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

    第四天，在巫老的指教下學了一天神舞，這一天，和齊光只見了幾次面。

    第五天，我和他在大田祭上都被旁邊的田君抓到了天上。

    一、二、三、四、五，五天。

    啊，原來我們才認識五天。

    第26章 二十五 我一無所有

    田君看著芷穎張開的手掌和慢慢黯淡下來的神情，輕蔑道：“五天而已？只認識五天的人連熟悉都稱不上?！?/br>
    “雖然只有五天，但我們經歷了好多事情，很熟悉了?！避品f不服氣地說。

    “是嗎？他跟你說過任何自己的事情嗎？”

    芷穎搖頭。

    “你該不會只知道他的名字吧？”

    芷穎沒作聲。

    田君目光憐憫起來，竊喜地伸手搭上她的腰，挨著耳珠小聲說：“這么沒有誠意的男人忘掉算了。如果選擇我，保準讓你享盡天上天下所有的榮華富貴，不會對你隱瞞任何事情，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br>
    芷穎搖了搖頭，沉吟道：“他說過，我問什么都會告訴我，可是我沒有問?！?/br>
    田君有些不悅，明明是他二人間的談情說愛，怎么□□來第三個人。

    “不愿問他就問我好了，我也會什么都告訴你?！?/br>
    “真的？”芷穎終于認真地看了他一眼。

    這可把田君樂壞了，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扶到腰上，一使勁把她摟進懷里。芷穎并不抗拒，只是有些不習慣地動了下，開口問道：“齊光說他出生在天上，是真的嗎？”

    “怎么還在說他！”田君終于發火了，“我要你問我！問我的事情！”

    “你的事？”芷穎困惑地眨眨眼，老實說道：“可是你的事情我沒有想知道的?！?/br>
    “一定有的！我可是田君，四天君里最富有的一個，田土最廣的一個，信徒最多的一個！我的事情很多很多，你今天必須得問，不問我就——我就把齊光烤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睕]想到田君這個大天神這么孩子氣，芷穎又好氣又好笑。她埋頭想了想，問：“你有名字嗎？”

    “這個問題不錯?！碧锞采厦忌?，剛才的不悅一掃而光，“單名一個字，灰?！?/br>
    穿得花枝招展，卻取了個灰頭土臉的名字。芷穎悶聲笑了笑，又問：“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她一開始就感覺到了，灰對自己的熱情來自一種深層次的好感。

    芷穎蒙對了?；覂簳r的記憶像洪水一樣從閘門涌出，他沉醉其中，端詳少女的眼神像隔了層溫柔的夢境。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眾神臨天之日，隨我父母一起去的。那天你身穿青色絲綢在一池蓮花上舞蹈，像一滴長了翅膀的朝露，晶瑩剔透，純潔無瑕，自由自在。

    “第二次是在你的飛升之日，那天父母不準我去，但我偷溜了出來，躲在人群中等了好久，你終于穿著羽衣出現在云井之下，一束金光瞬間射入天上，你在這片璀璨之中踩著舞步緩緩飛升，我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任何細微的動作，可是忽然，金光消失了，你也消失了。

    “之后我聽大人聊起，說你在飛升半途被劫走，從此下落不明。等再有你的消息時，已淪落為絕世美人，在各色人王間逡巡，一世又一世，周而復始?！?/br>
    芷穎一臉匪夷所思地聽他講完，問：“你在講故事嗎？”

    “不是故事！是真事！”灰激動地說。

    “可是焦姜只說我是亡國女禍，勾引人王變壞的狐貍精，好幾輩子都是這種女人?！?/br>
    “哼哼，焦姜的話你不用信，信我就好?！?/br>
    芷穎雖然覺得玄乎，但機不可失，于是真心討教道：“那你知道我是被誰劫走的嗎？”

    “始祖神?！?/br>
    芷穎等了等，沒有下文，問：“哪個始祖神？”

    “不知道，我從不關心始祖神的事情?！?/br>
    “你們不都是天上的神嗎？”

    “我是天君，不是神?！被艺f，語氣有點小傲慢。

    又繞回來了，芷穎沒忍住，又問道：“齊光說他出生在天上，他也是天君嗎？”

    怎么又是他。田君厭惡地皺起眉頭，眼珠子一轉，換上同情的表情說：“你一心念著他，可他心里除了尋死，再裝不下別的東西?！?/br>
    當！硬物敲上陶瓷的聲音。

    二人同時看向茶幾上的水晶碗，只見碗底被一支紅色發簪刺穿，須臾間碗裂成兩半，齊光從破碗里滾出來，一身狼狽地坐到地上。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對田君大吼道：

    “放開芷穎！”

    灰捂住耳朵，嫌惡地說：“我就知道會吵?！?/br>
    齊光從地上爬起，沖上來要救芷穎，田君眉眼一凝，拿起半邊破碗朝他飛去，齊光被打中連退數步，碎片跳到他脖子上變成了一個項圈。

    “這是什么東西！”齊光把項圈用力一扯，發現這東西硬得很，越使勁越牢固。

    灰人畜無害地笑著，又拿起另一半破碗打過去，齊光靈敏躲開，水晶還是擦到了耳朵。耳朵癢了下，伸手去摸，發現太陽xue兩邊的耳朵不見了，癢癢的感覺跑到了頭頂上。

    “齊光，你頭上長了兩個耳朵！”芷穎的腰被灰的頭發纏住，不能站起。她顫抖地指著少年的頭，說：“好像還是狗耳朵?！?/br>
    齊光摸到頭上，兩個毛柔柔軟乎乎的三角形一邊一個立在頭頂！這個震驚還沒過去屁股后面又傳來微妙的感覺——“齊光，你身后冒出來一條尾巴！”芷穎的臉更白了。齊光趕緊扭頭往下看，果真有條狗尾巴從褲子里鉆了出來！

    “你對我做了什么！”齊光對灰怒吼，但發出的聲音是“汪汪汪汪、汪汪！”

    “齊光你變成狗了！”芷穎哀呼一聲，捂住臉癱倒在臥榻上，整個肩膀抖起來，不知是哭是笑。

    灰看著一臉氣急敗壞、又無力反抗的狗狗齊光，笑得特別開心，起身從榕樹上掰下一根樹枝，在狗狗齊光面前揮了揮，成功吸引他注意力后，朝遠處飛去——

    “去撿回來！”

    齊光心里嚴詞拒絕，但身體先過思維，嗷的一聲撒開腿，奔向樹枝。芷穎從指縫中偷看到這一幕，肩膀抖得更歡。

    齊光嗷嗷跑遠了，芷穎才把手放下，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抬頭直視灰，生氣地說：

    “你還要玩到什么時候？”

    “你不是也笑得很開心？”

    “……請你不要再欺負他了?！?/br>
    “別管他，我們繼續聊。好不容易能和你說上話?！被覀壬頊厝岬乜粗品f，兩只手又纏了上去。

    芷穎把他推開，再也不是剛才那副委曲求全的弱女子模樣，義正言辭道：“我們沒什么好聊的?！?/br>
    灰一愣，笑得更醉心：“你過去就很高傲，經歷了這么多苦難也沒變，我太高興了?！?/br>
    “放開我?！避品f抓住腰上的青色發絲，使勁拉扯。

    田君覺得她的小動作很可愛，但過于依賴齊光這點不太喜歡，便漫不經心地說：“我剛才不是告訴你齊光只想死嗎，這種一心求死之人能給你什么？”

    芷穎周身一抖，眼眶紅了，咬住牙齒忍住，兩手更加用力，倔強地說