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記錄、不知道放不放得出聲音來的錄音磁帶等等——是關于一場黑幫、毒梟們的大合作。

    底部還有一張皺皺巴巴的、殘缺不全的調查報告，審批蓋章處是空的，在行為匯報欄處寫著她爺爺所在的小組，后綴的幾個成員名字，她則根本就沒有在爺爺的老友群里聽說過。

    這就是她爺爺，也許還有更多人為之喪命的原由。

    她仔仔細細看完了所有她能查看的資料，發現疑犯里除了黑幫成員、毒梟，居然有幾個哥譚名流里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有人已經去世了，但還有好幾個尚在人世。

    這就是哥譚，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是一團腥臭的污泥，勢力混亂、盤根錯節，卻沒有幾個是干凈無暇的。

    燈火在雨夜里微微閃爍，簡妮·安德森一邊回憶著自己整理出來的名單，一手撫摸著手中的木倉。冰冷的金屬帶給她寂靜的冷靜和安全感。

    她沉了沉眼眸。倉庫外的夜色混著水的痕跡蜿蜒而入，仿佛避過了閃爍的燈光，將陰暗投影在了那雙澄澈的眼睛里。

    “嘿，老板?！?/br>
    “嘿，簡妮?！?/br>
    本該因那個冰淇淋蛋糕緩和的兩人，不知為什么，再見時周身的氣氛還是尤為沉重。

    他們似有若無地避開了對方的眼睛，坐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漫不經心地做些工作。

    半晌，簡妮還是先開口了：

    “那什么，老板，謝謝你的蛋糕?！?/br>
    布魯斯·韋恩沒有抬頭，優雅的腔調一切如常，只是下顎微微點了點，說：“你喜歡就好?！?/br>
    “......”

    他們再次陷入了沉默。

    “老板?！焙喣萁K于將手中緊握的筆放置到了一邊，抬頭沒有什么表情地說，“我想辭職了?！?/br>
    布魯斯·韋恩微微抬眼，半晌后平靜地問：“為什么？”

    “......因為我不是個稱職的助理?！焙喣荨ぐ驳律Z氣平淡地回答，氣息卻有些凝滯，“我是主編派來的探子，就為了獲取關于你的第一手資料——當然，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向外界透露韋恩集團的商業信息。我只是......賣賣八卦?！?/br>
    原本打算把全身的金融細胞貢獻給報紙的簡妮·安德森為人生的無?？扌Σ坏?。

    而布魯斯·韋恩卻是在短短的愣神后輕輕笑了笑。

    簡妮聽懂了他笑聲里的幾分意思，微微睜大了眼，自嘲地笑了出來說：“原來你都知道？”

    “我知道得沒有你想象中的早，簡妮?！表f恩集團的總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意味深長的語氣居然仍稱得上是溫柔，“但是一定比你想象里要多?！?/br>
    事情說開了，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就暫時緩和了起來。

    “那么，我想您應該會批準我的辭呈了。謝謝您這幾個月來的照顧，韋恩先生?！焙喣葺p輕嘆了口氣，也不知心里的感覺算不算如釋重負。

    “等等?！辈剪斔埂ろf恩說，“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那么簡妮，你更沒有理由離開了?！?/br>
    他露出了一個微笑說：“你可是個稱職的好助理，也是我難得的好朋友?！?/br>
    “謝謝您這么說?！焙喣菡Ａ苏Ｑ?，似乎自己已經達到了最初那異想天開的成就，“但是很抱歉，我還是得離開。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因為我的一些私人原因?！?/br>
    布魯斯·韋恩看著她的眼睛不說話了。

    簡妮當他是默認了，低下頭繼續處理文件，卻沒注意到自己老板表情的變化。

    椅子的滾輪聲和腳步聲響起。簡妮一抬頭，發現布魯斯·韋恩站在了自己面前。

    “如果你非此不可......那么我同意你的選擇，簡妮?！彼J真地說，“但你得先聽明白這兩點?！?/br>
    他雙手撐上了簡妮的辦公桌，帶上了一股隱隱的、卻讓人覺得可靠的壓迫感。

    “一，以后稱呼我布魯斯。韋恩先生或者老板的稱呼都免了?！?/br>
    “二，作為你的朋友，和你經歷過一些特殊事件的韋恩集團總裁，簡妮，我知道你一定想做些什么特別的事情?！?/br>
    “答應我，你會時刻記著你還有個叫做布魯斯·韋恩的朋友?！?/br>
    簡妮半晌說不出話來。

    心頭那股冷寂和堅硬不知不覺因為這幾句話融化開來，簡妮覺得世界恢復了幾分原來的味道。

    “......好吧?！彼行┼硢〉鼗卮鸬?，“......謝了，布魯斯?！?/br>
    “那么簡妮小姐現在還是執意要離開韋恩集團嗎？其實韋恩集團也可以辦成不少事情?！辈剪斔埂ろf恩的暗示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他隱隱察覺到這不大符合自己以往的風格，但是他還是這么做了。

    簡妮抽了抽嘴角，還是不大確定該不該把對方拉下水。遲疑半天后只好吞吞吐吐地先收回了自己辭職的決定，將臉遮在文件夾里思考人生去了。

    布魯斯·韋恩滿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話說回來，簡妮?！辈剪斔拐{侃著開口，“你拐走了我的一個女朋友，難道不該補償我些什么嗎？”

    簡妮脾氣又上來了：“那是準女友，老板——何況你連名字都不跟我說清楚！”

    “別告訴我那之后你打電話給喬安娜了?！辈剪斔剐χf。

    簡妮一言不發，只是挑著眉看他。

    布魯斯：“......你不會真的打了吧?！?/br>
    簡妮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沒有?！?/br>
    “OK?！辈剪斔埂ろf恩抽出一張信封遞給她，“作為補償，你得做我一個晚上的女伴?！?/br>
    簡妮走過去接過了那張精致的邀請函，發現那是個最近萬眾矚目的名流聚會。她原本想拒絕，在看見主辦方后沉默了一會兒。她挑眉：“你確定？”

    這個主辦方，企業家諾蘭·瓊斯也在那張疑犯名單上。

    “一旦加深公眾對我們倆的印象，只怕你找美人風流的難度會直線上升。你確定嗎？”

    “確定?！彼c了點頭，“沒什么大事，稍稍準備一下就好，漂亮的簡妮小姐?！?/br>
    第54章 哥譚迷夢八

    托化妝師和服裝師的福, 簡妮·安德森在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時怔愣了好一會兒。

    鏡子里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短裙禮服，膝蓋處的褶皺柔順而優雅。她的頭發被染成了淺淺的金色, 與在燈光中愈加透亮的蜜色瞳孔相互輝映。盤起的發髻上綴了幾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這幅打扮出挑又得體，但讓她感到疑惑的是, 她看著那副金發下姣好的面容, 居然覺得似曾相識。

    “淺一些的發色會比較襯您的妝和眼眸?！痹煨蛶熓莻€成熟又風雅的美人, 她歪著頭打量簡妮，“怎么說呢, 也沒有帶來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 您本來就很漂亮了——只是整體的效果比我們想象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