯的聚光燈線下請出了新郎新娘,新娘穿著圣潔的白婚紗,從肩頭處蔓延而下朵朵精巧的白色繡花,展開的裙擺由層層疊疊的輕紗鋪成,如同仙霧,美輪美奐。 典禮舉行到高潮時。 臺下的觀眾起哄熱呼:“親一個,親一個?!?/br> 西裝筆挺的新郎牽著新娘纖細的雙手,傾身向前,在她嬌嫩的紅唇上印下一吻。 掌聲雷動,音樂浪漫。 在震耳欲聾的伴奏音中,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舞臺中央的一對璧人身上。 唯獨何漓,他微微側頭,凝視著喬流火。 察覺到身側的目光,喬流火看向他。 沒有半分被人捕捉到的不安,何漓很坦然地笑開,笑容與之前略帶諷刺的笑不同,而是柔和如天空中飄過的一朵云。 他說:“我十七歲就曾經想象過這樣的場景,的第五幕前奏曲響起的時候,我同你距離不到十厘米?!?/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 無論是神色還是瞳孔深處散發出的微光,都與高中時前座男孩回頭那瞬間一模一樣。 喬流火的心臟兀地疼了下。 初見何漓,她只是震驚?;秀备袅撕脦啄?,曾經的愛恨情仇已經淡得像放了三年的白開水。 只是他這一笑。 又讓她記起那個清瘦少年抵著課桌的背脊、那抹無瑕的甜與酸澀、那最單純的心動的感覺。 何漓問:“你呢?” “你有沒有想象過?這樣的場景?!?/br> “沒有?!?/br> 喬流火頓了秒,才回答。 的第五幕前奏曲是結婚進行曲,她未曾想過,和何漓會有未來。說到底,那個時候她對他的喜歡比不上他對她的十萬分之一。 “嗯,意料之中?!?/br> 何漓舉起桌上的高腳杯,將葡萄酒一飲而盡,壓下喉頭涌上的苦味。 “你知道人在什么時候最容易做夢嗎?”何漓緩緩放下酒杯。 “晚上睡覺的時候?!彼幸幹芯氐幕卮?。 “錯?!焙卫旎瘟嘶问持?。 她以為他會說白天。 白日做夢。 可何漓輕輕扯了扯唇角,說:“是年輕的時候?!?/br> 夢醒了,人就長大了。 臺上的司儀不知道又爆出了什么金句,底下人興奮地鼓著掌,各個笑靨如花。 四周蔓延著喜慶熱鬧的氛圍,卻渲染不到這里。 司儀一只手高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