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七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哥哥？”

    沈歸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緊張：“攸攸，你滿十八了吧？”

    蒔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身份證上的生日是滿了的?！?/br>
    沈歸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陡然就放了下來，蒔七斜了他一眼，不滿道：“哥哥都不記得我生日了?！?/br>
    沈歸連忙將她擁在懷里：“胡說，我都記得你生理期，怎么會不記得你生日?！敝皇莿偛乓凰查g有些蒙掉了。

    沈攸雖然每次來大姨媽都會痛得要死要活的，可卻是很準的。

    提及生理期，蒔七略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沈歸眉眼含笑的低眸凝著她，忽然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低聲道：“以后不準再和許皓出去吃飯?！?/br>
    蒔七想起他昨夜說自己吃醋了，那委委屈屈的神色，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順勢環住他的脖子，嫣然笑道：“哥哥會吃醋的，我知道?！?/br>
    第二百九十八章 論妹控的自我修養（二十八）

    自打沈歸和蒔七確定了關系之后，兩人幾乎天天蜜里調油的。

    沈歸開了葷，又年輕精力充沛，怎么也不肯放過蒔七，要不是顧念著蒔七還小，他只怕就讓蒔七住進了他的公寓了。

    蒔七也想和他住在一起。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寒假很快就過去了，蒔七比沈歸先開學，畢竟高中的學習任務很緊。

    沈歸開學的時候，蒔七請了一天的假陪他，雖然沈歸很不贊成她的做法，但是架不住蒔七各種肢體上的逗弄，原來的計劃都泡湯了，沈歸是下午五點的飛機，兩人當天便一直在房間里廝混，直到三點的時候才匆匆忙忙的出門。

    分別的時候，沈歸趁著沒人注意，在蒔七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低聲道：“回來再收拾你?！?/br>
    蒔七莞爾一笑，對他狡黠的眨了眨眼，曖昧道：“好啊，隨便哥哥怎么收拾我，我都不介意！”

    沈歸的呼吸陡然急促了些許，她平日里叫他哥哥，和在床上叫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低眸叮囑道：“離許皓遠點?！?/br>
    蒔七含笑答應：“知道了?！?/br>
    目送著沈歸離開，蒔七心里竟然升起幾分傷感，沈歸把他公寓的鑰匙留給了蒔七，所以有的時候，蒔七也會去那里。

    兩人現在關系穩定下來，沈歸每個星期都會飛回來一次，有時候忙，也必會保證兩個星期回來一次。

    天氣漸漸變暖了，和煦的春風從窗戶吹了進來，晚自習，教室里滿是奮筆疾書的唰唰聲。

    蒔七放在書包里的手機驟然間震動了起來，她趁著講臺上的老師不注意，悄悄把手機拿了出來，是沈歸。

    她心中一陣欣喜，他又回來了？蒔七借口去上廁所，帶著手機去了天臺接電話。

    “媽不行了，你快來回來?！彪娫拕偨油?，她就聽到沈歸急促的聲音傳來。

    蒔七一怔，媽？沈自然？

    蒔七趕回了那個貧民窟的家，那個狹小潮濕的地下室。

    沈自然躺在床上，瘦的已經脫像了，瘦骨嶙峋的，叫人看了心疼。

    空氣中滿是長久無人居住的霉味，映入眼簾的家具上皆覆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沈歸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沈自然的手中還夾著一支香煙，就這樣垂在床邊，任由香煙一點點的燃盡，地上滿是一地的煙頭。

    蒔七喉嚨一哽，上前搶過她手中的香煙掐滅扔掉。

    沈自然沒有半點反抗，她全身上下似乎瘦的只剩一曾皮了，以至于眼眶深深凹陷下去，格外恐怖。

    她目光平靜的看著天花板，眼底沒有半點生機：“肺癌和艾滋?！?/br>
    “恨我嗎？”她緩緩轉過頭，看著蒔七和沈歸，聲音嘶啞難聽，像一個破舊的老風箱。

    蒔七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沈歸薄唇緊抿，淡淡道：“恨過?！?/br>
    沈自然輕笑一聲：“恨就對了，我也恨我自己?！?/br>
    她費勁的從床頭柜上拿來一根香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蒔七見狀，又要上前搶來扔掉。

    沈歸攔住了她。

    沈自然則是看著她無力的笑：“最后一口了，以后抽不到了?！?/br>
    蒔七闔了闔雙眸，深深吐出一口氣。

    沈自然彈掉煙灰，平靜的開口：“小時候你們總問我，爸爸呢？誰問我就打誰，后來你們倆就不敢問了?！?/br>
    “我小時候也沒爸，他和人吵架把人捅死了，進了號子，聽說后來又在牢里打架，只是他這次沒打贏，被人打死了。我媽改嫁了，我就跟我奶奶過，我奶奶啊，就希望我能考上大學，可我十六歲就不念了，因為我奶奶也死了?！彼裆届o，像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只是偶爾會溢出一聲嗤笑，像是在嘲弄自己。

    “后來我認識了謝經義?！鄙蜃匀坏拿寄块g突然溢出一絲恨意，“我跟了那個人渣三年，他把我騙得團團轉，還心心念念要嫁給他?！?/br>
    她深深吸了口煙，然后吐出：“他好賭，把我當服務員的錢全輸光了，欠了賭場一屁股債，然后他就把我押給秦正抵債?！?/br>
    “哦，就是你爸?！鄙蜃匀黄届o的看著沈歸。

    蒔七心頭滿是壓抑著的沉悶，她忽然發現沈自然在提到秦正的時候，眼底難得溢出一絲溫柔。

    “我陪了秦正半年，回來發現懷孕了，秦正以為是謝經義的，我也沒說實話，謝經義聽說我懷孕了，高興地不得了?！敝v到這里，沈自然忽然嗤笑一聲，“他以為你是他的兒子?！?/br>
    “謝經義確實收心了一陣子，還特意找了個班上，但是在你出生不久，他就又去賭了，這次他把房子都輸了，還欠了不少錢，他跑了，而這個時候，我又懷孕了?！?/br>
    沈歸緊握著沈自然的手，雙眼通紅，低聲道：“媽，別說了?！?/br>
    “我甚至想過，一瓶農藥，我們三個一起死了算了?！鄙蜃匀坏纳裆鋈挥行┍瘺?，“可是我舍不得讓你們跟著我死??！”

    蒔七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沈歸是秦正的兒子，沈攸卻是謝經義的女兒。

    其實沈自然是愛過秦正的吧。

    但是她骨子里的自卑，讓她覺得配不上秦正，或者說，她根本不會認為秦正會喜歡她，而沈歸的存在，則是她的私心，即報復了謝經義，又留下了念想。

    她想起來了，沈自然總是打罵沈攸多一些，而每次都是沈歸替她挨打。

    沈自然很可憐，十六歲的時候什么都不懂就被謝經義騙了。

    “秦正來找你了吧?！鄙蜃匀晦D眸看向沈歸。

    沈歸點了點頭，沈自然忽然笑了：“他挺喜歡你的，知道你是他兒子的時候，氣得差點沒殺了我，我跟他的時候，他才只是個替人看賭場的，現在整個H市的賭場和夜總會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