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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四個字:夜深姝色。 懂了,榮明海這是在約她出去。 “小叔?!鄙蛲矶缘椭^,面上看著依舊有些傷感:“待會兒讓人把匕首還給侯爺吧,我心里煩悶,能不能出去走走?!?/br> “讓孫公公陪著吧,我也放心些?!碧屏顠吡搜叟耸种械奶一ü{,什么也沒問,忽然起身,對沈晚冬笑道:“小叔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多吃些,看瘦的?!?/br> “不用了,就讓玉梁跟著吧?!鄙蛲矶芙^,她的心,已經飛出唐府了。 唐令寵溺地笑著,溫柔地看了眼沈晚冬,可轉身后,俊臉立馬拉了下來,陰沉的有些嚇人。在出門后,他將外頭候著的孫公公叫了過來,俯身對老公公道: “小婉想要出去,大約是要見榮黑鬼,你讓人暗中跟著她,別叫她察覺?!?/br> 孫公公忙答應。 “對了?!碧屏蠲碱^皺的更緊了,冷哼了聲,道:“讓人去地牢,問章謙溢“夜深姝色”是什么意思,他跟小婉關系非常,想來知道些什么?!?/br> 第44章 去見戚氏 夕陽的影子又細又長, 溫柔地鋪滿了長街,一輛馬車吱呀吱呀駛過,踏碎一地余暉。 沈晚冬蜷縮在車的角落里, 腿上蓋著塊薄毯, 半個身子倚靠在玉梁身上。即使外頭春暖花開,她也感覺冷, 那種無孔不入的寒意讓她憋屈的慌。 那會兒唐令給她帶來了安定侯的一封桃花箋,上面只有四個字:夜深姝色。 這是只有他們懂的字眼, 旁人不會明白。 那天夜里, 她和榮明海一起去了含姝的墓, 天飄了些雨,將燈籠里的蠟燭打滅,無邊黑暗中, 有個人偷偷親了她一下。 挺壞! 榮明海如今在涼亭等著她,可她此時卻要去侯府。 麒麟,現在得有八個月大了吧,也不知長成什么樣了。 其實當初唐令跟她說, 會動用權利幫她把孩子要回來,她低著頭,拒絕。 唐令不解, 在床榻邊坐了良久,忽然陰測測說了句:小婉,你覺得小叔沒本事護你周全,還是你有別的什么想法。 她聽了這話, 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低頭哽咽道:若大張旗鼓去要孩子,我在寒水縣的丑事也會被挖出來,我名聲臭了不打緊,怕是會連累小叔,榮家恐怕也會狗急跳墻,到時候,我真是沒臉再活下去了。 唐令皺眉,細思了半天,嘆道:就怕時間拖得久了,孩子學會了認娘,再不會跟了你。若放在從前,榮家斷然不會輕易把孩子還給你,如今有小叔給你撐腰,想來他們會顧忌些。 她搖了搖頭,鼓起膽子,怯懦道:這事兒我自己心里有主意,您,您就讓我自己處理吧。 唐令一愣,扭過頭看別的地方,干咳了兩聲,淡淡說道:小婉,日子長了后,你就會慢慢知道,小叔和你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不一樣,是真心疼你的。你得記住一件事,我和榮明海之間的博弈永遠不會結束,除非哪個先死了。 沈晚冬嘆了口氣,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臉,試圖用黑暗來讓自己平靜些。 選擇是有本事有地位人的東西,她只是個小女人,心里有的那點小算計,不過是想從掙扎的活一步步走向有尊嚴的活,僅此而已。 在唐府的這些日子,她斷斷續續從唐令那兒聽到些安定侯府的事。 安定侯在十九歲那年娶了出身名門的戚夫人,是皇上賜的婚,戚夫人比他要大三歲。兩人成親沒幾天,邊關告急,安定侯跟著鎮北大將軍遠赴戍邊打仗,這一走就是兩年。 重返大梁的時候,安定侯是滿載榮耀,可還帶回個女人—秦氏。 這秦氏是本是安定侯結義兄弟的未婚妻,那男人同安定侯一起上的戰場,幫安定侯擋了支冷箭,毒發身亡。在那男人死了的兩個月后,秦氏居然光明正大的進了榮府,而且還是懷著身孕進去的。 于是大梁就有了閑話。 有人說秦氏懷的根本就是那死鬼的遺腹子,她利用安定侯的愧疚之心,想要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也有人說,安定侯當年不過是個略有微功的小將,而他jiejie也不過是個美人罷了,秦氏難道就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榮家日后是天潢貴胄,為了進榮府使盡心機,甚至不惜壞了自己的清名? 還有人說,其實安定侯早都跟秦氏私相授受了,說不準那支冷箭,就是他放的…… 總之不論怎么說,安定侯的名聲已經臭大街了,一直臭了十年。后來榮家扶搖直上,而安定侯在外屢立戰功,在內主張變法,在腹里實行軍屯,為朝廷籌得百萬石的糧食,可謂居功至偉了。加之此人打仗時殺戮無數,又有個千人斬的稱號,故而如今也沒多少人敢在明面上扯這些陳年老灰,不過私下里說一嘴,也就罷了。 聽唐令說,這十年來,侯府里的掌家大權一直在秦氏手里,這秦氏也著實厲害,不僅理得了家,而且在太后跟前也頗得臉,加上安定侯有心抬舉,這些年但凡朝廷有宴會,也多是秦氏同侯爺赴宴。秦氏性子和順溫婉,與大梁的各家貴夫人相處甚好,是有些交際手腕的,漸漸的,她在眾人眼里口中從秦姨娘竟不知不覺成了秦夫人,到如今,多數人只知侯府里有個秦氏夫人,不曾曉得還有個原配戚夫人。 令人奇怪的是,戚夫人對此也沒什么抱怨,一直深居簡出,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不爭寵不管事,似乎當個富貴閑人就滿足了,直到有了麒麟后才肯爭。 更讓人奇怪的是,據安插在侯府里的細作回報。安定侯不怎么待見戚夫人,二人客氣疏離,誰也不理會誰;可他也仿佛并不像傳言那般偏寵秦氏,十年來多住在軍中,極少踏入秦氏的小院,去也是瞧一眼大兒子罷了。那個長子被秦氏教養的極好,如今只不過九歲,可于文字訓詁之道已頗有些功底,武藝也沒落下,是能騎馬狩獵的。加之此子樣貌清秀,很是得安定侯的喜歡。 這三人里面一定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事,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沈晚冬一想起這些事,就忍不住頭疼,她靠在玉梁身上,閉著眼睛假寐。馬車搖搖晃晃的,加上車轱轆枯燥乏味的吱呀聲,無不催人欲眠。正迷迷糊糊間,馬車忽然停了。 “小姐,侯府到了?!壁s車的曹馬夫并不敢掀簾子,只是站在馬車跟前,小聲恭敬道。 沈晚冬睜開眼,懶洋洋地嗯了聲,這曹馬夫是唐令特意挑出來給她趕車的,想來是有些本事在身的。沈晚冬從隨身攜帶的荷包里拿出小鏡子和胭脂扣,對鏡稍微理了下妝,便與玉梁先后下了馬車。 四下看去,此時天已經擦黑,小巷靜悄悄的,侯府后門的屋檐下掛上了兩盞紅燈籠,風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