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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專程為了她回來的?那他存了什么心。 正亂想間,店主端著個大木盤上來了。他看上去與榮明海甚是熟悉,笑嘻嘻地將飯食和碗筷擺在桌上,說:小老兒不曉得您回來,忘記備酒了。您且先吃著,我這就家去,抱一壇子剛釀好的羊羔酒來,給您解解饞。 普通百姓居然敢跟他這么說話,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沈晚冬始終拘束,一直盯著自己的鞋尖看,始終不敢抬頭。誰知,對面坐著的男人給她推過來雙筷子,笑道: “來,吃飯吃飯,老楊家的羊雜碎可是一絕,我每回回大梁,頭一件事就是來吃一大碗?!?/br> 聽了這話,沈晚冬放松了不少,心里暗暗罵了句:真是個吃貨。 她怯懦抬頭,卻被桌上的東西給驚得呆住。 盤里裝著十來個剛從爐里烤出來的白饃,兩三碟小菜,一大碗酸辣肚絲湯,一大盆羊雜碎,兩個空碗。 “來一碗?”榮明海拿起碗筷,要給沈晚冬撈些羊雜碎。 “多謝侯爺?!鄙蛲矶瑩u搖頭,輕聲道:“妾身吃不下,喝點湯就好了?!?/br> “哦?!睒s明海也不再勸飯,他將小碟子中的新鮮芫荽和蔥倒進盆中,又往里頭加了好些辣椒油,拿筷子攪拌了下,掰了兩個面餅進去,直接端著個盆開吃。 瞧見這吃相,沈晚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完全不像個貴族,倒好似剛從戰場下來的大將軍,打仗打累了,要飽飽的咥一頓。 “見笑了?!睒s明海一邊嚼著rou,一邊喝湯,笑道:“我就是個大老粗,飲食住宿都跟兄弟們在軍中,沒什么吃相,你別介意?!?/br> 沈晚冬的緊張又去了幾分,她給自己倒了碗酸辣肚絲湯,直接捧著碗喝了幾口,湯一入口,那酸辣味登時在舌尖蔓延開,昨夜的宿醉與絕望,仿佛一掃而光。 真舒服。 “味兒不錯吧?!睒s明海笑著將小菜給她推過去,埋著頭繼續呼哧呼哧咥rou,沒一會兒就結束了這場氣吞山河的“戰斗”。 只見他用吃剩的最后一塊饃抹著盆壁上的碎rou和殘湯,蘸干凈后,塞進嘴里嚼,吃完后抹了下嘴,張開膀子伸了個懶腰,“啊”地大喝了聲,誰知聲音太大,竟將周遭熟睡的狗兒弄醒,此起彼伏地叫個不停。 榮明海皺眉,低罵了聲晦氣,竟撅嘴開始吹口哨。還真別說,狗聽見哨聲,居然漸漸都不叫了。 瞧見男人這般,沈晚冬借著喝湯的空兒,低頭抿著唇笑了。 “姑娘,你看那兒站著的那人,是不是章公子?!睒s明海冷不丁冒出一句。 沈晚冬抬頭,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不遠處的“韓家包子鋪”門口,站著個清俊瘦高的男人,正是章謙溢。他兩手縮進袖筒里,凍得連連在原地踏著步子,當瞧見她在看他時,登時站直了,目中閃爍,似是擔心,又似有無數話說,可當他瞧見榮明海時,終究沒敢走過來。 “呵?!睒s明海輕笑了聲,給自己舀了碗湯,淡淡說道:“章公子對你真是情深意重了,一路尾隨在咱們后頭跟過來,躲在那里一直看著你,他真的挺關心你的呢?!?/br> “哼?!?/br> 沈晚冬不屑地冷哼了聲,扭過頭,不愿看一眼那個“關心”她的男人。 第31章 小米粥 榮明海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的種種恩怨, 他朝不遠處站著的章謙溢吹了個口哨,又招了招手,示意章謙溢過來。 “侯爺, ”沈晚冬急得都站了起來, 忙道:“妾身有些話,想私下里和您說。有些話公子聽不得, 您還是?!?/br>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br> 榮明海抬手,制止住急切的沈晚冬, 他在懷里摸了半天, 發現身上沒帶一個子兒, 男人訕訕地撇了下嘴,一把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玉墜鏈子拽下,拍在桌上當飯錢。 他拿起長刀, 站起來。 而與此同時,章謙溢也走過來了,忙躬身朝安定侯見禮,并偷摸瞅了好幾眼小妹, 看她是否安好,隨后靜等著侯爺吩咐。 “天快亮了,待會兒本侯要進宮面見太后, 隨后還得處理幾件要緊公務?!?/br> 榮明海打了個大大的哈切,左右轉動著脖子來醒神兒,他淡淡掃了眼面前的清俊男人,又看向狼狽的猶如驚弓之鳥的沈晚冬, 道:“章公子,你把人帶回去吧?!?/br> 章謙溢聽了這話,登時大喜,腰不禁彎的更低了,連連稱是。誰知一扭頭,竟瞧見小妹湊到人家安定侯跟前,不哭出聲,但一個勁兒掉眼淚,委屈的像個易碎的瓷娃娃,她手附上自己被打傷的側臉,仰頭看著榮明海,可憐兮兮地說:侯爺能否讓妾身跟在您身邊,我,我, “帶你在身邊,不方便?!?/br> 榮明??人粤寺?,抬手,想要碰沈晚冬的肩膀,可又有些顧慮,但終究還是按了上去,沒承想手上的勁兒大,竟將人家姑娘壓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榮明海連忙彈開手,干咳了聲化解尷尬,淡淡笑道:“放心,今兒本侯就算認下你這個妹子了,誰要是想動你,也得仔細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你現在什么都別想,也別怕,先回去睡覺,傍晚的時候,我來找你?!?/br> 說罷這話,榮明海提著自己的長刀,頭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黎明的微亮中。 這……算怎么回事? 沈晚冬檀口半張,一臉錯愕地楞在原地。 這位安定侯,怎么做事不按常理?帶她吃了碗羊湯,草率的認了她為meimei,這……就算完了? 那么以前戚夫人做下的孽,接下來該怎么算? 還是他另外有打算? 可要是真別有居心,干嘛又要讓章謙溢帶她回去,難道不怕她跑了么? 這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正亂猜間,章謙溢湊到她跟前,很自然地從后頭環住她的肩,如同做賊似得左右亂看,生怕遇到熟人,小聲道:小妹,待會兒天大亮后,人難免多了起來,你如今攤上了事,還是低調些好,咱趕緊回家吧。 沈晚冬厭惡地掙脫開男人,低頭,一聲不吭地走向榮明海留下的馬車。 好,既然他叫她先回去,那她就回去,她可以等,多久都沒關系。 * 在回去的路上,沈晚冬沒跟章謙溢說一句話,她滿腦子都是那位“羊雜碎”侯爺,一直在亂猜。 這就是麒麟的“爹”? 為何他看上去比戚夫人還要小幾歲? 他說自己常年在軍中,而戚夫人又懷不上孩子,倆人之間肯定有不足為外人道的事,那是什么? 不知不覺,已經到家了。 沈晚冬下車,自顧自朝房間走,并不理會跟在身后的章謙溢。她還在猜測,究竟是該信別人口中的他,還是親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