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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做東,他們吃完飯,就要去添香樓聽曲兒,我便提前回來了?!?/br> 韓閎毅是傅臨安的好友,經常吆喝他們這些舉人開什么詩會。 詩會一般都在添香樓,有美人抱琴,又有香茗,更有明年即將下場的舉人才子們。 “你快用膳吧,莫要管我?!备蹬R安坐在一側的軟榻上,隨手拿了本書看。 可他的目光卻時不時的看一眼正在用膳的蒔七。 蒔七被他看得忍不住紅了臉,清秋見兩人蜜里調油,自然高興。 好不容易在傅臨安的注目禮下用完了膳,清秋拿了茶給她漱口,蒔七吐掉了口中的茶水,才道:“四爺看的什么書?” 傅臨安抬眸看她:“一本游記?!?/br> 丫鬟們服侍著二人梳洗完,便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傅臨安和蒔七兩個人了,傅臨安懶懶的靠在床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遂開口道:“韓家老太太又腰給閎毅房里塞人了?!?/br> 蒔七正在挑燈芯的手微微一頓:“那孟jiejie定要傷心了?!?/br> 孟璉是韓閎毅的夫人,過門三年了,尚無子嗣,韓家便著急了。 去年已經塞了個人過去,說是四個月后便有了身孕,只是那侍妾實在是嘴饞,忍不住多吃了些螃蟹,沒想到便滑胎了。 和孟璉一比,她已經好很多了。 她和傅臨安成親兩年,也是無一所出,可是傅臨安堅決不納妾,是他幫她頂了公婆那邊的壓力。 蒔七掀開一個被腳,剛上了床榻,便被傅臨安從后面環住了腰。 “韓家老太太也是糊涂了,閎毅明年開春便要參加會試,現在納妾,不是讓他分心么?” 傅臨安將下巴抵在她的脖頸間,溫熱的呼吸讓她忍不住瑟了瑟脖子。 他見她這般,便有些壞心的在她脖頸上輕輕吻了一下。 “韓家幾房的關系,剪不斷理還亂,定是有人在韓老太太那邊說了什么,老太太年紀也是大了,一不留神就要被哄騙了?!鄙P七輕聲道。 傅臨安微微頷首:“但愿她還能再撐幾年,不然閎毅剛中了進士,韓大人便要回鄉丁憂,只怕多有不便?!?/br> 蒔七忽然撲哧一笑,傅臨安便含笑問她。 “笑什么?” “四爺還是快睡吧,已經不早了?!鄙P七笑盈盈的躺在床上。 傅臨安側身撐著半個身子,笑意融融的看著她,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快說,不然就鬧得你睡不著?!?/br> 蒔七只好睜開眼笑道:“我前些日子聽流泉說,四爺在即將參加明年開春會試的舉子們里,風評極高,不少人都道四爺必能連中三元?!?/br> 傅臨安祖籍蘇州,考童生秀才和舉人的時候便是回到原籍蘇州參考的。 蘇州才子眾多,經常盛產“狀元”。 曾有人道“鼎甲之盛,莫盛于蘇州一府,而狀元尤多于榜、探”。 傅臨安在縣試中曾奪得了案首,可是府試和院試卻都被一個名叫陳元青的人奪了案首。 所以鄉試之前,蘇州府的學子們皆認為陳元青能中解元,而傅臨安能在前三,可是萬萬沒想到,解元被傅臨安摘了去。 能在蘇州這樣才子云集的科舉盛地奪得解元,傅臨安自然成了他們心目中會元的人選。 傅臨安挑了挑眉:“連中三元倒是不一定?!?/br> 其實只要他中了會元,那在之后的殿試中表現不糟糕,一般都會被圣上欽點為金科狀元。 這樣傅臨安便是連中三元了。 怕便是怕有人不肯要他中會元,畢竟當朝連中三元者只有一位,誰都想青史留名。 蒔七笑道:“總之他人肯定是想不到四爺晚上歸了家,卻愿意和自家夫人聊些家長里短的瑣事,甚至是閑話?!?/br> 她這話一出,傅臨安也不由笑了。 他佯裝羞惱的去呵她癢,她一面告饒,一面又躲不開他使壞的手,極怕癢的她,眼淚都笑出來了。 傅臨安瞥見她眼角的淚珠,不由低眸吻了吻她:“婳兒,不要離開我?!?/br> 蒔七一怔,一雙水眸中滿是疑惑,但還是道:“四爺說什么呢,婳兒三生有幸能遇見四爺,以后便是四爺厭棄我了,我也不會離開四爺?!?/br> 傅臨安溫柔的凝著她,她幾乎跌進他眼底的柔情再也出不來了。 蒔七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輕聲道:“婳兒忘了很多事,忘了四爺,也忘了和四爺曾經的回憶,甚至成親兩年都沒有孩子,可是四爺還是對婳兒很好?!?/br> 傅臨安柔聲道:“沒關系,慢慢總會記起來的?!?/br> 第四百九十二章 畫中嬌(二) 四奶奶失憶這件事,僅有幾個人知道。 兩年前,四奶奶和四爺成親,大婚之夜,踩著曳地的裙擺摔倒碰了頭,倒是沒什么大事,只是昏迷了幾個時辰后,醒來便誰都不認得了。 因為是大婚之夜發生的事,不太吉利,傅家便鎖了消息,沒往外傳。 四奶奶溫靜好的娘家還遠在蘇州,成親兩年,都未曾有機會回去。 傅臨安和她說了,等他來年考中進士,朝廷會放他們回鄉祭祖,到時候,他正好可以帶著已經兩年未曾歸家的溫靜好回去。 “奶奶今日氣色好多了?!鼻迩镆幻鎺退犷^,一面笑道。 蒔七看著鏡中的自己,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清秋見狀,遂問道:“奶奶何故嘆息?” “眼看著明年就要回家了,可是我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鄙P七眉心凝起一抹悵然,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怏怏的。 清秋連忙安慰:“奶奶不必擔憂,四爺和我這兩年已經給奶奶說了很多從前的事,應當不會有事的?!?/br> “你先下去吧?!鄙P七擺了擺手。 清秋見她這樣,只好退了出去。 房內此刻只剩下蒔七一人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又是沉沉一嘆息。 她腦海中的記憶始于兩年前。 那次睜開雙眸,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傅臨安,他正趴在床榻旁,睡得極不安穩,她只動了一下,就把他驚醒了。 她后來才知道,她叫溫靜好,眼前的這個貌比潘安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名叫傅臨安。 而她的表姑母是傅臨安的母親。 她十五歲成親,可是前十五年的記憶像是被人偷走了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 蒔七神思恍惚,藥吃了這么多,她什么時候才能想起前十五年的記憶呢。 門簾子被人自外撩起,清秋匆匆而入,進屋便拍了拍身上的風雪。 “外頭下雪了?”蒔七好奇道。 清秋笑盈盈的回答:“是呢,飄了雪花,外頭一幫小丫鬟嘰嘰喳喳的?!?/br> 蒔七忍不住笑了笑:“我說怎么鬧哄哄的?!?/br> “要不我還是去訓斥一聲,可別讓她們吵了奶**痛?”清秋道。 蒔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