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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刑部尚書,一拍驚堂木,結案:大梁令誤判之事,有玩忽職守之嫌,先禁足家中,待本官同兩位大人進宮稟明皇上,請皇上定奪;黃門令罪行累累,立馬投入詔獄,聽候行刑旨意;至于沈恩顧,孝子不匱,永錫爾類,為母憤而出頭,實乃難得孝子好男兒,當庭釋放,許其母親尸體帶回,好生安葬,念其在獄中受盡冤屈,三司復議后,自會還其應有公道;而李靖,雖已經化為灰,可一切罪孽由其而起,且其人惡性累累,實難容忍,特判骨灰沉入糞坑,永世不得挖出。 宣判罷,立馬有衙役上前,幫沈恩顧除去桎梏。就在孩子要暈倒前,老梁忙上去,及時扶住孩子。他也顧不上別人異樣目光,背起奄奄一息的男孩,與小曾氏一起出堂,趕忙尋醫去了。 一切都完了?怕只是個開始吧。 沈晚冬長出了口氣,沒敢看堂中擺的那具焦尸。不經意間,她竟對上了唐令的目光,他一直盯著她。 他目中并沒有精于算計的冷漠,更多的是懷念和柔情,原來,他早已看出來了。 可是,他很快撇過頭,沒有說一句話,起身離去…… “冬子,怎么了?” 榮明海扭頭,輕聲詢問低著頭、目中似有淚花的女人。 “有點難受,老是反胃,咱們也走吧?!鄙蛲矶÷暤?。 “好?!?/br> 榮明海起身,準備帶著這有了身孕,聞不了尸臭的媳婦兒離開。 可臨走前,他特意回頭,給吳遠山使了個眼色,并朝著此時臉色煞白、滿頭是冷汗的大梁令韓泰笑了笑,什么話都沒說。 對,什么話都不用說,自會有人給他把事辦好。 第104章 風雨交加 灰云越積越多, 終于忍不住,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車頂上,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好聽??尚睦镅b著事的人總會覺得, 很煩。 大梁令韓泰此時盤腿坐在車里, 心亂如麻。他是督主的門生,亦是督主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劍。這些年來, 凡是進了大梁獄的官員,只要督主一句話, 沒有誰能活著出去。 他幫著督主鞏固權勢, 而督主亦幫著他成為真正的皇親國戚。 四年前皇上大婚, 原本選進宮的一后二妃皆是宗親世家的貴女。督主說,宮里得有咱們的人,于是, 他的長女同日進宮,被冊封為淑妃。而今娘娘深得圣寵,已懷有身孕,若是生了男孩, 那就是皇長子。 前朝后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白了, 其實就是皇上和大臣博弈的結果。此番區區曾氏辱母案,竟鬧到三司會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根本就是安國公等人是針對督主發起的。 這些年, 皇上利用督主制衡安國公,亦倚仗安國公對付督主,與此同時收回司禮監批紅之權,設立中閣來架空內閣,扶持了一批寒門士子處理政務,任用諸如吳遠山之流酷吏清洗朝堂。 看明白了,天下是皇上的,再也不是什么權閹和外戚能把持的了。莫不如借此機會負罪辭官,等這些老虎爭斗罷,到時候淑妃娘娘也已經生產,他完全可以以國丈身份再出山,想來皇帝還是會重用他的。 正想入非非間,馬車忽然停了。 韓泰一愣,有些煩躁地低喝:“怎么回事!本官不是說了么,一直走,不許停?!?/br> 忽然,車簾被人從外頭掀開,一個面相俊美、身量挺拔的年輕男子登時出現在韓泰眼前,正是左都御史吳遠山。 吳遠山此時穿著件玄色斗篷,黑發被雨水打濕,有一縷貼在下頜上,平添了幾許清冷韻味。 果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容色與督主昔年不相上下,可惜,也是個斷子絕孫的閹人…… “吳大人,您這是?”韓泰皺眉,問道。 吳遠山不說話,只是微笑地踩著侍衛的背上了馬車。他將濕了的斗篷解下,從袖中掏出方干帕子,十分平靜地擦拭著額頭和臉,完全無視眼前的大梁令韓泰。等將自己收拾妥當了,這才抬頭,莞爾一笑: “本官敬重大人,所以送您上黃泉路時,一定不能邋遢?!?/br> “吳大人這是何意?!表n泰警惕地盯著吳遠山,笑道:“若沒記錯,才剛三司會審罷,是要本官暫且禁足家中,待皇上定奪。本官錯判曾氏辱母案,心中有愧皇上的重托,而今進宮面圣,求皇上準許辭官?!?/br> “大人真是個聰明人?!?/br> 吳遠山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瞧見上面沾了根枯黃的雜草,俯身用兩指夾起,仔細地打量,笑道: “韓大人您瞧,這種雜草若是長在優美的牡丹跟前,是不是要大煞風景?所以呀,還是除了比較好?!?/br> “你敢!” 韓泰微怒,明白了,吳遠山這小人是來殺他的。 “本官如今仍是大梁令,更是國丈,皇上不可能殺我。是誰讓你來的,安國公么?他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皇上降罪么!” “韓大人是明白人啊?!?/br> 吳遠山將雜草彈掉,隨后從懷中掏出只瓶巴掌來大的黑色瓷瓶,放到大梁令韓泰的腳邊,嗤笑了聲,道: “大抵安國公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大人請吧?!?/br> “吳遠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皇上與臣子相提并論!”韓泰大怒。 “臣不敢?!眳沁h山懶懶地說出這三個字,他歪著頭,看著韓泰笑,直到將面前這位比他年長二十有余的大臣看得發毛了,不自在了,這才道:“你是國丈沒錯,可人家是國舅啊。如今這車里只有咱哥倆,說句犯上的話,如果沒有國公爺,皇上這江上能坐穩么,他有命活到現在么?!?/br> “你放肆!”韓泰瞪大了眼,兩指指著吳遠山的鼻子,喝道:“本官定要稟明圣上,將你這無恥小人,” “殺了?”吳遠山嗤笑了聲,打斷韓泰的話。 此時天空隱隱有悶雷響起,雨仿佛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車頂上,如急促的鼓點,聲聲震在人心。 “韓大人,淑妃娘娘有身孕了吧?!眳沁h山幽幽說道。 “不錯?!表n泰正襟危坐,隱在袖中的拳頭緊緊握住。 “當初淑妃娘娘是唐令老狗弄進宮的,是么?”吳遠山相當從容淡定。 “你什么意思?!表n泰頭皮有些發麻。 “如今這局勢,不用本官說你也該明白,皇上要對付老狗了,這次三司會審,你以為僅僅弄掉一個黃門令就夠了么?” 吳遠山冷笑了聲,接著道:“皇上同意三司會審,用心再明顯不過了,先解決掉你,再對付老狗。四年前黨人之禍,你在大梁獄中暗殺了何首輔,你忘了?杜明徽是三朝老臣,是皇上最尊崇的帝師,卻死在老狗獄中,你忘了?正巧,本官沒忘,皇上也沒忘。沒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