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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摈梓肽槂阂患t,十分不好意思:“胡子叔叔,我餓了?!?/br> “餓了啊?!?/br> 吳遠山忙拍手,讓外后候著的老管家張叔進來,帶著麒麟去花廳那邊用飯。等吃了飯,再燒水,給孩子洗個澡,從柜子里拿套干凈衣裳換上。 如此吩咐罷,吳遠山起身,出門去往隔壁院子。 他的小院和李明珠的小院相通,只隔了一道門。 此時月光皎潔,溫柔地灑在院中那棵老槐樹上。 吳遠山面色陰沉,端著燭臺,徑直走向上房。他一腳踹開屋子,臊臭的味道登時撲面而來。 抬眼看去,屋子很亂,地上到處都是撕扯爛的衣裳、碎了的胭脂、吃剩的雞骨頭魚刺,還有歪倒的馬桶,馬桶跟前有灘惡臭的東西,讓人聞之欲嘔吐。 吳遠山將燭臺放在桌上,慢慢地走向床,站在床邊,冷眼瞧著上面躺著的李明珠。她其實沒瘋,只不過被關的時間太長了,當年又被翩紅裝神弄鬼地嚇到,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這女人臉上胡亂抹著胭脂,看著可笑又惡心,身上只穿著條臟兮兮的肚兜,這幾年并未給她斷了吃食,她倒是胖了許多,肚子圓鼓鼓的,一身賤rou。 這種母豬,自然和風華絕代的冬冬差遠了,為何留著她? 吳遠山唇角浮出抹壞笑,他湊近了,一把抓住李明珠的頭發,將女人扯下床,不由分說地打,拿腳踹她的頭。 那李明珠驀然被打醒,瞧見丈夫那副殘忍猙獰的面孔,下意識抱住頭尖叫,求饒:“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別打我了?!?/br> 吳遠山哪里肯輕易停手,等瞧見李明珠口鼻里被踹出了血,這才停下,一把抓住女人的頭發,狠狠地在地上磕。瞧著這母豬沒力氣叫喚了,好似快暈了,他這才松開。 男人仰頭,閉眼聞著淡淡血腥味兒,神情愉悅滿足,他甚至在原地轉了個圈。 憋在心里的氣,總算解了些許。 第96章 大曾氏 起風了, 柳絮漫天飛舞,有些許飄到人的發髻上,有些許飄進茶杯里, 有些許隨水流, 無根之物,大抵無情, 飄到哪兒算哪兒。 白云山腳下有個茶寮,由一對兄弟經營。 茶寮邊有間小小馬廄, 只要掏幾個錢, 就能讓馬兒美美吃頓草料。天兒悶熱, 店主便在外頭支了五張桌子,在墻上釘了好些木牌,上面寫著酒食的名稱, 譬如羊rou面、花雕雞、陽春面、爆炒肥腸……還有自家釀的糜子酒,兌點水,喝了不上頭。 火爐上煮著低等的粗茶,香味十分放肆地飄散開來, 讓人聞著心情愉悅。 茶寮外頭擺了六張桌子,坐滿了人,大都是往來行客, 咥一頓飽飯,飲一壺茶,就能趕路了??墒窃谧罾镱^,卻坐著個神色凄然的美人, 她很年輕,明艷照人,穿著藕粉色的披風,發髻有些散亂,步搖都快掉下來了,竟也不在意。 大家伙都好奇,她究竟是誰家夫人,為何如此悲傷,即使是掉淚,也猶如梨花帶雨,叫人心疼。唉,若是能過去給她遞上方帕子,聽她娓娓訴說委屈,大概身子都能酥掉半邊吧。 可是不行,這位美人身后站著十來個穿著銀鱗細甲的武士,手執著寒光森森的長刀,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怕是飛來只蒼蠅,都會被這些兇神惡煞斬殺。 這位大美人,大概是位身份極高的夫人吧,只不過,她怎會出現在這種荒山野地? 沈晚冬呆呆地坐在長凳上,木然地盯著桌上的吃食,醋溜肥腸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可是她卻聞不到。 已經一天一夜了,麒麟還是沒找到。 她沒合眼,可卻沒有半分困意,心總是揪地疼。 怕啊,萬一那些人毒打孩子,不給孩子吃飯,可怎么好。 萬一……孩子被賣到深山老林里,又該如何,那她豈不是永遠失去了兒子? 一想到這兒,沈晚冬就不由自主地落淚。 昨兒她趕忙回大梁,恰好明海也回來了。他也是著急,但卻比她要鎮定許多。明海一方面暗中派人搜大梁的每個角落,另一方面從三大營里挑了上千精銳士兵,從外圍搜查,尤其是白云山附近以及臨近大梁的縣,務必細細搜查。 才剛士兵回報,說是百里之外的靖縣有消息,明海趕忙帶了人去查看。她也想跟著去,可明海不讓,叫她在茶寮等著,用點飯食,他很快就回來。 老天爺啊,求你了,讓明海把孩子帶回來吧,即使讓她折壽十年,她也愿意。 昨兒她跟著張嬤嬤去了秦氏的外宅,看門的下人不叫進去,她越發懷疑了,直接叫侍衛闖進去搜,可地皮都快翻起來了,都不見孩子的蹤影,亦不見秦氏。 問了才知道,秦姨娘今兒特別高興,說是有喜事,特特帶了丫頭去瓦子看雜耍,一時半會兒且回不來呢。 張嬤嬤聽了這話,當即大怒,將花廳里的花瓶瓷器連摔帶砸,嚎哭著破口大罵,無非罵秦氏心腸歹毒,麒麟丟了怎就那么高興呢。你不就仗著棠哥兒么,一個身份不明的小雜種罷了,也配上得了臺面?可別忘了,咱們夫人臨終前明明白白交代下,不讓這小雜種戴孝。 聽見這些沒輕重的話,她忙拉了張嬤嬤走,沒必要再逗留了,孩子根本不在秦氏這兒。況且而今棠哥兒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就憑這個,也不能再鬧下去了。 從秦氏那兒出來后,她不知再去哪兒找。 驀然想起當年唐令與她發生過種種齷齪,那閹人心腸歹毒,怕不是記恨政敵吳遠山,就將氣撒在孩子身上吧。 她忙叫下人準備了厚禮,親自去唐府查探。誰知去了連門兒都進不去,楚楚攔在門口,站在高臺階上,將她準備的禮物扔遠,不住冷笑:督主早都和你恩斷義絕了,你若是還要臉,就別再招惹他了。 末了,這個穿了紫衣的女人湊到她跟前,壓低了聲音,狠狠笑道:沒錯,就是我綁走的那小畜生,我已經將他化成了一灘血水,怎樣,你敢不敢見? 她聽了這話,差點暈倒。 就在楚楚得意洋洋地嘲笑她時,孫公公從唐府里小跑著出來了,這老公公狠狠地瞪了眼楚楚,將她拉在一邊,小聲說:老奴聽說了麒麟的事,可孩子的確不是你小叔帶走的,他問你,要不要他派人幫你找? 四年了,唐令沒有再見她,也沒有再找麻煩,更沒有給她帶一半句的話,是啊,無恨無情,都淡了。 她沒有再說話,朝著唐府屈膝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一陣歡聲笑語打斷了沈晚冬的思緒,她用手背抹了下已經涼了的淚,朝前看去。對面那桌坐了三個平頭老百姓,左邊是個年長的婦人,約莫三十多歲,樣貌秀美,氣質婉約,雖說衣著簡素,可卻遮掩不住風姿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